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司空大人拢了拢衣袖,负手闲步走上前,刚迈出一步,却见她身形一闪,月色袍服流星一般擦过冷空,往旁边漆黑的夜色闪了去。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走也!
“嗯?想走?”
清越的声音带着一抹醉人的磁性,眨眼间,拓拔钰已经化作一道蓝影,鬼魅一般追了上去,对着前方那抹月色身影横空便是劈出一掌,呼啸的掌风震得前方的司空堇衣袍飘飘,几乎把人给掀过去。
“哎呀,来真的啊你!”
司空堇惊呼一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迅速躲开,掠身从回廊里穿过,动作敏捷而迅速,只来得及看到眼前有白光那么一闪,眨眼间回廊里便没了人影,神出鬼没,诡异至极。
‘好厉害的轻功!’
拓拔钰心底暗暗诧异,眼中的流光很是意味深长,来不及想太多,足尖在旁边的假山上一点,追了上去。
一连追出数十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圣澜江边上。
司空堇呼呼的喘了口气,转头望着身后追上来的拓拔钰,不禁抚额叹道,“我说,你也太有耐性了吧?这都追出三十里了,真够锲而不舍的……”
拓拔钰身形轻快如燕,眨眼间便来到司空堇的身后,脸上依然是那般意味深长的笑意,“单单凭司空大人这身轻功,就能让人惊叹,我实在想不明白司空家族怎么会派你来驻守这么一座没落的城池,这,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闻言,司空堇脸上马上露出那般单纯无邪的微笑,猛地点头,“是吗?阁下真是慧眼识英雄,家主也是这么说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我家主英明睿智,高瞻远瞩,用心之良苦,下官不得不感激涕零,也只有阁下这样睿智之人才能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拓拔钰眯起狭长的凤眼,目光紧紧锁着司空堇那张脸,而,他能看到的只是司空堇那副充满感激而单纯的微笑。
“外界多有传言,说司空大人乃一介书生,对武道并不精通……”
拓拔钰之前也曾经去过大雍皇城,对于大将军司空奇之子司空堇或多或少有些耳闻,这司空堇并没有继承司空奇的性子,不爱武装,偏爱舞文弄墨,司空家族对其并不重视,不然也不会在司空奇尸骨未寒之时便将其发配到这马兰城。
“那是他们造谣胡扯,本官能文能武,怎么可能只是那百无一用的书生……哎呀,你干什么?从背后对别人出手是很不道德的,你不知道吗?”
“是不是能文能武,试试就知道了!”
风声大作,江面起伏的光影下,一蓝一白的影子陡然快速流动。
一道清啸声响起,如寒塘鹤唳,穿破稀薄的寒气,拓拔钰衣袖下的软剑弹射而出,化作穿刺飞舞的银蛇直逼司空堇的眉心,寒光闪闪,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好俊的功夫!”
司空堇一声惊叹,慌忙躲闪,长袖一揽,横掌一劈身旁的桃花树顿时疯狂摇曳,坠落的花瓣几乎遮断视线。
银色的软剑在天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穿过繁密的花瓣,如极光一闪,顷刻之间便直指司空堇的喉咙。
“阁下真是好剑……嗯……好剑法!”
司空堇充满赞叹的惊呼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急退。
“听你这口气,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骂我,而不是赞美我?”
“怎么可能?本官向来光明磊落,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明褒暗贬的事情本官从来不干……啊,你别逼我出手……”
江风凛冽如寒箭,冷月之下交战的两人已经分不清彼此的身影,只能看到银色的流光在月光中流动。
然而,明眼人自然能看出,两人交手似乎并没有用上几成功力,蓝袍男子一味进攻,月色袍服少年却是一直在躲闪,他的身影非常的巧妙,整个人仿佛神出鬼没的幽灵,那身影时隐时现,煞是诡异。
“司空大人你这轻功是何门何派的?怎么竟是如此精妙绝伦?”
连拓拔钰也感到匪夷所思,饶是见多识广,对天下众多武功颇有见解的他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武功。
司空堇闻言,当下得意的点点头,“那自是当然!打架有辱斯文,本官不与那些蛮子纠缠,这身本事自然要过硬。”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蛮子?”
“天下有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蛮子你让那些西蛮人怎么活?不要再打了!本官承认打不过你,你武功盖世无双,本官服了!阁下,你如此英俊不凡,武艺高超,我们做朋友吧!”
司空堇长身掠起,迅速躲过拓拔钰弹来的软剑,一手圈住树干,身形飞快一转,向身后飘出,在几丈开外站定脚步。
“哦?”拓拔钰骤然收住动作,身影翩跹,自长空中掠下,瞬间便停在司空堇三丈开外,优雅的拢了拢略微凌乱的衣袍,凤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悠然一笑,“朋友?”
“是的,阁下放下利剑,我们做朋友吧!”
司空堇抬手弹了弹飘落在肩头的桃花瓣,眉飞色舞的应道。
拓拔钰眯着眼看着司空堇一脸淡然微笑,一身月色袍服在江风中摇曳拂动着,清瘦的身躯很是显得单薄纤细,气质出尘,清冷优雅,这么一看倒是挺像那儒雅的世家贵公子,然,谁能想到其私下却是这么一个人?
“可是,我对司空大人的人品有些怀疑,我的朋友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将钱袋还来,如果司空大人今夜想全身而退的话!”
拓拔钰不屑的笑了笑,语气却是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