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个男人,跟岑溪岩是有些关系的,今天看到岑溪岩半夜出府,他便又想起了那日看到的从十全十美出来的男人,一时起意,便打算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运气不错,还真让他碰到了!所以说,这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至于,莫先云为什么知道苍青和岑溪岩关系匪浅嘛……暂时还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再说岑溪岩,回到岑府的后街,再要翻墙而过时,不由自主的向她的邻居睿王府里看了一眼。
睿王府邻近她所住的静兰阁的院子,应该也是个位置比较偏僻,平时不太住人的园子,此刻里面漆黑一片,连一丝烛火的光亮都没有!以她的内力,自然知道,园子里不仅没有灯火,其实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这里有人住的话,她不会感觉不出来的。,岑溪岩不由有些纳闷儿,怎么,这处园子,平时连整理、打扫的下人都没有么?
昨晚,在这园子里抚琴扰人的那人,应该是睿亲王无疑吧!还有今晚出府时,她也明显感觉到,园子里有人!
是那位睿亲王喜欢清静,所以不留在这里吗?还是说,他这两天也是临时起意,才到这个园子里来的?
岑溪岩略了想了片刻,却想不通问题的关键,院墙上不是久待的地方,怕被岑府里值夜巡逻的护卫发现,她赶紧跃进静兰阁里,悄无声息的潜到所住的小楼后面,足尖点地,轻轻一跃,便从窗子进入了房内。
进入房间后,岑溪岩马上察觉到,房里有人!她目光一扫,便发现了趴在她房内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的晶霜。
岑溪岩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晶霜的肩膀,晶霜心中有事儿,睡眠很浅,马上惊醒过来,身子迅速弹了起来,在发现旁边站的是岑溪岩后,她马上让自己冷静下来,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小姐,您回来了?”
“嗯。”岑溪岩点了一下头,说道:“不是让你们早点睡,不用等我,你怎么睡在这里?”
小姐回府还不到两天,就大晚上的偷溜出府,她实在不放心啊!只有确认小姐回来了,她才能安然入睡,当然,这话晶霜没有说出来,她一边点燃烛灯,一边转移话题道:“小厨房温着睡,我去给小姐端洗脸水来。”说着,转身便下楼去了。
岑溪岩也明白晶霜心中的担心,心里不由微暖,没有再说什么,自行开始换衣服,等待晶霜端水上来。
晶霜上来时,不止是她一个人,后面还跟着莹雪,二人手里一个端着热水,一个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汤盅。
“小姐,我炖的奶酪汤,您喝了早点睡。”莹雪笑嘻嘻道。牛奶有助睡眠,这是岑溪岩告诉她们的,不过东旬人是很少吃奶制品的,新鲜牛奶更是没的喝,这些奶酪是从北方的游牧人手里买的,存货还有不少。
岑溪岩看着两个丫头,心中又软又无奈,“怎么你也没睡……”
“小姐不回来,人家睡不着嘛!”
在岑府,除了年节、接风等事情外,还有两日是全家聚餐的日子,因为初一、十五这两日,老太君和大夫人肯定是要吃全素,所以这两天就定在每个月的初十和二十两天,一般是晚饭,平时,都是各院去大厨房领了饭菜,在自己院子里吃。
不过岑溪岩如今得了老太君的特许,可以在自己院子里开火,倒是不必等着大厨房的饭点儿了。
一早起来,莹雪准备早饭,岑溪岩便带着晶霜,去给老太君和大夫人李氏请安了。至于赵氏,即便她在岑府再得脸,也不过是个妾氏而已,就没必要去给她请安了。
东旬国大户人家的规矩,早上,大多是女儿先给母亲请安,之后由母亲带着,再去给家中的祖父母等长辈请安,当然,有那与嫡母较劲儿的庶女,偏要先给祖母请安,也没谁能挑出毛病来,只是当嫡母的若心中不痛快,给庶女穿穿小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敢那么做的庶女,一般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有可能跟嫡母的矛盾已不可调和,仗着还算聪明的头脑,在府中另外给自己找靠山的庶女;第二种嘛,那就是真傻!任性,还缺心眼!
岑溪岩当然不是个傻子,也不认为岑老太君给她几个笑脸,就可以真当那老人精似的老太太是自己靠山了,所以,她先去的是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李氏所住的院子叫清安院,据说以前叫清莲园,十年前,李氏开始礼佛后,从主院搬到了这个园子,才后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进了园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弯曲的水上长廊,从长廊穿过湖面,才能到李氏所住的屋子。
园中的小人工湖,夏天是种着莲花的,芳香四溢、美不胜收,所以原来才叫清莲园,不过此时是冬季,湖中自然不可能有莲花开放,而且因为天气寒冷,湖面上已经结了薄冰,走在长廊上,望着空旷冷然的湖面,让人心中徒生一种萧瑟之感,其实这样临水的院子,潮气太重,并不是中年以上的人居住啊……
岑溪岩顾不得多想,带着晶霜,很快穿过长廊,到了主屋前。
这时,房门打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年纪在四十出头的样子,相貌中上,身材清瘦,看打扮,应该是李氏身边比较得用的下人。
果然,那女子看到岑溪岩后,迎上来,微笑道:“是六小姐么?夫人和七小姐都在里面,请进去吧。”说着话,便伸手给岑溪岩开门,打帘子。
岑溪岩冲她点点头,说道:“有劳妈妈了。”
女子微微一笑,回道:“六小姐客气了,我姓许,是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这时,屋子里的岑溪沁,已经听到岑溪岩的声音了,脚步轻快的迎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的笑道:“六姐姐,你来给母亲请安么?这倒是好了,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七妹。”岑溪岩微笑着冲岑溪沁点头打招呼。
两个人一同进了里屋,看见李氏正在坐在梳妆台前,由一个丫鬟帮她梳头,不过已经快梳完了,她们姐妹进来的时候,丫鬟正在往李氏的头上插最后一根发簪。
见李氏已梳好了头发,转过身来了,岑溪岩便赶紧给大夫人行礼,“溪岩给母亲请安。”
尽管岑溪岩心里对叫一个陌生女人为母亲,是有些别扭排斥的,但穿越到这个时代,又是这种高门大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庶女都要管嫡母叫母亲,岑溪岩只能入乡随俗。
“起来吧,不必多礼了,坐吧。”李氏开口道。
岑溪沁嘻嘻一笑,伸手就拉着岑溪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一旁的丫鬟,赶集给她们端来了热茶。
三人坐着,闲说了几句话,岑溪岩才知道,因为李氏平时专心礼佛,不爱别人来打扰清净,早免了那些姨娘、少爷、小姐的请安礼了,平日,也就岑溪沁这个李氏亲生未嫁的小闺女,常往清安院跑而已。
岑溪岩暗道难怪,这个时间,李氏这里,除了她和岑溪沁就没有别人来了。
李氏对岑溪岩的态度,算不得热络,可也不算太冷落,又有开朗的岑溪沁在中间插科打诨,气氛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