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桑夫人看她的时候,没有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特殊意味的话,或许,她会更喜欢桑夫人一些。
对面不远处坐着的,便是桑卿之。
从岑溪岩进了屋子之后,桑卿之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此刻淡然从容,礼节上挑不出一次错处的岑溪岩,他真的很难把她同在茶楼里言语犀利,让她无比难堪的那个蛮横少女,还有上次见面时,在饭桌上粗鲁用餐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他就想不通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呢?明明礼节什么的,她都懂得,可有时候,却又那么的不管不顾,不可理喻!
岑溪岩感觉到来自桑卿之的视线,便不客气的回视了过去。
对上岑溪岩那毫不掩饰的犀利目光,桑卿之有些招架不住,便板着脸,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众人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到午饭时间了。
桑夫人、桑卿之母子,自然是被老夫人和大夫人留下用饭的。
岑溪岩和岑溪沁,也再次成了餐桌上的陪客。
这一回,岑溪岩倒没有像上次那样,狼吞虎咽不管不顾的胡吃海喝。
她算发现了,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桑夫人对她反感,对岑家的长辈表示抗议,似乎没什么效果。
看来,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下午的时候,华绮长公主也来了,也是岑老夫人和大夫人请来,说谈及笄礼一事的,似乎是因为上午有事耽搁了,因此下午才过来。
同华绮长公主一起来的,还有靳慕辰和靳芳兄妹。
长辈们谈话,小辈就被赶去自己玩了。
当然,说是赶去玩,其实就是让岑府的小辈陪客,去别的院子交流感情而已。
正巧,这几日岑弘毅的园子里有几棵虎蹄梅开了,今早,又飘了一阵雪花,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赏梅。
众人便移了地方,去了岑弘毅岁寒苑。
岁寒苑,取的是“岁寒三友”的意思,岑溪岩看了自己那清冷的大哥一眼,实在看不出,这个冷冷清清的人,会是个雅人。
既是年轻人的聚会,又是在岑府里,岑家的其他小姐、少爷,自然不好不到场。
因此,岑弘毅便让人送信去给了岑溪涵、岑溪彤、岑溪芬。
岑弘宇还在被罚,就没有让人去叫他。至于五少爷岑弘澈和九小姐岑溪芳,年纪还太小,也都不必来了。
岁寒苑里有一处园子,里面长廊、凉亭、假山,各种花木,布置得十分悠闲雅致,花木中,以梅、兰、竹居多。
因为盛安偏北,这园子里种植的竹子,大多是耐寒的品种,如早园竹、紫竹、箬竹、斑竹等。
兰的品种也很多,不过这个季节,兰花只能在屋子里盆养。
梅树也有几种,今日他们要赏的虎蹄梅,便是早梅的一种,腊月初,正是虎蹄梅开得正旺的时节,园子里的几棵黄株的虎蹄梅,开着嫩黄的花朵,让这满园的素色,增添了一抹暖融融的俏皮。
特别是,虎蹄梅的香气浓郁,更是给这院子充满了幽香韵味。
岑溪岩是第一次到岑弘毅的院子来,看到这处园子里的景色,便不由扬了扬眉,这园子里的布置,跟岑弘毅给人的那种冷漠的性格,反差有点大啊!
现在已进腊月,天气是很寒冷的,别人可不像岑溪岩那般不畏寒,在院子里赏雪赏梅自然是不合适的。
这园子的北边有一个木屋,位置正好、视野开阔,开了窗子,倒正好赏景,众人便都被招呼进了木屋。
下人早已手脚利落的燃起了几个炭盆,便是开了窗子,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几人落座,有丫鬟送上了上好的热茶、果品、点心等,之后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岑弘毅、岑弘勉兄弟,陪着靳慕辰、桑卿之二人闲聊起来。
车溪岩和岑溪沁,自然是陪着靳芳说话。
不多时,岑溪涵、岑溪彤、岑溪芬,也陆续过来了。
半个月的思过期已经过了,岑溪芬如今已经获得只有了,不过她心里对岑溪岩的恨意却是有增无减。
觉得若不是岑溪岩,她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惩罚,估计她受罚的事,已经在京城的贵女圈子传开了,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根痒痒!还有她的乳娘和得力的丫鬟,而是因为这个可恶的乡下丫头被罚出府的呢!
看到岑溪岩,岑溪沁的眼睛便仿佛喷了火似的,死死的瞪着她。
岑溪岩感受到岑溪沁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去,只这淡淡的一眼,岑溪沁接触到她的目光,心里便一虚,不敢再与她对视,移开了目光。
而岑溪彤的目光则落在了桑卿之的身上,尽管只是一眼,便低下了头,掩饰眼底的情绪,可却被岑溪岩看了个正着。
岑溪涵的脸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优雅得体的跟众人见过礼,便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向窗外,似乎真的在赏雪赏梅。
“怎么不见你们那位四弟呢?”靳慕辰忽然问。
他提起岑弘宇,并不是跟岑弘宇有什么交情,相反,他平时跟岑弘宇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此刻提起岑弘宇,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因为岑家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姑娘,基本都来了,只有岑弘宇不在,便不由问了一嘴。
听靳慕辰提起岑弘宇,岑家兄妹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有几人,还不由自主的就瞟了岑溪岩一眼。
岑溪岩却是最为淡定的一个,俏脸上的表情,丝毫变化都没有。
“怎么了?”靳慕辰见岑家兄妹的脸色奇怪,略想了一下,便用调侃的语气道:“那位岑四公子,不会是有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出去玩了吧?”
“咳!”岑弘勉清咳了一声,便想开口,将这个话题掩饰过去,“我四弟他……”
结果,不等岑弘勉把话说完,岑弘毅就开口,面无表情的接了话,“被罚了。”
岑弘毅这话出口后,场面顿时静默了下来。
岑家,除了岑溪岩之外,其他的众兄妹皆是一阵无语。心里都在腹诽:大哥啊!你好歹顾及一点岑家的脸面啊!
岑溪岩则诧异的挑眉,看了岑弘毅一眼。
靳慕辰、桑卿之、靳芳,则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都有些愣怔。
“被罚了做什么?”靳慕辰有些了兴趣,愣怔过后,便不由继续问道。
岑弘勉一听,赶紧给岑弘毅使眼色,意思让他不要再说了。
岑弘毅却仿佛没有看见岑弘勉的眼色一般,陈述道:“父亲罚了他跪祖宗牌位,之后说年后要送他都军营里去历练。”
“啊?被罚的这么重?”靳慕辰吃了一惊。
靳芳、桑卿之,也都吃惊不小。
原以为,岑弘宇又做了什么荒唐事,被小小惩罚了一下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重的惩罚!
要知道,岑弘宇风流纨绔,在京城可不是秘密,从小就这样了,但只要没有荒唐的过分,做出太出阁的事情,有岑老太君护着,小惩罚是时常有的,但倒也没听说过被罚的太重过,这一次,的确是罚的有些重了,特别是,还要送岑弘宇去军营历练?
岑溪岩听了岑弘毅的直言话语,觉得有些好笑,要说不管不顾,她这位大哥貌似更胜一筹,家丑外扬什么的,这人完全不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