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烈甩开将士的搀扶,抹去嘴角微微渗出的血迹,冷然盯着前方的司空堇,有些沾着漆黑的脸上扯过一道阴骜的冷笑,“哈哈,司空堇,你果然没有让本殿失望,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休想活着离开!你太危险了,不除掉你,我大辽东征的计划势必会进行得艰难,所以,你别想活着走下这个战场!”
“谁说他不能活着走下这个战场?”
西风烈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温润淡雅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了过来,众人下意识的循声一看,这才发现,拓拔钰同其麾下卫队正策马而来,苍蓝色的袍服扬在风中,翩翩优雅。
只见他疾驰而来,迅速在司空堇身旁不足两丈远的地方勒住了马,他身后的卫队也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拓拔钰深眸里拂过一道关切,目光里透着一股隐忍的紧张之意,打量了司空堇一遍。
司空堇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转瞬间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战场,继而才看向西风烈。
“三皇子!好久不见,原来你还活着,听说你们在大周边境差点跟帝北军团交上手,本殿还以为你不幸死在他手中了呢!”
西风烈一脸冷笑的看着拓拔钰,整个人虽然很是狼狈,但是浑身的气势却是没有消减半分,然而,拓拔钰听着他的声音,却已经能隐隐听出,那么硬生生的挨了司空堇那一掌,恐怕受的内伤也不轻!
“西风太子都能在司空大人的手下活命,本殿当然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本殿应该感谢太子殿下的关心。”拓拔钰俊雅的脸上拂过一道不达眼底的笑意,淡淡回道。
“那么,本殿只能说三皇子的运气似乎挺不错了,不过,你们的好运似乎也仅仅只能到这里了,你们的江西要塞恐怕是抵挡不住我大辽彪悍的鹰师了。”
西风烈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转过头看着溃退出潮水一般的天圣将士,彪悍的大辽鹰师还在后面对他们追击着,将士们多半已经丢盔弃甲,狼狈到处逃散。
“是么?太子殿下就如此肯定你能拿下江西要塞?本殿看,也未必吧?”
拓拔钰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森冷,而,仿佛为了配合他似乎,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策马而来的,是大辽的一名斥候!
只见那名斥候,来到西风烈身边,慌张的下了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西风烈跟前扑跪了下来,脸色慌乱无比。
“太子殿下,不好了!刚刚宁州城斥候来报,天圣二十万大军突然对守城将士发起攻击,我军奋起抵抗一个多时辰,但是由于敌我悬殊过大,守城将士全体阵亡,宁州城被夺!我军所有的粮草已经被天圣大军……”
“你说什么?守城将士全体阵亡?宁州城被夺?”
西风烈一手揪住那斥候的衣领,瞪大双眸,一脸阴骜的盯着那斥候。
那斥候惧怕的点点头,语无伦次的说道,“是……殿下……被夺……宁州城……我们的粮草全完了!”
“蠢货!滚!”
西风烈一脚踢飞那名斥候,喉头一甜,顿时感觉一阵血腥味狂涌而出,他阴冷的盯着拓拔钰,双眸里充满了疯狂和狰狞,咬牙切齿道,“拓拔钰……是你干的吧?”
拓拔钰脸上拂过一道笑意,对着西风烈微微抱拳道,“太子殿下,真是抱歉了,想必你精心筹备的粮草也不少,够本殿的几十万大军撑过一个夏天了!”
“好……果然是你!”
西风烈咽下冲上来的血腥味,冷冷的扫了拓拔钰跟司空堇一眼,冷笑连连,“是本殿大意,吃了一记闷亏,不过,本殿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拓拔钰,没想到,你也挺卑鄙的!”
“西风太子此言差矣,兵不厌诈,本殿一直将此话奉为至理名言!”
拓拔钰丝毫没有因为西风烈的讽刺而感到有任何的不快。
“本殿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他日待本殿厉兵秣马,本殿会再次亲自带兵踏平你们江西要塞,拓拔钰,你等着!司空堇,你很好,你很不错,你是第一次将本殿击成重伤的人,本殿会记住这个仇的!不过,希望你们有命活到那时候!”
西风烈阴狠的落下这么一句,嘴角禁不住又溢出一道鲜血,然而,他还是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衣袖一挥,便翻身上马,迅速的离开!
“下令收兵!”
西风烈咬牙切齿的落下这么一句。
他心里很清楚,这场大战,也仅仅只能持续到这里,粮草被断,等于被拓拔钰截断了后路,若是他二十万大军在从身后突击,他的二十万鹰师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如今只能暂时收兵退回汉阳城,后面在重新做打算。
本来就可以攻下江西要塞了,没想到拓拔钰居然出了这么一招!让他措不及防!
二十万大军!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不是说他的军队都压在大周边境附近了吗?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身上还负了重伤!
西风烈坐在马上越想越气愤,喉头一甜,便再也忍不住——
此次江西平原大战,若是说起来,算是联军惨败的。
天圣二十多万大军,被辽军鹰师击杀将近十万,负伤的无数,而他们击杀的辽军都不到五万人马,其中近四万的人马还是司空堇部的人从辽军杀出包抄干掉的。
若是没有拓拔钰那一招,联军的败势是很显然的,拓拔钰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攻下江西要塞!
待将士们收拾好战场已经是深夜,联军就在距离战场三十里开外的一个缓坡下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