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略一沉思,又问:“那师妹打算何时去禹煌城?”
“不急,在乌塔镇休息两日,我再出发。”
“我真想跟你们去看看,公输般大师所绘的秘图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沧海眸光灼亮,一脸向往。
“你呀,还是安心在这里养伤吧,你放心,若那秘图的情况属实,我一定会将其弄到手的!”岑溪岩一脸坚定,语气势在必得。
她倒不是窥视那张图的价值,而是因为,他们元隐门的建门师祖,与公输般大师颇有些渊源,那图若是真的,她绝不会让其落到他人的手中去!
“好啊师妹,等你拿那图回来,记得一定要先让我一睹为快啊!”沧海眼睛亮亮地看着岑溪岩,像只在讨肉骨头的小狗。
岑溪岩一笑,“好啊,只要你肯按时吃药,图拿回来我第一个给你看。”
“不要吧……”沧海的俊脸又垮了。
岑溪岩收了药碗,离开了沧海的房间。
在前厅,看见苍青坐在那里喝茶,便随口问道:“苍青师兄方才怎么不进去?”
她耳力过人,之前听到了苍青的脚步声,可是在沧海的门口停了一下,就离开了。
苍青放下茶杯,看了岑溪岩一眼,忽然沉声道:“以后他不吃药,直接灌他便是。”
岑溪岩闻言,不由讶异地看向了苍青,这家伙说话,超过十个字的时候可不多啊!沧海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苍青被岑溪岩看得略有些不自在,起身道:“我去练剑。”
两日后,岑溪岩和苍青,骑着两匹快马,向禹煌城的方向出发,这次他们只有两个人,凿子、锤子被岑溪岩留下,照顾沧海了。
禹煌城,虽然不是堰疆的都城,却是堰疆最有名的城市!因为这是一座以商出名,富甲天下的城市!
这座城市历史悠久,贸易繁荣,是胡商的集聚地。
几百年前,便有一些遥远西方国度的商人,会将一些珠宝、香料、葡萄酒等物品带到禹煌城来,交换丝绸、瓷器、茶叶等货物再运送回去,从中赚取暴利差价,久而久之,这座城市便成了东方几个国家和西方国度进行贸易的最重要、最著名的城市。
还有一些喜爱东方文化的西方商人在这里落落户生根,跟堰疆当地的一些少数民族,比方回鹘人,一起都被统称为胡人。
也不知从什么时起,每年的九月,被商人们默认成了禹煌城的贸易月,这是禹煌城最为热闹的一个月,几乎附近各国的大小商人,都会在禹煌城集聚,进行贩卖和交换商品。
特别是九月初五到初十这几日,是禹煌城的密宝大会,许多奇珍异宝都会在这几日展出、拍卖,更是引起无数的商人以及有钱的贵族的关注。
岑溪岩这几年绞尽了脑汁为元隐门赚钱,禹煌城这个商人聚集地,她自然是没少来过,也曾特地参加过禹煌城的秘宝大会,着实开了眼界,可别小看这古代的“拍卖会”,其热闹、壮观的场面,可一点都不比现代的一些大型交易会、拍卖会差。
不过今年的秘宝大会,她原本是没打算亲自来到,如果不是接了卫三那单生意,如果不是因为那张公输般大师的绘图,她或许会安安静静在清源镇上呆最后几个月,一直呆到岑家派人来接她回京……
岑溪岩、苍青从乌塔镇出发的第二日晌午,就到了禹煌城。
“嗬!今年似乎比去年还要热闹啊。”岑溪岩看着街面上的景象,随口说道。
苍青“嗯”了一声,算是应和。
此时的禹煌城里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贩卖和交换物品的商贩,商品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当然,那些摆摊的贩卖的商人,都是一些小商人,商品也是参差不齐、品质不一,如果想交易大生意、或者购买什么贵重商品,就要去西市的联合贸易广场才行,而秘宝大会的举办地点,就是西市贸易广场里的金碧楼里,那是一座在联合商会管理下的最大的交易楼。
岑溪岩和苍青进城后,直奔西市附近的一家酒楼。
那酒楼的名字非常个性,叫“南北西东”!牌匾上的字体也是龙飞凤舞,潇洒大气!如果卫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得出来,那字体和岑溪岩那把扇面上的字体,以及兰城琳琅阁的字体,是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岑溪岩亲自所题。
其实现在元隐门门下的生意虽不少,但岑溪岩写了牌匾的店面只有“琳琅阁”和“南北西东”这两家,因为怕牌匾写得多了,有心人会从这些那些店铺的牌匾上看出名堂来。
毕竟,一家两家店铺还好,如果各地许多店铺的匾额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被人注意到,很容易就猜出这些店铺背后是同一个东家,而元隐门大隐隐于市,不想被世人所注意到,一直都是低调的赚钱。
也因此,除了桃娘打理的流香斋开的是连锁店外,其他各地的铺面,即便是做同一种生意的铺子,也都叫不同的名字。
岑溪岩、苍青一进酒楼的大堂,便有个机灵的小二迎了上来,满脸惊喜道:“随风公子,苍青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小铃铛,你干嘛瞪这么大的眼睛?怎么?不欢迎我们来么?”岑溪岩故意逗那小二。
“怎么会!盼着公子还来不及呢!”那叫小铃铛的小二赶紧去接岑溪岩和苍青手中的包裹,嘴里一边说道:“都以为今年的秘宝大会,公子不会来了呢,现在看到公子,小的我是意外和惊喜啊!”
“就你小子嘴巴甜。”岑溪岩笑骂了一句,又道:“有什么快的好吃好喝的,快去准备一些,我们可是饿坏了。”
“好咧,随风公子,苍青公子,二位楼上雅间请,美酒佳肴,马上送到!”小铃铛故意耍宝地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笑嘻嘻地将岑溪岩、苍青往楼上让,“掌柜的去库房了,一会儿小的会告知掌柜的公子您来了,他上楼去见公子。”
岑溪岩和苍青跟着小铃铛向二楼走去,店里认得岑溪岩和苍青的伙计不少,都冲他们微笑,但除了小铃铛,其他人依旧各自忙着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围上来说话。
上了二楼,小铃铛直接把岑溪岩、苍青二人往最好的一个雅间“清风轩”领,那是专门给自己人预留的包间,平时并不对外开放。
就在他们要进包间门之前,忽然有人从邻桌起身,拦在了他们面前,娇喝一声:“慢着!”
拦住他们去路的,是个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是明媚动人,肌肤瓷白细腻,扇面睫毛下的大眼略带些灰棕色,鼻子英挺秀气,整个面部轮廓,要比汉人深邃一些,但却不完全是胡人的相貌,应该是汗胡混血。
此刻,这少女赶住了他们的去路,却不看岑溪岩和苍青,而是瞪着小铃铛,质问道:“伙计,你不是说没有雅间了吗?那为什么这两位比我们来得晚的客人,却有雅间坐呢?难道你怕我们付不起银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