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尤其有放虎归山的道理,不管如何,今天,这幸崎天必须交出手中的兵权,难道一死!
想到皇城外安排的一切,幸亦烈禁不住冷笑。
果然还是父皇技高一筹,即便你们能从这里离开,那又怎么样?更大的风浪艰险还在后面等着,能不能回到函谷关,那可是说不准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一个幸拂画,何愁这老东西不就范?
想到这里,幸亦烈禁不住得意了起来,现在,想必皇家卫队也差不多赶到了吧?
幸崎天跟季无歌等一干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议政大厅,唐靖尧跟禁卫军统领凤烈等人也纷纷离席,其部下自然也跟上了,不一会儿,整个议政大厅顿时空了下去。
而这时候,外面也传来凌乱的马蹄声,脚步声。
司空堇知道,那是幸崎天的护卫队,这下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幸亦烈跟季九成来到自己面前之前,迅速将抵在柳章腰间的匕首收入衣袖。
幸崎天刚刚走出中州会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幸拂画那张明澈动人的小脸,她此时的眼里充满了担忧之色。
“父王!你没事吧?”
幸拂画焦急的迎了上去。
“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幸崎天诧异的看着幸拂画。
“是堇哥哥让我在这里等父王的,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幸拂画心中很是疑惑,刚刚好像看到卫队执着武器冲了进去,生怕会出什么事情。
幸崎天轻轻的拍了拍幸拂画的肩头,抬头望着阴沉灰茫茫的晚空,长叹道,“真是难为他了,画儿,这次你恐怕得马上随父王走!”
“父王?”
幸拂画微微一怔,心底自然是明白幸崎天的苦衷,想到心中所念之人,胸口顿时一痛,转过头看进门里,发现司空堇正步履沉重的从里面走出来。
“堇哥哥!”
“阿堇!”
季无歌跟幸拂画的声音一同响起。
“你们怎么还不赶紧离开?天快黑了,皇家卫队马上就到了!”
司空堇秀丽洁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凝重,秀眉也微微蹙起。
“阿堇,你也随我们回函谷城吧,皇城很不太平,你留在这里我们也都不放心!”
幸崎天也走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温和。
司空堇摇了摇头,任由着幸拂画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叹息道,“我还不能离开,不然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这里有我必须留下的理由。”
“阿堇!”
季无歌焦急的望着司空堇,“柳章他们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放心吧,他们现在还不敢拿我怎么样,用不了多久,我也许也会离开皇城,你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现在城门紧闭,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你们马上过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相助的。”
司空堇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离别的怅然,她恭敬的对着幸崎天躬身施礼,然后才一手拉住季无歌跟幸拂画,诚挚的开口道,“大人,季季,画儿,他们现在恐怕也在城外埋伏了不少的杀手,此行一路艰险,长路漫漫,你们一定要多加保重,我们或许很快就能再见。”
季无歌跟幸拂画也紧紧的握住司空堇那瘦弱而冰冷的手,心中知道司空堇坚持的理由,然而胸口却是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季无歌眼睛通红,抑制不住的将司空堇拥入怀中,艰涩道,“好兄弟,刚刚谢谢你了,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出事了,我这条命也豁出去了!”
司空堇也拍了拍季无歌的后背,笑道,“放心吧,我司空堇命大,不会有事。对了,往后九公主就劳烦你多加照顾了,女孩子家的,心思细腻敏感,帮我把她看好,我允许你监守自盗,这么一个大便宜,你不会放过吧?”
司空堇的笑声从耳边传来,季无歌心中一阵恍惚,隐约间感觉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从鼻下拂过,然而不等反应过来,司空堇已经放开了他。
“画儿,你一路珍重!”
司空堇抬头看着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色,纷纷细雨不断的从空中坠落,她扯过自己肩上的披风,往幸拂画的肩头披了去。
幸拂画泪流满面,抬着头默默的望着司空堇,红唇轻轻颤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个浅淡的吻轻轻的落在司空堇清冷的脸蛋上……
马蹄声阵阵,很快就消失在苍茫昏暗的雨幕里,身后不是传来卫队跟巡逻队的噪杂声。
司空堇长叹了口气,蓦然转身,朝某一个昏暗的方向走了去。
天色越来越暗,不一会儿,天便全黑了,皇城里是一片紧张肃杀的景象。
通往大雍皇城西城门的朝阳大街上。
帝北太子的仪仗正缓缓的往城门行驶而来。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城门了,是不是拿令牌叫开城门?”
豪华的大马车外,风扬将军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低调奢华的马车内,帝北尊正执着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着手中的弯刀——
那是一把黑色的弯刀,形状有点像上弦月,通体透着一股诡谲的黑色光芒,凌厉的刀锋在凄冷的灯光下绽放着森冷的流光,刀身看上去很简朴,然而,也只有靠近它的人才能感觉到它浑身那股嗜血慵懒的寒意。
唯有掌控着无比完美的杀人艺术的人才能淋漓尽致的驾驭这把弯刀。
帝北尊缓缓收回刀,合上眼睛,隐隐听到空气里那股狂暴的躁动声,随即他才睁开眼睛,淡然下令,“执令牌叫开城门,马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