柳信阴冷的笑了笑,眼底乍然浮现的寒光让人禁不住一颤。
“司空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别说什么了,他这辈子想离开马兰城那鬼地方都是难事,司空瑞他们绝对不会把兵权归还给他,他即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司空瑞他们就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更何况,他的母亲苏月跟弟弟司空墨的命都捏在他们手里呢,哼!”
“不,仙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大哥来信,皇室联姻的人选已经差不多定下了,离我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你的意思,难道真的是她?”
柳信点点头,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冷笑。
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听入耳中的司空堇似笑非笑的耸了耸肩,清秀的脸上平静如初,然而黑眸深处却是冲起一阵惊涛骇浪,阴郁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幻莫测,诡异而阴冷。
仰头淡淡的饮下一杯酒,所有的情绪都被冲进肚子里,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皇城么?
她会回去的!
不亲手宰了那对狗男女,将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她就对不起死去的司空堇,更对不起死去的司空奇。
在此刻的司空堇的心底,她以为,仇恨只能用一种方式解决——赢了,她便活着;输了,那便只有死。
或许,这就可以称之为所谓的一种意义。
她转头看向下方阑珊的灯火,忽然站起身,也不再听着旁边二人的冷嘲热讽,静静的从摇曳的纱帘里穿过,清瘦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从行云阁里出来之后,司空堇在朱雀大街边上的小赌摊前耍了几手,等冯锡年跟紫鸢谈完找到她的时候,她玩得正酣。
“都谈好了?”
司空堇将赢得的一大堆的银币碎银往钱袋里装,拉好钱袋,转身往前方某一条小巷里走了去。
“是的,公子。”
冯锡年将刚刚所洽谈商讨的内容都跟司空堇分析了一遍,司空堇也很仔细的揣摩许久,她把钱袋塞衣袖里,然后才淡淡道,“嗯,谈得不错,反正我们不能吃亏就对了,洛阳城我们不需要扩张了,四家就已经足够,以后发展成娱乐会所,前途不可估量。”
“四家?我还想多开几家,现在希尔顿风头正盛,我们应该趁热打铁,继续扩张。”
“不必了,希尔顿在精而不在多,把这四家管理发展好就已经足够。希尔顿如今的成绩我很满意,你跟伙计们都辛苦了。”
司空堇忽然收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冯锡年一眼,缓缓的从阑珊的灯火里穿过,继续道,“我们若是继续扩张将洛阳城的绝大部分市场都抢占了,树大招风,别人会说我们不知进退的,再说,我们的目标可不单单是酒楼客栈,也不仅仅拘泥于洛阳城。”
冯锡年一愣,琢磨了好一下子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公子会找上行云阁,想必也是担心希尔顿的势头过猛而寻找一个靠山吧?毕竟希尔顿在洛阳城里是新锐势力,若是往后真的发展成公子所说的那种庞大的娱乐会所,沾上的麻烦恐怕也不会少。既然如此,不如就拖上行云阁,让他们分上一杯羹,他们身后直接站着风云楼,哪个不要命的才会惹上风云楼。
适可而止,不搞什么垄断,如此,别人即便想闹事也没了理由,有行云阁在,往后希尔顿的发展绝对是一帆风顺的。
公子考虑得真是周全,简直滴水不漏。
“公子高明!对了,公子,那块地已经拿下来了,下面很快就可以部署动工了,但是这几个月希尔顿的收益都投入青龙大街希尔顿分号,所以……”
黑纱斗笠下的司空堇忽然皱眉,禁不住低声叹息,“又是银子的问题,刚完事粮草的问题现在又是银子问题。”
“钱的事情交给我吧,赛马场的工作一天也不能落下,天色已晚,冯管事先回去歇着吧,过些天我会把钱送过去。”
司空堇悠悠落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出了小巷。
在走回客栈的路上,司空堇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弄出一笔银子来。
抢劫?
不行,哪个傻蛋会把几十万两银票放在身上?不知道得抢多少个才凑够数!
赌博?
这个也行不通,且不说她的赌技一般,骗骗那些乡巴佬傻蛋可以,现在是在洛阳城,高手肯定很多,捞大钱了肯定会被盯上,到时候高手出来一下子就把她打回原形了。
真后悔当初没听那老头的话,跟那个七夜学习一下那出神入化的赌技,不然又多了一个赚钱制胜的法宝了,现在也不用这么憋屈。
偷窃?
偷谁的?一点头绪也没有!目标都没有找着。
思前想后,想了大半夜,司空大人因为钱的事情寝食不安,于是大半夜的终于忍不住爬起来给远在函谷城的上封季无歌写信诉苦——
季季,安好否?
我最近很生气,景苏到处跟我寻找你的踪迹,她折磨我,每天都要我陪她逛街,不仅让我充当免费保镖,还花我的钱,把我辛辛苦苦一个月理财净赚来的三千两都败光了,你要赔偿我的损失,不然我们的兄弟友谊之情从此恩怨义绝,下次见到景苏,本官就叫她季嫂!
五天之后,季无歌回信——
堇堇你在放屁吗?那个母夜叉那么丑有资格染指你季哥哥这棵嫩草吗?什么是理财?
司空堇回信解释——
季季,是这样滴,小弟把二十万两白银存入某一朋友的钱庄,他每个月给我百分之二的利息,扣税之后也有三千多两,每个月都能准时给我送利息来,用闲钱赚点零花钱用用,几千两,可以去万春楼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