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终于谈到兵权跟调职这一块,这时候原本肃静的大厅内顿时开始加入了一些窃窃私语的杂声,一直不说话的烈王幸亦烈终于出声——
“在兵权调职的问题上,本王也有一些疑虑和看法,皇叔,你常年驻扎函谷城,身体疲惫困顿,前几日本王还听说皇叔你召了郎中,这一打听才知道是皇叔身体出了问题。”
烈王一脸微笑的看着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端王幸崎天大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听起来似乎很诚挚。
“哦?本王身体出了问题?谁跟你说的?”
幸崎天温文尔雅的笑着,眼睛洋溢着淡淡的暖光,但是,他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疲惫。
“不出问题前几日九公主还这么焦急的召宫中的御医?皇叔,你驻守函谷关已经多年了,父皇也很关心你的身体,你年事已高,呆在皇城里,每日喝茶听琴作画岂不是快意哉?父皇他也时常想念你,这次,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留在皇城,至于函谷关,本王自然会派得力的干将去操劳,让皇叔这么操劳,父皇跟本王都很担心……”
这些话一出,下方的众人顿时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可是变相的要幸崎天交出兵权!
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种可怕的沉寂之中,众人都下意识的盯紧上方的幸亦烈跟幸崎天,没有人敢说话。
上方的八位大阁领跟家族的家主也都没有吱声。
季无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担心的望向幸崎天大人。
“可是,本王还是比较怀念函谷城呢?”
幸崎天泰然自若,淡定无比,丝毫不见慌乱。
“皇叔,你又何必这么奋不顾身呢?留些精神享受,留些力气为九公主考虑一下不好吗?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这些年皇叔辜负她的,已经够多了,父皇的意思是,希望皇叔能留在皇城,帮他处理一些政务,顺便享受一下儿女团圆的时光,至于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去操心,父皇的一片好心,皇叔不要辜负了才是……诸位说呢?”
幸亦烈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幸崎天,一边朝身旁的柳长岳递了一个眼色,柳长岳立刻会意的接过话。
“端王殿下,皇上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这么一副虚弱的样子,操劳太多,身体累垮了,不行了,如今也就九公主这么一个女儿,再不抓紧点享福,只怕……”
柳长岳阴笑的开口道。
而听了这话,下方顿时传来一阵骚动,一些跟着幸崎天回来的第二军团军官当下就站了起来,被柳长岳如此侮辱他们的上封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连季无歌也禁不住捏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露,黑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花,几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就要站起身的时候——
“报——”
一个响亮的通报声打破了这般骚乱,一个侍卫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持着一份加急文件。
“统帅大人,函谷关告急!”
正是幸崎天的贴身侍卫,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厅内顿时一怔。
幸崎天接过侍卫手中的文件,打开一看,温雅的脸上顿时沉寂了下去,‘啪’的一下合上文件,霍然站起身。
“皇叔这是要去哪里?”
幸亦烈也顿时起身,似笑非笑的望着幸崎天。
“本王没有心思跟你们斗,现在函谷关告急,本王即刻马上返回函谷关,否则一切都来不及!”
幸崎天脸上也微微染上些许的愠色。
“皇叔,函谷关的事情马上就会有人过去处理,但是,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继续这个议会?”幸亦烈一声冷笑,脸色阴寒无比,“我大雍的将士什么时候这么不懂规矩了?竟然敢贸然打断如此重要的议会,该当何罪?”
幸亦烈冷然扫了旁边的侍卫,两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把抓住刚刚报信的侍卫,正要将他拖下去,然就在这时候,下方隐忍多时的函谷望州军官已经坐不住了,纷纷愤然起身。
“太过分了!”
季无歌呼呼的喘着气,双目瞪得通红,紧紧盯着台上的幸亦烈。
‘呯!’
柳章手中的茶杯落地,摔个粉碎。
‘轰!’
一声爆破声乍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大厅紧闭的大门顿时被打开,一批手执长枪跟弓弩的卫队忽然冲了进来,杀气凛然的包围了整个会场,门前的一排弓弩手手中的利箭对准的便是那些站起身的函谷望州军官。
“军统卫队!”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满座皆是一片沉寂,噤若寒蝉!
上千的弓弩手对准着场中不满的军官,只要幸亦烈一声令下,在场的人就极有可能变成一只刺猬!
然而,在场的所有前来参加议会的军官都是手无寸铁的,刚刚接受检查的时候,所有的武器一律不准带入。
柳章身为军统部副阁领,他手里执掌着军统卫队,这些卫队有进入会场的权力,人数不算很多,但是往常他们只是负责中州会的安全,谁能想到柳章居然会在这些军统卫队身上动心思?
而且,这些卫队大部分都已经换成了柳章的亲信!
会场顿时沉寂了下来,一股压抑的硝烟气息弥漫而来,愤恨不已的函谷望州军官们气得发抖。
端王幸崎天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季九成脸色铁青,目光犀利,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了他的愤怒,唐靖尧儒雅的脸上充满了讽刺的冷笑,柳长岳眼里有难以掩饰的精光,司空曙这只老狐狸则是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谁也看不清楚他心里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