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回去吧。”卫三一挥手,带着他的几个护卫,往周家庄的方向返回。
他想,那女子或许只是个脾性古怪的江湖人罢了,既然找不到,也没有必要为那女子继续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了。
再说岑溪岩,她这些年走南闯北,为了走私黑货还开辟了一天东旬国通往堰疆国的险路,深山老林的可没少钻,是非常熟悉这种山林环境的,所以,进入西山之后,卫三等人想找到她是不可能的,而她早七拐八绕的从后山绕出了山,比卫三等人还要早一步返回了周家庄。
只是岑溪岩和卫三都不知道的是,醉流云就藏身在回平安客栈必经之路的一个百年古树上树冠上,坐姿潇洒悠闲,看着岑溪岩和卫三两批人,前后返回客栈。
嗯?醉流云一手把玩玉箫,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小丫头,是怕卫三发现他,故意引开那些人的么?
“呵……”醉流云不由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起来,被人帮助的感觉,似乎还不错!虽然,他其实不用她为他引开来人,他也有办法应对。
岑溪岩跟出来时一样,又是翻窗户进的房间,轻飘飘的落地,又要无声息的关了窗户,她暗松了口气。
“小姐,您回来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晶霜和莹雪从岑溪岩出去,就一直都没睡,一直等着她回来呢。
这时候,小艾米也听到了动静,惊醒过来,从特制的小木屋里钻出来,拍了拍翅膀。
“嗯,回来了。”岑溪岩小声回了晶霜、莹雪一句,之后又点点小艾米的脑门,“嘘!小东西,安静点,睡觉!”
小艾米对“嘘”声很敏感,以往主人不要它吵的时候,就会发出“嘘”的声音,随即它很乖的爬回小木屋里,继续困觉了。
晶霜坐起来,就想下地,伺候岑溪岩更衣。
岑溪岩连忙阻止道:“别起来了,不用管我,我马上就睡。”
晶霜闻言,便也没有矫情的坚持,又躺下了,她知道岑溪岩其实是个很独立的人,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她们伺候不可。
岑溪岩走到圆桌前坐下,也没有掌灯,摸黑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咕咚”灌下去半杯,屏息听了半晌的曲子,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现在润润喉咙,感觉好多了。
“小姐,你见到那个吹箫的人了吗?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长相如何?”莹雪支起脑袋,忍不住八卦道。
“谁告诉你我去见那个吹箫人了?”岑溪岩下意识的否认。
“难道不是么?”莹雪傻傻问道。
“别瞎乱猜,睡觉!”岑溪岩放下茶杯,走到矮榻前,动作麻利的开始脱衣服。
“哦……”莹雪重新躺好,不敢再问了。
岑溪岩钻进被窝不久,便听见不远处其他房间轻微的响动声,她便知道,卫三等人也回来了。
卫三等几人出去的时候,非常小心,晶霜、莹雪修为又一般,所以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现在卫三他们回来时,不知是谁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这回,晶霜和莹雪都听见了。
莹雪性子比较急一些,不由又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未等莹雪开口,岑溪岩马上就又“嘘”了一声,示意两个丫头不要说话,赶紧睡觉。
晶霜聪慧沉稳,连忙身手一拉莹雪,让她趟回床上,不要再动。
莹雪虽然憋得有些难受,也不敢再发出动静了,躺回床上数羊,想让自己尽快入睡,不再去想外面是谁,在做什么。
醉流云也回了客栈,不过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进出客栈的。
早晨,天蒙蒙亮,醉流云听到楼下店家起来的声音,便也起来了,收拾好行装,下楼买了几斤牛肉和一壶烈酒,之后便结账,离开了平安客栈。
在出了周家庄后,醉流云勒住坐骑的缰绳,回头,又看向平安客栈,目光正落在岑溪岩所在的客房的窗户上。
“小丫头,我要先行一步了,我们有缘再见吧,后会有期……”醉流云低语了一句,微养着唇角,加紧马肚子,一抖缰绳,便策马离去。
他一路向北,所去的方向,也是东旬国都盛安的方向……
岑溪岩起来后,洗漱完毕,坐在镜子前,由着晶霜帮她梳理头发,神情则微微有些出神,她心里此刻是有些遗憾的,这一次,她与那个淡雅恣意的知音人,又一次擦肩而过哎!也不知他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以后还是否有缘再见,再次听过他的箫声……
“小姐,梳好了,您看看?”晶霜帮岑溪岩梳理好了头发,见她没反应,不由出声唤了一句。
“嗯?”岑溪岩回过神来,道:“哦,走吧,下楼。”
离开清源镇的第五天,清晨,飘起了雪花,还有西北风吹着,气温骤然下降。
小九不愿在外骑马受冻,便拉着卫三和岑弘勉,又来蹭坐苏泠风的马车了。
马车里风吹不到,雪淋不到,人多本就会驱散一些寒气,晶霜一早发现下雪了,还细心的弄了个暖炉,此刻马车里,是非常暖和的。
小九舒服的眯眯眼,越发觉得来挤马车的决定是正确的。
卫三在莹雪从小柜子里拿茶点的时候,注意到有两只棋罐子,不由来了兴致,对岑弘勉说:“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弘勉,我们来下上一局,如何?”
岑弘勉自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好啊,既然三公子有此雅兴,弘勉自然奉陪。”
莹雪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眼睛倒是够尖的!心中虽不太情愿,却也只能把棋罐子和棋盘都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摆好。
那棋盘是折叠的,本来不大个四方体,打开之后,竟是薄薄的一张棋盘,不厚重,很轻巧,正适合出门旅行携带。
卫三、小九兄弟和岑弘勉,看到这张精巧的棋盘,都不由面露惊叹之色。
“这棋盘制作得很是巧妙啊!”卫三赞叹一声后,随即又看向岑溪岩,问道:“不知这棋盘,岑六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
“哦,是有一次有镇上岑宅的管家去阳城置办东西,碰巧遇到的这幅棋具,瞧着新鲜,便买回来给我解闷的,材质普通,只胜在精巧,倒不值多少钱。”岑溪岩口中的岑宅管家,当然说的是岑全,只是在别人面前,不好再称全叔。
这棋盘,当然也不真是岑全无意买回来的,这东西出自元隐门的弟子之手,元隐门门下的一些铺子就有卖,只不过还没有传到京城而已,所以卫三等人还没见过,卫三若有心让人留意的话,早晚也会买到,她这不怎么诚实的话,自然也就圆过去了。
“哦?是买的一套棋具么?这么说棋子也有特别之处?”卫三没有深问方才的话题,而是身手翻来一个棋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粒棋子来,仔细瞧了起来。
岑弘勉和小九,也各拿了一粒棋子,仔细观察,三人瞧着,就是普通的云子棋罢了,材质的确不算特别。
“咦?”小九忽然出声,“这是什么?”
卫三和岑弘勉闻言,都向小九的手里,见他把棋子翻过来了,背面似乎有个很小的圆点,散发着属于金属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