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妹,如何得知你有墨刀令的?又如何知道,拿了墨刀令,能找我办事的?”岑溪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相里夏淮漂亮的脸蛋上,羞愧之色更浓了,“是……是那****和硕亲王他们喝酒,多喝了几杯,当时,硕亲王好似正为了什么事情为难,我不知怎的,便……便说走了嘴,硕亲王还好像是向我讨过那牌子,好像被我拒绝了……具体的细节,我……我当时喝的有点多,记不太清了……”相里夏淮羞得满脸通红,抬眼,飞快的瞄了一眼岑溪岩的脸色,又把头低下去了,讷讷的继续道:“后来……后来……后来……”
听相里夏淮“后来”个半天,也没后来个所以然来,岑溪岩忍不住接话道:“后来,硕亲王就从你四妹那里下手,拿到了墨刀令?”
听到这里,岑溪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莫峻轩在忻城的时候,便已打算要去禹煌城了,奈何走官道时间上来不及参加秘宝大会了,因此正在发愁,要怎么走近路以最短的时间到达禹煌城,而相里夏淮这个二货孩子,酒喝多了,就将墨刀令的事情写漏出去了。
莫峻轩因此打上了墨刀令的主意,向相里夏淮讨要,相里夏淮虽然喝多了,但应该还记得她同他说过,这件墨刀令很重要,要他好好收着,不要随意给别人看等这些话,因此没有交给莫峻轩,之后莫峻轩便从相里水儿那里入手,最终拿到了墨刀令。
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皇室的利益,或者说,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可以利用任何能利用的人,这的确是像莫峻轩这种有野心的皇子会做的事情,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而已,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吧,特别是,在那个女人所付出的感情,也可能是有目的性,不那么纯粹的时候,他便更没丝毫的负罪感了。
“是啊……”相里夏淮抬头,对岑溪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他绝对自己愧对“随风”对他的信任,也为自己四妹的做法感到羞愧,无地自容。
“这墨刀令,你当时怎么带去祖宅了?”岑溪岩又问。
“那令牌,一直放在我装重要账本的匣子里,用一个荷包装着,压在匣子底下,那天我同你分开,回去打开匣子,才发现,荷包里被换成了一块玉佩……”相里夏淮苦笑说道。
也正是这块玉佩,让他马上便知道是谁做的了,因为他认得这是相里水儿的东西,他那玉佩去质问相里水儿,他那个昏了头的四妹,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她用一块玉佩,换他一块破木牌子,是她吃了亏,他占便宜呢!真真是气死他了!
“原来如此。”岑溪岩点点头,喝了一口茶,之后看向相里夏淮,说道:“夏淮,你写漏了墨刀令的事情,让莫峻轩找上我,为了接他这件事情,我可是断了一条财路呢,你说,你应该怎么补偿我?”
相里夏淮抬头,用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岑溪岩,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问:“随风,你不怪我?”
岑溪岩很淡定的开口,“事情已经发生了,怪你还有用吗?倒不如你来点实际的补偿,我心里会更痛快一些。”
“那……随风你想要什么补偿?”相里夏淮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岑溪岩看着相里夏淮,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声音更是不急不缓,用跟老朋友聊天的语气说道:“这样吧,目前我手上正缺一批好木料,以咱们合作多年,这么熟的关系,我自然是要去你们相里家的木场选料了,夏淮你给我打个折扣吧,五折,怎样?”
相里夏淮一听岑溪岩这话,脸顿时更苦了,果然啊,他的预感果然很准啊……
“五折……随风,你也太狠了点吧?那我们岂不是连本钱都回不来么……”
“本钱?哼!”岑溪岩轻哼了一声,道:“你还想要赚会本钱?我们那条财路断了,以后都没得赚了,那怎么算?五折不满意,那要不,我以后都从你拿货,不给钱,你觉得如何?”
那次莫峻轩找上流香斋,要过拉雅雪山时,他话里话外,已是知道他们从那条路走私黑货的了,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才会将宝压在他们身上吧,所以从接下莫峻轩的那桩生意时,岑溪岩便决定将那条财路断了。
以元隐门现在那些产业的收益,也完全没必要再走那条险路发黑货财了,断了那条走私路,岑溪岩也不觉得可惜,不过,有机会从相里夏淮这里刮油,她也肯定不会放过的。
相里夏淮闻言擦汗,连忙点头,“好好好,五折!就五折!”
相里夏淮很肉疼,可是他不能不答应,一是他的确理亏,做些补偿是应该的,二嘛,他知道“随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不定真回去相里家的木场白拿货物……
岑溪岩给了相里夏淮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又继续道:“还有,今后两年内,我们往你相里家供的货,价钱都要提高一成。”
“啊?”相里夏淮先是一惊,随即脸马上就苦的快要滴出苦水来了,“随风啊,你你……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不厚道么?”岑溪岩目光冷幽幽地瞥了相里夏淮一眼,又说道:“那三年?提高二成?”
“别别别!”相里夏淮连忙摆手,“二成,就二成吧!”
这个随风,真是太黑了!奸商啊奸商!
岑溪岩满意了,从怀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份合约文书和朱砂印尼,往相里夏淮面前一放,说道:“既然你同意我所提出的条件,那就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吧,这里没有笔墨,签字就先免了。”
相里夏淮又是肉疼,又是哭笑不得,“随风,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说罢,将那合同看了一遍,最后手指颤巍巍的在上面按了上了手印。
“你这份,自己收好了。”岑溪岩将合同给了相里夏淮一份,自己收起来一份。
相里夏淮皱吧着脸,把那一纸合约收起来了。
“默言,让他们上就上菜来,我跟你家公子要好好喝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岑溪岩提高了声音,冲外面喊道。知道默言没有走远。
门外,默言应了一声,脚步便走开了。
时间不大,伙计就端着酒菜上来了,菜还是相里夏淮自带的厨师小勺子做的,酒也是他自带的极品竹叶青,另外还送来了一壶新煮的好茶。
岑溪岩心情不错,斟满了两杯酒,要跟相里夏淮碰杯庆祝,“来,夏淮,我们干了这杯。”
相里夏淮却苦着脸摇头,“不,我还是以茶代酒吧,酒这东西太害人了,以后我都不喝酒了!”因为醉酒,他这损失可大了!
“你不喝算喽,我自己喝。”岑溪岩将酒坛子捧到自己面前,吸吸鼻子道:“这么好的酒,可别浪费了。”
相里夏淮看着对面的岑溪岩,边吃边喝,很是畅快满足的样子,他很忧郁。
吸吸鼻子,这酒可真香……不行,要忍住啊!
其实相里夏淮也是个爱酒的人,就是酒量跟岑溪岩比起来差太多了,喝上几杯就会醉的,不喝还馋得慌,可此看岑溪岩在他面前大吃大喝,还故意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他不忧郁就怪了,心中不由腹诽: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