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再也没有那个福气,收那些真正疼爱自己的亲人们的红包了……
一时间,岑溪岩心中难掩酸涩,手中捏着岑老太君、岑骜等人给的红包,又更紧了几分。
“六姐姐,你怎么了?”岑溪沁见岑溪岩捏着红包出神,不由小声问道。
岑溪岩回过神来,忙笑道:“没什么。”
岑溪沁看了看岑溪岩,又看了一眼岑溪岩手里的红包,心里顿时了然,觉得六姐姐一定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收到过年红包,所以心中激动,或者不是滋味吧。
想到这里,岑溪沁不由笑嘻嘻的开了口,“我觉得,今年祖母、爹娘,你们应该给六姐姐双份的红包!往年,六姐姐可都没有收过过年红包呢!”
这事被岑溪沁这么一提出来,房间里顿时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岑溪岩看了过来。
岑溪岩也讶异了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岑溪沁竟然心思这般细腻,她只在心里略感慨了一下,就让她想到这个问题了,而且更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竟然会为她鸣不平,直接就把这件事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了。
岑老太君略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看向岑溪岩,目光中多少也带了一丝愧疚,之后开口笑道:“七丫头说的倒是不错,是该赏了六丫头双倍的红包。”说着,又从装红包的匣子里摸出一个红封来,递给岑溪岩,“给,六丫头,拿着吧。”
岑溪岩没有客气,伸手接过红包,道谢道:“多谢祖母。”
岑骜、李氏等,也赶紧有样学样,又让身边的下人帮忙各包了一个挺厚实的红包,给了岑溪岩。
岑岚并没有给岑溪岩双份红包,因为他也离家有十年了,今年也是这十年来第一次在岑府过年,若他也给岑溪岩双份红包,那府里其他的姑娘、少爷怕是要挑理了。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岑岚之前给岑溪岩的那一份红包,本就是所有晚辈中,最厚的一个。
岑府是高门大户,给晚辈红包都不会太少,因此给的都是银票,岑溪岩心中小贪财的本性作祟,心里暗笑,不错,这个年过的,算是小发了一笔。
岑铭钰是岑府的重长孙,辈分最小的一个。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撅着小屁股,也屋子里的一圈人,挨个跪拜磕头,嘴里脆生生的说着吉利话,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轮到给岑溪岩磕头拜年的时候,小家伙规规矩矩的给岑溪岩磕了几个响头,岑溪岩正心里有些不舍呢,却听小家伙声音脆嫩的开口道:“六姑姑,佑佑祝您越长越美丽,越来越有钱,将来有多多的嫁妆!”
听到他这话,屋子里的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岑老太君忍不住逗他道:“佑佑啊,你知道什么是嫁妆啊?”
“知道!”岑铭钰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连性子一向清冷的大夫人李氏,也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小东西,你钻钱眼儿里去?”
岑溪岩笑着摸了摸岑铭钰的小脑袋,说道:“好呀,借小佑佑你的吉言了。”
这时,岑铭钰却把一双小胖手伸向了岑溪岩,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望着岑溪岩道:“六姑姑,你也要给佑佑双倍红包哦!”
“哦?”岑溪岩闻言挑了眉,问道:“佑佑为什么管六姑姑要双倍的红包啊?”
屋子里的众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岑铭钰,想听这小家伙说些什么理由。
岑铭钰将一只小胖手往上伸了伸,收起大拇指,另外四个指头晃了晃,说道:“过了年,佑佑就四岁了!除了今年,另外三年,六姑姑都没有给佑佑红包呢!”顿了一下,又“大方”的说道:“佑佑不贪心,就不让六姑姑补起那三年的红包了,六姑姑今年给我双倍的红包就好了!”
听了小家伙这番话,众人都被他逗的不行,屋子里顿时哄笑一片。
岑溪岩也是哭笑不得,但对这小家伙也喜爱的不得了,当下便让晶霜又拿了两张银票,将原本要给岑铭钰的红包又打开了,将银票塞了进去,递给小家伙,“六姑姑加厚了红包哦!你可满意了?”
岑铭钰老实不客气的将红包抱进了自己怀里,“谢谢六姑姑,佑佑喜欢六姑姑!”说罢,“吧唧”在岑溪岩的脸上香了一口,涂了岑溪岩一脸的口水……
除夕夜要一家人一起守岁。
可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娱乐项目太少了,又没有电视节目可看,干坐着不睡觉,其实是件很熬人的事情。
岑弘毅、岑弘勉两个,下起了围棋,倒是越战越精神。
白天时的赌局让岑溪沁上了瘾,便又开了赌局,堵岑弘毅和岑弘勉的输赢。
屋子里的大小主子,甚至得宠的丫鬟、婆子,又都跟着一起下注了,气氛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不过老太太年岁到底大了,熬到后半夜,终于熬不住了。
岑骜、岑岚都是孝子,见岑老太君一脸的困乏之态,便劝她去歇着。
岑老太君也没坚持,让两个大丫鬟扶着,到了里间屋子,准备休息一会儿。
老太太去歇着了,外屋玩乐的众人都自觉的降低的音量,不想吵着岑老太君。
一局棋,岑弘毅和岑弘勉下的时间可不短,最终,岑弘勉赢了岑弘勉几子,险胜!
岑溪岩运气不错,压了岑弘勉赢,又小赚了一笔。
岑溪沁闲的无聊,便招呼岑溪岩和几个丫鬟到院子里去堆雪人。至于岑溪涵、岑溪芬她们,肯定又是怕冷又是嫌玩雪粗鲁,有损她们贵女的形象,肯定是不回去的,岑溪沁干脆就没叫她们。
五少爷岑弘澈、九小姐岑溪芳、还有岑铭钰,都孩子小孩子,正是对什么事物都新鲜好奇,爱玩爱乐的年纪,听岑溪沁叫岑溪岩出去玩,便都有些蠢蠢欲动。
大年节的,二房的窦姨娘和吕姨娘,就没拘着两个孩子的性子,让他们出去玩了。
现在岑老太君去睡了,二房的二爷和二夫人都不在,大房的人也不好管二房的事,也就由着她们了。
岑铭钰被大夫人裹的跟棉球似的,也没拦着,让岑溪岩、岑溪沁好生照看着几个孩子,就放他们出去玩了。
岑溪岩和岑溪沁,带着几个丫鬟,以及几个小萝卜头,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其实,在岑溪岩的印象里,除夕夜的守岁,很多地方的习俗,似乎过了午时,最好是不要出门的。
不过盛安视乎没这样的规矩,否则,屋里的长辈也不会让几个姑娘和小孩子到院子里去玩了。
因为外面四处都点着灯笼,尽管已是半夜,外面依旧灯火通明。
不过玩了没一会儿,几个孩子就都喊冷了,岑溪沁尽管还没尽兴,但还是带着几个小家伙进屋去了。
岑溪岩没有跟他们回去,而是对岑溪沁说:“我去折一枝梅花回来插瓶,也算是新年新气象,等早上祖母见了,肯定会喜欢。”
岑溪沁不疑有他,点头说道:“祖母这园子里就有梅花,你别走远了,天怪冷的,早些回屋子。”
“我知道,你带五弟、九妹和小佑佑先回去吧,莹雪,你也先进去,有晶霜在我身边就行了。”岑溪岩催着岑溪沁带着几个孩子回屋,连莹雪也被她赶进去了,因为怕人起疑,才留了比较稳重的晶霜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