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不让拓拔康跟拓拔钰双方相互厮杀,如此,我们就可以省点力气对付他们了,如今陛下出手帮拓拔钰除去拓跋康,拓拔钰成为天圣的太子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风扬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闻言,帝北尊忽然沉默,半响,也没有回答风扬的问题。
好一会儿之后,才下令道,“拟密旨,命翼王,马上调遣关中二十万大军,火速前往月氏国汇合边境十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月氏国,事后,分两路大军,一路截住吴国同我大周边境的要塞,一路往北奔赴我大周与大雍的关口雁门关,在那里休整待命。”
“陛下,这……您想支援大雍函谷关吗?”
风扬吓了一跳,大雍跟大辽的战斗,跟他们大周是八辈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好,精锐都打光了后面他们还省了大把的功夫对付他们,可是如今……
“请陛下三思!司空大人若是想借道末将还赞成,若是陛下出兵……恐怕朝中的大臣也多半有不服!陛下请三思啊!”
风扬脸色顿时一白,当下就下跪抱拳道。
他们大周跟大雍如今根本就是半点关系也没有,而且,陛下想拿下大雍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如今大周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就是在等待时机,然而陛下却突然这么做……
“风扬,凡事不能只看眼前,此次出兵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朕自有分寸,你且下去传令便是。”
帝北尊也是不愿意多做解释,一身闲适的站了起来,尊贵冷艳的脸上居然难得的挂着一抹淡淡的缓和,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似乎挺不错。
风扬怔了一下,见帝北尊已经一身淡然优雅的负手朝门口走去,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拂了陛下难得的兴致,于是便只能点头应道——
“是,陛下!”
红月历四六八年入秋时分,大雍函谷关,临近黄昏之时。
天空灰茫茫的一片,沉郁的云压得很低,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一种压迫感笼罩着整个函谷关。一片片有些泛黄的落叶飘飘而落,天地间尽是一片苍凉的萧瑟感,凉风瑟瑟而过,吹得城楼上插着的旗帜猎猎摇曳着。
一阵莫名的凉意肆意的入侵,空气忽然隐隐有些湿意,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阴霾的天空里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飘雨,苍凉细细的雨丝悄无声息的落下,将下方正在辛苦训练的将士们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烟雨之中,他们正神色严峻的完成一套又一套动作,一身的凛然正气,似乎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惧怕此时就在函谷关外的戈苏的那几十万大军。
大雍的青年将领季无歌将军登城而望,透过手中的千里眼,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护城河的几里开外那一片无边无际的辽军营帐。
他脸色很是凝重,想到戈苏的那几十万大军,还有昨天从两翼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他心中很是沉郁,一股难言的疲惫感充斥在眼底。
两翼已经被辽军击破,连马兰城那边情况也是非常的不好,辽军的兵力正缓缓往函谷城收缩,戈苏大军一共分成三路夹击函谷关,而皇城方面根本也不可能派兵前来支援。因为听说北部边境也发生了一些骚乱,烈王十万精兵被辽军突袭之后,几乎全军覆没。中州会军统部大阁领季大人本来想给这边增兵,却不想被皇上派去西北边境,地提防辽军从那边攻破,所以,季无歌感到有些绝望,他们函谷城几乎已经成为一个孤城了。
原本以为天圣方面会派出援军突破南部的封锁,替他们缓解一下危机,没想到西风烈的鹰师竟然是如此彪悍勇猛,直接驻扎在边境汉阳城,并且还在天圣大雍要塞关口设下三道封锁,即便他们想出兵支援,恐怕也是异常的艰难的。
西风烈的鹰师,就连幸崎天大人都很是忌惮,要想突破封锁解除危机,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将士们都长了翅膀直接飞过来。
已经将近十天了,戈苏大军已经在城外做好随时攻入的准备,只待他的两翼大军收缩,形成三路夹击之势,他们就会马上攻城。而此时他们函谷城里,也仅仅只有二十万不到的兵力,戈苏三路大军一共将近五十万人,却不说驻扎在汉阳城的西风烈二十万铁骑,单单这些人马,就已经够他们函谷关吃上一壶。
再如此下去,连季无歌本人,都对这次函谷关抗战的前景,抱着一种悲观的态度。但是,这样悲观的态度他是不能在将士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每天,他古来巡视将士训练的时候,都会像往常一样跟将士们开玩笑,还有跟他们说,皇城方面马上就会派援军来增援,还有远在天圣作战的弟兄们马上就会在司空大人的带领下回到函谷关跟他们一起迎接戈苏大军。
将士们信以为真,知道不久之后马上就会有大批的兄弟赶过来助阵,而且早在之前也听说过司空大人的威名,这更是让他们信心倍增。
其实季无歌总感觉这烈王坠城的事情非常的蹊跷,为什么烈王刚刚陨落不到两天的时间,帕斯城的辽军就马上知晓消息了?而且马上派军攻打塔社城,兵锋所向,一路直接打到马兰城,连马兰城也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短短时间内沦陷,这样的速度,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还有天圣方面的事情,这拓跋康也死得很奇怪,他那么一死,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三皇子拓拔钰,可是……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心底隐隐透着些许的无奈与疲惫感。
“再想什么?”
一旁忽然传来幸崎天那温雅的声音。
季无歌一怔,当下转过头,发现幸崎天正一身优雅的负着双手往他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身淡青色衣裙披着一件狐裘披风满是憔悴的幸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