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尊微微一怔,冷艳的脸上隐约闪过一道诡谲的异样,盯着司空堇看了许久,然后才大步流星的朝司空堇走了过去,一边云淡风轻说道,“脑袋里就不能想点别的?衣服不是本殿换的。”
这话落下,司空大人一愣,沉寂片刻,再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肌肤,抬头一看着帝北尊那淡然的神色,当下就怒了,一脚踢开被子,立马跃下床,义愤填膺道,“你说什么?衣服不是你换的?那是谁换的?谁换的?”
帝北尊微微蹙眉,沉默以对。
“我问你话呢,你让谁给我换了?”
司空堇所有的矜持羞涩瞬间统统不见,脸色很是阴郁,脑袋里一阵痛,好像有一颗炸弹在脑袋里突然炸开一般,“帝北尊,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以为我坚持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因为这个秘密,我何苦将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堪,何苦连自己的清誉名声都舍去?我司空堇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以为……”
帝北尊看着司空堇清秀挫败的脸,良久,才忽然抬手,将手上的衣服递了过去,语气倒是缓和了下来,“本殿记得,本殿带你回到这里的时候,你的神智依稀清醒。”
此话一出,司空堇脑袋里便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
当时……
好像是她自己神志不清的撤下身上的湿衣服,然后……
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
司空堇匆忙的换上袍服,披着满头的秀发几个大步来到帝北尊身旁的榻上坐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
帝北尊看了她一眼,抬手倒茶,没有答话。
司空堇恨得咬牙切齿的,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气愤至极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愤怒道,“帝北尊,我已经觉得我够卑鄙无耻的了,没想到你更是这卑鄙无耻狡诈阴险之最!你恐怕一早就料准我会出手,故意给我行方便,把我当枪使,卑鄙小人!”
她说怎么可能那么巧,每一次都是那么准时的出现?
原来这男人才是隐藏最深的人,将大雍搅成一锅粥,连天圣的拓拔钰也卷进去了,而他却是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柳章一完蛋,柳家势必大受打击,早已经打压三大家族的皇族立刻抓住机会,削弱柳家的实力,而经过这件事之后,幸崎天跟季氏一族绝对达成结盟,而且对于幸崎宇跟柳氏一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内斗的形势更加严峻,因为此时而出手的拓拔钰,也会成为幸崎天跟季氏一族的敌人……
司空一族保持中立的态度,实则成为两派主要势力竞相拉拢的对象,估计也不会太好过。
而整件事情,唯一能够置身事外的,就是大周皇朝。
她可没有忘记,在中州会七届四星全会召开之前,帝北尊可是跟大雍皇要了出城令,那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即便知道这帝北太子别有所图,他也完全有理由可以推脱!
这个男人,实在是狡猾大大滴!
帝北尊也不反驳,脸上难得的扯过一道淡淡的痕迹,“你不也很肯定本殿会出手相救吗?不然东西到你手里,岂有再回来的道理?”
司空堇冷哼,讽刺道,“你真了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蓝颜知己呢!”
说着,一边转过头看帝北尊,“便宜占得最大的就是你,你得给我几颗凝力丹做补偿。”
又想趁机敲诈,貂爷眯着眼,愤愤的瞪了司空堇一眼。
帝北尊悠闲的抿了口茶,淡淡道,“以本殿的手段,事后,本殿应该要杀了你。”
意思已经很明显,尤其是对于帝北尊这样尊贵冷漠的人来说,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经算是给了司空堇一个台阶下。
司空堇黯然叹了口气,“替我守住这个秘密,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皇城里都是什么情况了?”
帝北尊淡然停下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才回道,“拜你所赐,柳章成为废人,你们大雍皇不放过洗牌的机会,跟季氏一族幸崎天的矛盾激烈化,唐靖尧跟司空府的人正在寻找你的下落,估计他们也在猜想你是不是已经遇害。”
“皇家卫队跟禁卫军有什么动静?还出城追击吗?”
“大雍皇昨夜凌晨便已经下令停止追击,不过北部调遣收缩的军队会在路上恭候幸崎天他们,如果幸崎天想就这么闯出去,即便有你的几千骑兵护航,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帝北尊很精辟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司空堇端着茶杯的双手一顿,眼底拂过一道阴冷,“幸崎宇这是非要置幸崎天跟季无歌于死地,除去幸崎天这个心腹大患,季氏一族也大受打击,三大家族矛盾加剧……”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依附于自己之外的人,你们大雍皇能如此下手,也并非不能理解。”
司空堇皱着眉头叹息道,“可是,他居然能卑鄙到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能下手,而且,幸崎天还是一位忠良的贤臣,我从来都不否认皇权的重要性,但是我以为……”
帝北尊不以为然,“据本殿所知,大雍皇生性多疑,猜忌计较,若是幸崎天不死,即便他掌控了幸崎天手中的兵权,他也会不安。你自己也明白,幸崎天在大雍的威望很高,深得民心,幸亦烈跟幸亦明不成器,其中的玄机,你也应该清楚。”
这话落下,司空堇顿时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疼痛,抬手揉了揉眉心,悻悻然的喝了口茶,心中微微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