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想了半天,最后收回心神,将折扇装回扇袋里,认真地收了起来,此刻他心里已打定主意,这折扇,他不准备还了!
第二日一早,岑溪岩就发现自己丢东西了。
她在自己的休息舱翻找了一气,没有找到丢失的扇子,便上夹板,猫腰寻找。
嘎子见她在找东西,便从瞭望台上跳了下来“随风,这一大早的,你在找什么呢?”
岑溪岩头也不抬地答话,“在找一个玄色的扇袋,里面装着一把象牙折扇,嘎子,你眼睛好,也帮我找找。”
“好咧。”嘎子答应一声,不仅自己帮忙找,还找了两个水手一起帮着找。
几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嘎子挠头又问:“随风,你的房间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
“那你确定你那扇子带上船来了吗?”
“应该是带了啊……”
“那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船上的水手都是跟了他们父子多年的熟人,知根知底,所以嘎子根本就没想过盗窃的可能性,岑溪岩也没往这方面想。
岑溪岩仔细回想,好像在跟老渔翁、鲶鱼父子聊天的时候,她还随手把玩了一下腰间的扇袋呢,只是没有把折扇拿出来而已,之后早上就发现扇子不见了。
期间隔的这一晚上,她除了在舱里睡觉外,只在夹板上喝了一壶茶,还跟卫三聊了几句天……
对了,卫三!进船舱之前,她只接触过送炉具的水手和卫三,如果是水手拣到的,应该当时就会还给她,因为对船上的水手来说,那扇子根本毫无用处,而卫三嘛……
正巧,这时候,卫三也从船舱里出来了,看见岑溪岩,便走了过来,微笑问好,“随风兄弟,早啊。”
“早。”岑溪岩盯着卫三,目光有些怀疑。
“随风兄弟为什么这样看我?”卫三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卫三公子的气色不错。”
“是么?”卫三呵呵一笑。
“对了,昨晚我的一把扇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卫三公子可有看见?”岑溪岩干脆直接问道。
“啊?随风兄弟丢了扇子吗?”卫三脸上露出很自然的讶异表情,“我没看见,是什么样的扇子?很重要吗?我也帮忙找找?”
岑溪岩仔细看了看卫三的面部表情,最后摇头道:“一把普通的扇子罢了,倒不怎么值钱的,只不过用顺手了而已,算了,不找了。”
航船两夜一天,这日清晨,平安号终于由大渝河口驶入了渭淩江。
“再过半日,便到了九曲峡的岔口,他们能有把握吗?”陈六站在甲板上,望着江面,有些忧心地小声问旁边的卫三。
“这条水路是他们走惯了的路,应该没问题的。”卫三淡淡说道。
“可是……”陈六还是一脸担心,“九曲峡可不是寻常的地方,走这条水路,实在太冒险了……”
“已经到了这里,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么?”卫三说道。
“不该听那家伙忽悠……”一旁的赵二嘟囔了一句。
“好了。”卫三一摆手,又说:“我们这一路的凶险,可不止这一处,哪里容我们顾虑太多,畏头畏尾。”
是啊!拉雅雪山,哪里是那么容易过的,前方等待他们的,还不知有多少险路呢。
陈六轻轻一叹,不再说话了。
赵二自然也不敢再吭声。
因为午时不到就要过九曲峡了,老渔翁便吩咐船上厨子提前准备了午饭。
岑溪岩和苍青简单吃了一些,垫了垫胃,就放下了碗筷。
赵二饭量大,厨子熬的鱼汤又鲜美,他便敞开肚皮,吃了不老少。
岑溪岩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道:“赵二哥,我劝你,还是少吃一些的好,不然……”
“怎么!还怕我吃穷了啊!”不等岑溪岩把话说完,赵二就翻着白眼,打断了她的话,“大不了我们多给银钱就是!”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您继续,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的话,让老李再给你做俩菜。”岑溪岩懒得再往下说了。
老李,就是这个船上负责大家伙食的厨子。
嘎子朝赵二撇撇嘴,心中冷笑:不识好歹,一会儿有你受的!
午饭过后没多久,平安号便绕过一座青山,向一个弯弯窄窄的峡谷口驶入进去。
鲶鱼过来,向站在甲板上观察江水的卫三一抱拳,之后开口道:“这位公子,一会儿船身不稳,夹板上危险,您最好带着您的人,先进船舱歇息,傍晚时刻,我们差不多就能出了九曲峡了,那时再出来赏景不迟。”
卫三知道自己虽然会一些水性,但是跟在水里长大的这些老船手是没法比的,所以也不逞强,点头答应道:“好,我们这就进船舱。”
说罢,便带着陈六、赵二,和其他两个护卫一起回了舱内。
苍青和岑溪岩,在午饭之后就没出船舱,他们各选了张椅子坐了,苍青还把佩剑别在桌腿上,两只手牢牢地把着。
这船上的桌椅都是固定在船上的,他这样,便是把自己跟桌椅也连在一起固定住了。
卫三看了苍青一眼,若有所思,但见岑溪岩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便没有开口询问,因为通过这两日的相处,卫三已经基本了解了苍青的闷脾气,知道问了他也未必肯开尊口。
岑溪岩见卫三等人进来,便摸起桌角的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几个油纸袋,给每人都发了一个。
“这是做什么的?”卫三看着手中的油纸袋,不解地问。
“一会儿若是晕船了,别脏了船舱。”岑溪岩说道。
听岑溪岩这么一说,众人都反应过来,手中这油纸袋是做什么用的了。
赵二的牛眼又瞪起来了,“这都坐了两日多船了,要晕船,还不早就晕了!”说着,就要把那油纸袋丢到一边去。
卫三一个警告的眼神,成功制止了赵二的动作。
之后,卫三冲岑溪岩微笑,“还是随风兄弟想的周到。”
岑溪岩摇摇头,“不是我想的周到,这是这船上常备的东西,用到的时候嘛……也不少。”
话音刚落,船身就忽然开始摇晃起来,并且摇晃的幅度又越来越大的趋势。
岑溪岩不说话了,身子牢牢坐在椅子上,并伸手抓住了桌腿,固定自己的身体。
卫三一直防备着突发状况呢,见状,也连忙抓住桌子腿,稳固、平衡身体。
其他几人反应也不慢,再最初的惊乱之后,马上反应过来,都跟着有样学样。
赵二还冲岑溪岩翻了个不屑的白眼,意思是:就这点小晃嘛,小意思,哪里还用得着什么油纸袋!
岑溪岩没理他,只当没看见他那双白眼珠子。
结果,当摇晃、急荡没完没了不停歇的时候,众人便开始出现头晕脑胀,耳鸣胸闷等症状了赵二第一个没没忍住,“哇”地开口,呕出了一片黄白带水之物,又酸又腥,霸道的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