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听不出一丝波澜。
“再啰嗦,第一次睡你的人也可能是我……”
司空堇邪气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挑着眉上下打量着,自然没忘记他那张让她惊艳,久久不能忘怀的俊脸,还有那气度,忍不住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
习武之人,敏锐力自然异于常人,即便司空堇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这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斗篷人的耳中。
“嗯?哦,我说你很香,很好看。刚好,舍妹年方二八,温柔娴雅,貌美如花,尚未婚配,现正欲寻一风流倜傥,英俊神武的男子为夫……”
司空堇脸上挂着一道淡淡的微笑,满面春光的望着斗篷人。
斗篷人目光一寒,紧紧盯着司空堇,想从其脸上寻找出一丝破绽,而司空堇呈现给他的,只有那莫名的微笑,许久,斗篷人才一声轻哼,眼底有戏谑的冷芒掠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在说你吗?”
此话一出,司空堇陡然一怔,几乎以为他一眼洞穿自己的身份,幸亏她即使捕捉住他眼底的戏谑,这才明白过来这男人的意思!
如此侮辱性的挑衅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司空大人也不例外,阴晴不定的脸上再也忍不住的勃然大怒,当下便怒气冲冲的竖起食指,义愤填膺道,“你欺人太甚,拔出你的剑,用武士的精神来证明……”
“白痴!”
不等司空堇说完,斗篷人落下这么一句,身影一闪,转瞬间便消失在漫天流霜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司空堇不禁挑起眉,果然,身后乍然传来孟奔波几人的脚步声还有抑制不住的笑声。
“哈哈,拔出你的剑,用武士的精神来证明……大人,你真有魄力,那喊声,几百米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雄风振振,威武霸气,无与伦比,如此魄力就能压倒大片男人。”
“大人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你娘不就生了你跟墨小少爷吗?噗,还芳龄二八,大人你前些天正跟季将军讨要十四岁生日礼物……”
孟奔波跟张峰李吉几人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跌倒。
司空堇脸色微变,有些灰头土脸的瞪了几人一眼,轻咳了一声,语气颇为的严肃,“孟副将你们倒是好雅兴,不是让你们滚去东狭隘口吗?”
“正要赶过去,大人不是说有东西要带给胖子吗?”
随手给孟奔波扬去一封书信,司空堇挫败的脸上忽然有些严肃起来,目光一抬,望向孟奔波,“此密信务必亲自交给朱大谋士,到时候,你要尽力配合他。”
孟奔波飞快抬手接住,心中虽有疑惑,但是看司空堇难得如此严肃的脸色,心中自是有些掂量,便不再多问,将书信收入袖中,抱拳道,“是,请大人放心。”
他们的司空大人虽然平时很贪财好色,阴险狡诈,但是并没有不务正业之说,只是他只会把这些任务都交代给他们,到头来他们累死累活,而他却是很清闲。
“好了,趁夜色正浓,赶紧滚吧,就会给我坏事!今晚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回头本官就让他进山剿匪。”
司空堇最后落下这话,也不再看他们,便忽然转身,抬手放下斗笠上的黑纱,缓缓朝如霜的天光里走了去。
淡淡的声音依然还在空气之中荡漾着,如同萧瑟的凉风穿林而过,渐渐的飘散在寂静的冷夜之中。
孟奔波跟张峰李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皆是有些疑惑的望着那抹渐渐湮没在天光里的小影,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离去。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大人了,贝格尔说她都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为什么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大人就叫她起身去买红豆糕,然后又恰巧看到了那匹马匹。大人可从来没有这样,他哪一天不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孟奔波满脸的不解,看着那背影消失,终于忍不住疑惑的出声。
“可不是?而且,从来都没有听说大人喜欢吃红豆糕,那天晚上他还在夜宿军营,第一次起这么早,还要吃红豆糕,末将可给他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黄金烤乳酪跟黄金香油酥!”
“贝大人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你们说,会不会是大人搞的鬼?他肯定知道此事,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说到这里,几人又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孟奔波当下惊呼道,“哦!难道大人隐藏得很深?我可记得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可是打了好多次胜仗!”
“胜仗?那不是朱大谋士的主意?”
“放屁!你懂什么?大人早就跟朱大谋士那死胖子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了!”
“嗯!反正末将也觉得大人好像很深沉!”
嗯!
对!
大人很深沉!
大人大智若愚,想隐藏自己光芒万丈的一面。
就在几人讨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一道凉风奔涌而至,魔鬼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对了,孟副将,张峰李吉,你们合计一下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两,本官现在手头有点紧,你们先拿出来给本官应付一下。”
去而复返的司空堇转瞬间便来到几人的跟前,挽起黑纱,秀气的脸上充斥着一道无奈与焦急,一边抱怨道,“洛阳城这鬼地方消费真是太高了,长岛桃花酿比我们马兰城贵一两银子,黄金香酥鸡要差不多五两银,比皇城都贵了,真不知道那些商会干什么吃的,这么高的物价也不知道压制一下,本官的工资都不够吃几顿……哎,孟副将,张峰,李吉!你们干什么去……先把钱拿出来啊,本官给你们利滚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