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愫情回来了,没有什么异样。回来之后就来看连筠,趴在她耳边,不知道和她说着什么,就是靠得最近的安凛策也没听清。可从他的角度却清楚的看到了愫情眼底的那份慈爱的目光。就放佛……在看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安凛策眉头一拧,愈发觉得这个愫情古怪得很,日后定不让连筠和她靠太近!
“需要我帮忙吗?”愫情主动的问时澜。
时澜一愣,抬头看她,回答说:“倒是不用。”话音一落就被愫情一瞪,时澜只好抽着嘴角改了话,“你留下帮我护法吧。”不就是说不需要她帮忙,瞪什么瞪,也不怕把眼珠子蹬掉下来!
愫情这才满意了。
“我也留下来。”安凛策也说。
时澜可不会怕他瞪人,颇有母亲威严的道:“滚你一边去!”见他抿着唇一副要留下来的样子,时澜心里那个堵,一个两个都这么对她,好玩是吗?“解蛊时的状态可不好看,不能让你看到。安甚,看紧他。还有安游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偷看!”无法,最后的怒气只好往比较温和的女儿身上撒。
安游慕瘪瘪嘴,不看就不看。
准备开始时,暗卫已经将这个院子百米之内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安甚看着安凛策和安游慕在院子外面等候。
他们出去之后,时澜就在房间周围下了结界,一层层的保护层把房子里里外外围得严实。被包裹在内的房屋就如同跟外界不再相同,所有的空气和风都无法吹进去,安静得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
解蛊的方法是很恶心的,所以蛊术才会被定为禁术,学习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就仅剩下时澜一个人对这样的蛊术敢兴趣而已。
“你要怎么做?”见时澜脱去了自己的外套,换上一件简单方便的服装,愫情不禁问道。
时澜头也未回的回答:“锥心锁的尖刀已经正入她的心脏,我必须先将缠绕在她心脏周围的东西全部摘除,然后才能拔出她心脏里的尖刀。最后一步是最难的,在我拔刀的同时,你要将腐骨佛心注入她的体内,活络她的血液瞬数流通全身她才能有活的希望。”
“你想怎么取?”愫情眉头紧锁,听时澜的意思,她心下顿时落了一拍。
“……要让我饲养的虫子进去她的体内把缠绕的铁索啃完,想要拔出那把刀,只能刨开她的胸口,亲自拔出来!”
愫情一怔,愣怔的看着时澜,目光呆滞无光。……刨开她的身体?这,怎么可以。
时澜回头看着错愣住的愫情,叹了口气,说道:“我既然说了就有办法做好,你不必担心。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受到牵连,需要我们一起合力来保她。”
愫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个关键时刻她不想怪谁,连筠容不得她松懈一分。她走了过去,“怎么做?”
时澜拿出了一片叶子放到连筠的口中,说道:“宝宝现在有连筠和策儿的力量护着,但不足以抵抗,需要我们的真气也需要加注在宝宝身上,以备万无一失。”
“好。”愫情迅速提起自己的真气,手轻轻的放在连筠的小腹上,缓缓的进入她腹部里面。
或许是感觉到了新的温暖,连筠腹中的小宝宝竟然伸展了一下小手小脚,吓得愫情一愣。
时澜笑道:“小东西非常健康,一知道有人就会想动动。”要不是睡着,只怕更欢脱。
愫情点点头,真气进去之后才不舍的缩回手去。接下来则是时澜的,比起愫情的真气,时澜的真气是最为重要,这段时间她有时间就过来看连筠和小宝宝,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小宝宝已经熟悉了她的气息,也因此接下来她解蛊时才不会因为气息陌生而惊扰到这个沉睡的小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时澜开始了解蛊。她从盒子里拿出了两只软糯浑身发白的小虫子,用小刀在连筠的脖子上化了一道伤口,因为血液不再流通,除了看上去皮破了之外没有流出一点血。两条小虫子沿着这道伤口,爬进了连筠的体内。
愫情看着虫子爬进去的那一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难怪她刚才会说恶心,现在看来,够恶心的!
里面紧张的进行着解蛊,而外面,安凛策急得眼时不时的朝里面看去。时澜的能力他清楚不过,她既然说不会有事,那多半不会有什么。但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来,忐忑极了。
安游慕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安凛策,眨了眨眼,突然问道:“九哥,你是怎么跟连姐姐认识的?你这样的人,连姐姐是怎么看得上的。”
被安游慕这么一问,安凛策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猛然想起来他和连筠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似乎才七岁?站在那城墙之上,射杀了她的仇人,泣血的誓言……
“九哥,你喜欢连姐姐哪里?容貌?气质?还是什么?”安游慕好奇宝宝的问个不停。安甚也任由她问,他也想知道的说。
安凛策想了想,才哑着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笑容又假,对他不上心,那那都是缺点。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连姐姐!”安游慕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安凛策看向安游慕,苦笑,“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才七岁。她站在城墙之上,问她父亲可愿意跟她走。我以为,一般的孩子碰到那样的事,几乎会崩溃不成样子。可是唯有她,亲眼看着父母惨死,却还能坚定不移的站在高处端倪她的仇人,立誓他日回归之日,便是他们丧命之时。……喜欢她什么,大概,就是她这份坚强吧。”他似乎回到了那一日,那个小孩红着眼眶却冰冷的看着她父亲的尸体,那大笑不止的样子。
安游慕和安甚都是一愣,万没有想到连筠竟然是亲眼看着自己父母被人杀死。
好半响,安甚才问道:“……可是天元大陆的战神连家?”
安凛策点头。
安甚不禁感概,摇了摇头,“我猜就是天元大陆那位战神的后代,不想他们的结局竟是如此悲凉。”
澜川大陆的连家以阵法闻名天下。而天元大陆的连家,则是军事统领一方,成为百姓歌颂的战神将军。
“爹认识连姐姐的爹娘?”安游慕问。
安甚摇头,“我和他们并不熟,不过你哥哥在那边时,连家有恩于他。你是在澜川大陆长大,所以你不知道,在天元大陆,你嫂子的连家是军事上的战神,深受百姓爱戴。”
安游慕眨眨眼,这才明白原来连姐姐的家世竟然不必他们差啊。又马上狐疑的问:“那连姐姐为什么来到了这里?是因为九哥不成?”如果是这样,她家九哥未免也太有面子了些。
安凛策低下头,道:“连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额。”感觉到自己说错话的安游慕顿时禁语。
“她爹娘死后你就把她带走了?”安甚问道,连家对他有恩,虽是小恩,他却也可以救下当时连家仅有的血脉下来的。而且按照他的脾性,他也绝对会做。
安凛策苦笑,“当时筠儿虽只有七岁,却已经筑基,根本无需我救助她自己就可以离开。”
“七岁筑基!?”安游慕大骇。
“她爹娘死后,她就消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带着连越出现在我面前。”安凛策回忆起当年在客栈里看到连筠时的场景,那时的她,容貌还未张开却已经有了日后的美貌。最让他郁闷的是,她竟然担心他会带坏连越而不让他跟他玩。
“然后呢?”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就此展开了?
“她进了宗门,我收她为徒。”收她为徒时,他还并不知道他们以后竟会成为一对。他和连筠,似乎都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慢慢接触下来后熟悉了对方,感情才慢慢发酵而成。而对于连筠,他更是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将她的心捂暖。
安游慕诧异的眨巴眨巴眼睛,很想说一句:九哥你够无耻,自己徒弟都沾染。可妙到他爹眼角传来的警告的意思,咽了咽口水,把话咽了回去。没想到连姐姐竟是九哥的徒弟啊。
“她的仇报了?”这话是安甚问的。
“如果不报她如何能来澜川大陆。却也是因为报仇……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安甚转头看着安凛策,问:“为何?以你们的能力,不至于让连筠受这么重的伤。”
安凛策抿着唇,眼底满是冷意,“连家的祖先给所有连家后代子孙下了一道牵制阵法。但凡是连家血脉子孙,都不得背叛东界国,如有违背,就会遭受祖先下的拿道牵制阵法的惩罚。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道阵法,连筠所做的也并不过分,被东界国气得动手想伤她,不想却被反噬了。这也是她为何后来受伤的原因。筠儿神识受损……是连家祖先牵制阵法惩罚所制,娘说的雷劫,怕就是连家祖先所下的牵制,让她神识受损,以示惩罚!”想到连筠神识几经枯竭的地步,安凛策心里仇恨的种子就不可抑制的萌发。
安甚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牵制阵法?
“靠啊!这个祖先还是不是祖先,竟然对自己的子孙后代下这样的阵法!连姐姐太可怜了,居然有这样的祖先!”安游慕为连筠抱不平起来。都没见过这样只为别人着想而不顾自己子孙后代的人。
安凛策没有回答,眼底的冷意让安游慕无意撞见也很是心惊。看来九哥对连家祖先的怨念不小啊。
看着被防护层包围住的房子,安游慕也感概起来。连姐姐的身世如此凄惨,还好有她家九哥的爱护,不然这样的生长环境,只怕性格都不知道差到什么地步了。
这一次安游慕难得而的猜对了。若没有安凛策的悉心呵护,绝对没有连筠今日的性格,不至于到怨恨世人的地步,却也不会是一个好人就是了。
就在安凛策这边紧张的等候时,安家另外一个书房里,一名老者脸色不虞的看着下方跪着的中年男子。只差气得吹胡子瞪眼了,都是这不肖子孙给气的!
跪在的中年男人背部挺直,倔强的对上老者浑浊的目光!
“混账东西!”老者怒吼。
“父亲,我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您为何就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如果安凛策跟秦玉成亲,我们这一房也可保日后荣耀!”中年男人正是家主的三子,想促成秦玉和安凛策的人。
安家家主闻言怒及,随手拿起一块案板丢到男人身上,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小九的婚事岂是你能插手的?!这一次若不是我拦着,亲自去赔罪,你以为此事会到此结束吗?再看你选的那是什么,她秦玉有什么拿得出手让小九看上!莫说秦玉,整个澜川大陆能够与小九披背的都没有几个!每长脑子的蠢蛋!安甚会任由你去插手他儿子的婚事?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安家家主此次也是气急了,就是他都不敢打安凛策婚事的主意,整个蠢人竟然敢动起了这份心来。
男人并不为所动,硬气的说道:“安甚再厉害也不可能对自家族人动手!再者说,安凛策都多大了?少说也说上百岁,秦玉如何配不得他?父亲,您倚重他那一房未免也太过头了。”
“砰!”
安家家主气急,揣起了一个砚台朝着男人头砸了过去,顿时就砸出了一个血窟窿来。男人拳头紧握,照是一副坚持自己想法的态度,气得安家家主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过头?老三,从小我就教导你们兄弟几个,安家内,你们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安甚这一房,万不可得罪!就是我,都不敢做他们的主,安家有他们在才有如今的荣耀,没有他们,安家不过是一个落幕的家族!而安凛策,我虽不知道他的真实修为,但绝对在化神期之上!这样的人,有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去算计的!……如果你在这样下次,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安家家主气得只有出的气,怎么就养了个这么个看不清事实的蠢货。“想要安家家主的位置,除了安分守己,就是不能起了对他们不敬之心。”
“说到底他们也是安家的人,为了安家的日后……”
“闭嘴!”安家家主怒吼,“我再说一次,再敢打安甚一房的注意,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狠将你逐出家门!”
逐出家门?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怒及的父亲,“父亲,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到底是您的儿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您怎么可以如此伤儿子的心!”
真真是蠢到极致了,安家家主气得脸色发白。这样的蠢货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只是思考一番,安家家主就对这个不知所谓的蠢货有了一个决定。
“来人!”家主一声令下,房里就多了几个暗卫。
“属下在。”
“从今天开始,派人看着三老爷一房,不得允许不得走出院子一步!若又不听禁令等,就地斩杀!”
安家家主的话让男人顿然大惊,父亲这是要变相的软禁他!
“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
安家家主无奈的道:“为不让我们这一房毁在你这个无知的蠢货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带他下去!”
两个暗卫两边擒住男人,不容他交换迅速带离。
等三老爷走了,安家家主的气还是没有顺下来。有这样的没长脑子的儿子,真够他受的。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又有一名男子走了进来,看到气未消的家主,愣了愣,问道:“父亲跟三弟置气了?”
安家家主无奈的挥了挥手,“日后你少跟他接触,不长脑子的蠢货。”
男子笑道:“三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以为对我们这一房好的就想去做。您也别太气,三弟脾气拧,慢慢他自己会懂。”就是他都觉得这个三弟越活越回去了,真以为安甚这一房那么好算计的?
“你们莫要跟他一样没脑子!”安家家主警告般的看着大儿子。
“儿子知晓。”男子立即应下,又问道:“父亲可知道他们院子怎么回事?最近的防护越来越严重,今日更是百米之内不容踏入。”
安家家主也在为此事担忧,这么多年来,那边还未有过这样的大动作。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说,我们就不问。”
“儿子明白。”
忽然想到了什么,安家家主说道:“秦家那边你处理好,万不可再让那个蠢货再跟秦家有任何牵扯。你若有时间去跟他好好说说,如果能说通最好,若是不行……”他便不认这个儿子罢。
“秦家那边已经安顿好,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不敢再有所动作。设计到安凛策的婚事,传出去不仅是那一房不会善罢甘休,就是皇室那边……”也不会让秦家如愿。
如果安凛策的婚事可以被利用,那么也是皇室得利,绝非一个秦家女。皇室的公主那可是任由安凛策挑选,就是以此娶几个皇室只怕都乐意。
可惜他那三弟没看清事实,想着亲上加亲,却不知任何一个人都不喜被人算计!
忽然想到了什么,男子走到安家家主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安家家主的脸色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叮!”一把带血的小尖刀被丢进了清水盆里,血迹被水浸开,染红了一片清水。
愫情看着盆子里面的尖刀,问:“就是这一把尖刀,要了连筠的命?”
时澜双手满是血迹,走到一边的清水里清洗,回答:“嗯。心脏是人最脆弱的部位,若是普通人稍微破坏就活不了了。连筠有修为护体,到尖刀没入后才无可奈何也实属不易了。”看着chuang上躺着的连筠,时澜暗自叹气。
愫情沉默,半响才问:“她何时能醒?”
“最短也需要十天左右。但是接下来的几年内,她只怕都只能小心翼翼的照顾身体。心脏受损严重,脆弱不似其他器官可在最短时间恢复过来。唯一的就只有等。”时澜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看到愫情脸色愈发不善就说的越严重。总之就是不想她脸色太过好看就是了,有一种报复的心里?嘛,谁晓得。
愫情眉头一拧,“那到时候怎么把孩子生下来!”生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那是真正的跟鬼门关接触!
“有我在你怕什么。”时澜挑高眉问,她胸口都敢开,何况肚皮了。
愫情不善的看了看时澜,心里憋得厉害。连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她始料未及。现下还要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生孩子,尼玛想毁了安家的心都有了。
“你跟连筠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何这么关心她?”时澜抬眼问道,愫情这种关系,可是有些过头过分了。就是至亲的亲人,也从未见愫情这么关心过。
时澜可是知道,当年愫情的大儿子可是险些死在他们仇人的手里,当时看到大儿子几乎快断气也未见她有任何的气息混乱。冷谈的看着就好似那不是她的孩子,也正因如此,时澜就对愫情就喜欢不起来!她子嗣艰难不比愫情和连青宴,把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管你什么事!”愫情语气恶劣的回答。
时澜冷笑,一手支着身体,傲然的道:”怎么不管我的事,连筠是我儿媳妇,对于想要关心我儿媳妇的人我不能清楚?愫情,你便是不说,等到连青宴知道这件事,只怕也瞒不住我们。“所以,你现在说了又何妨?
但是,时澜的想法显然要落空了。愫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类似于讽刺的笑容,道:“你要是可以从连青宴哪里得知连筠的事你们倒是去问好了,看能不能知道。”
“他不知道?”这可就怪了。愫情都舍得拿出腐骨佛心来救连筠,可见连筠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而连青宴,竟然不知道连筠?
“哼。”
瞧着愫情这冷傲的态度,时澜也拿捏不准了。这夫妻两到底有什么猫腻呢?怎么看都心痒想知道啊。
时澜眼珠子一转,笑道:“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我们想知道的事,还从未有查不到的。”
见时澜如此信心满满,愫情没有出言反驳。查到又如何?能改变什么?能让连筠少受些苦?
转头看着还未清醒过来的连筠,愫情的笑容愈发妖艳。她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那是在她知道他们不会受到生命危险的前提之下!连筠的痛苦,她虽未亲眼瞧见,却也为这个苦命的孩子心疼!
愫情轻易不会动情,一旦动情,毁天灭地都有可能!她的性情就不是可以隐忍的,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要回来!
伤害连筠,如同伤害她一样。
想起了连筠会中蛊,抬头看向时澜的目光满是杀意,“那个给连筠的下蛊的人,你就想这样过去了?”
时澜知道她的意思,是想给连筠讨个公道吧。
自家儿媳妇被外人欺负了,时澜要是还不为所动,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定然给连筠一个公道!”
“公道?你的公道是什么?”愫情美艳的容颜凑近时澜,笑容渗人。
“你认为如何?”时澜反问。
“我要她死无全尸!”一字一句,冷厉杀伐。
“……或许你去跟我儿子提一提?那小子应是会同意。”时澜笑道。
“哼!”愫情甩袖就走了。
房门打开,等候了三天的几人这才赶紧跑了过去,安凛策直接越过愫情,最先跑进了房间内。
“筠儿!”进了房间,安凛策直奔内室。
时澜拦住了他,道:“你安静点,她还需要几天才能醒过来,还有,不要移动她,以免动到伤口。”
安凛策闻言点头,越过她就往连筠那边跑去。直到坐在她身旁,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一颗心才算是稍微放下。这么多天以为,他终于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虽然很缓很慢,但也是有了呼吸了,是一个活着的人。
看到安凛策像个痴情郎一样守护在连筠的身边,时澜暗叹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走出了门外,不打扰他们相处了。小两口怪可怜的了,她就不插一脚了。
把连筠的现状跟安甚和安游慕说过后,时澜一脸疲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连续几天下来的紧绷,时澜精神上也疲惫不堪了。所以她才最不喜欢精神过于紧张,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快速过去,一连好几天,连筠原本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红润了许多,连呼吸也愈发有力了。时澜说,再过不了她就可以醒了。
而最近来最让时澜除了对未出生的孙儿感兴趣之外又再次出现了让时澜更为兴趣的事来。
事情的起因是愫情。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得知连筠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并且情况良好后她竟然就回了连家。对于这么一个活祖宗,连家上下每个人都出来迎接,生怕哪里伺候不好惹她生怒。
可饶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伺候,还是让这位活祖宗发怒了。并且一怒之后,直接砍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家族弟子!场景极其残忍,听说是直接将人劈成了两半,当时在场的人弟子们吓得落荒而逃!
愫情此举很快就传到了如今的连家家主,也就是她的长孙耳中。几乎是哭着跪倒在她跟前的,一面赔罪一面哭问为何如此杀害自家子孙。得到的,只是愫情一声冷哼,竟然对着自己的长孙就下了杀手。索性当时连家的好几个长老也听闻此事后赶到,及时阻止了愫情的暴行,连家的现任家主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这件事一出,就远远高出了一个家族弟子被砍事件。就连家主都不必可免要被活祖宗砍啊,绝对是连家有史以来最大事件,没有之一!
听说那位现任家主一醒来就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来到愫情的院子里一跪不起。随后,现任家主膝下的所有孩子,以及愫情的直系子孙将她的院落跪得满满的,询问连家哪里做的不好,如此惹得活祖宗发如此大火。
更有几个长老前往连青宴,也是他们连家的正派祖宗。想要请他出关来解决问题。毕竟,愫情是他的妻,整个连家,也唯有连青宴才能镇得住如此行径的愫情!
按道理,愫情这火爆脾气应该是怒上加怒,估计会有直接轰了这群人都有可能。但是她没有,任由这些人跪着,房门就是不打开,外人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连家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就连远在外面的子弟也都被传召回,可见事情不小。
时澜一听就想赶过去看热闹,却被安凛策给拦住了。连筠还没醒呢,不管如何时澜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时澜想来也是,想了想,只是派人关注着连家的近况,她自己是魂不守舍的在安家照看还未清醒的连筠。
连家的事闹得非常大,就连皇室都派专门人来过问。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回去了,而在各地的其他连家子弟们,也都在赶往回去的路上。愫情闭门不开的态度更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回来就杀人,连家主都不放过,现下又什么都不做关着门不见人。实在怪得厉害。
连今亚也不例外,远在南岳听到了自家发生的大事,也知不可以在外面待下去了,跟连越道明情况后,连越思考过后,两人一同赶往中岳来。
两个少年商讨过后,一个回家查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老祖宗发怒到杀人的地步。另外一个则是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姐姐。得知连筠就在中岳姐夫家里后,连越早就按捺不住了,几乎连今亚一说来中岳他就答应一起去。
两人抵达中岳帝都时,一路上连越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连家现状的传言,心里不放心,便提议跟连今亚一起去连家先看看,然后他再次看望姐姐也不迟。
连今亚担心连越受到牵连,但在连越的坚持之下,还是一起回到了连家。
一踏入连家大门,连今亚和连越就被这里面的气氛弄得紧张不已。前院后院都占满了护卫,暗卫也几乎从暗卫变成明卫出现人前。
“我爷爷呢?”连今亚问起了自家爷爷来,打算找他去。
管家脸色很萎靡,打不起精神来,回答:“都在老祖宗的院子里跪着呢。”
连今亚看了看连越,说道:“你带我的朋友去我的院子,我去那边。”
“我跟你一起去。”连越说。
连今亚笑了,“那是我老祖宗住的地方,你去做什么?别又被她拿来开刀就不好了。”
连越想想也是,自己说到底是个外人。
正当连今亚抬腿就要往那边的院子走去时,远远的,走来了一个人。连今亚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爷爷,连思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