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河州城的防守,易守难攻,城池固若金汤!
这货居然敢硬攻!
连她都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咽下口中的食物,微微吸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伤亡惨重?我记得这河州城的守军少说也三四十万,而且这城池扎实固若金汤一般,你居然敢让你的人硬上,你确实也够大胆的,就不担心你的人都成了刺猬,全军覆没了吗?”
闻言,帝北尊冷艳脸上顿时掠过一道微笑,沉寂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尽是自信流光,一身掌控万物乾坤的傲然让她也为之一怔。
“朕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河州城虽然城墙坚固,易守难攻,但是城中的守城将士却不和睦,朕让人挑起矛盾让他们窝里斗,然后才伺机攻城,不想他们还不算蠢,防备得挺周全,所以朕的兵马才损失了不少。”
帝北尊说着,整个人浑身又是一寒,沉寂的黑眸里拂过一道寒意,“朕足足折损了近八万人马,朕自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不然朕阵亡的那些将士如何瞑目?”
“行了,这是战争,杀不过人家就得死,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照你这想法,你还率大军攻破了他们的城池,那些死去的天圣将士还有城中的百姓还不得琢磨着怎么吃你肉喝你的血啊?”
司空堇禁不住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冷冽的帝北尊。
“他们想如何,朕无所谓,但是那些将士都是朕从大周带过来的,不能将他们带回去,也得让他们死得瞑目,就是这么简单。”
听着,司空堇也只有耸了耸肩,差点忘记,这男人素来也是喜怒无常的,君心难测!
这么一气,就把十万条性命弃之不顾,痛下杀手,那岂不是要这河州城血流成河吗?
这也太残暴太任性了!
想了许久,见他脸色又有些阴郁,司空堇这才劝道,“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你那些将士,但是也用不着就那么大发雷霆之怒动不动就杀人啊暴力啊,你往后又不是要做暴君,那么狠做什么?让他们没办法继续打仗不就行了?你要是杀了这十万人,你在天圣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大暴君,往后还如何治理天下?你要知道,治理江山可比攻打江山要来得难!”
“我可不想往后每天事情不断,到时候还得整天带兵过来镇压这些暴动,你也是聪明人,难道还不知道这些隐患吗?”
司空堇说着,帝北尊这才沉着脸,还有些生气的偏过头瞥了她一眼,“哼!”
那么一声冷哼落下,司空堇倒是知道他应该也气消了,屠杀时间到此结束可以告一段落了。
“好了,行了,就别使性子傲娇了,这事情本官做主了,把他们的人头暂时留下了,往后在看看什么情况吧,我这可是为了陛下你以后着想。”
司空堇又耐着性子,缓和着声音说道。
帝北尊微低下头,端起跟前的酒杯,喝下了一口,“大军士气有些低落,不然你以为朕愿意杀那么多人?或者的将士们都是亲眼看着他们身边的兄弟死去的,他们一起随朕征战天下多年,很多将士之间都是情同手足,阿堇,你也是率兵征战沙场的人,这些东西你应该更深有体会。”
司空堇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她当然明白,就如当初张峰死在大辽人手中的时候,她也同样气愤的直接杀了过去。
“将士都是跟你走南闯北打过来的,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自然会调节好情绪,天圣皇城这一战至关重要,攻下它,就预示着南州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往后拿下西州跟中州想必便也有了基础,所以,我们怠慢不得。”
司空堇秀丽的脸上忽然有些沉重了下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帝北尊目光一沉,“朕这边还有十七万大军可以继续作战,你的人马没有什么大事,打起仗来倒是挺机灵……”
后面这话,听着语气挺奇怪,然而司空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似的,禁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
帝北尊看着她,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的军队倒是跟你一样,打不过就跑,不然就躲在朕的身后……”
闻言,司空堇这才笑道,“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这是本官打仗的最重要的真理,攻城可以想办法,但是要是让我拿这些弟兄去硬拼,本官可没有那魄力!”
“你还不是拿下了赣州城吗?阿堇,其实你在行军打仗这方面,很有天赋。”
“那是!你当本馆是吃素的吗?”
司空堇也不谦虚,便也顺了他的话,“好了,这事情就暂且搁着吧,明天再讨论,吃菜,喝酒!”
说着,便给帝北尊倒酒。
帝北尊也很闲适的给她布菜。
晚膳过后,司空堇便去沐浴了,舒服的泡了一个澡,披散着差不多干透的一头秀丽的长发走进房中的时候,帝北尊已经径直撤去了外袍,只穿了一件中衣靠在床头翻看着奏折。
“看什么?这么入神?”
司空堇走了过去,偏着脑袋瞄了他一眼,一边朝床里面爬了去。
帝北尊没有回应她,清淡的眼神倒是扫了她一眼,一手掀起身旁的被子,司空堇也很顺从的钻了进来,一手撑着身子靠了过来,朝那奏折上看了去。
帝北尊倒也没有躲避,任由着她看着。
“你们大周的内政啊?算了,我还是不看了,都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看吧,收了,收了!”
司空堇一手拿过他手上的奏折,合上,往一旁的榻上丢了去,对着那半挂着的重帘又是扫出一阵掌风,重帘立马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