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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程

情人节前夕,他试探性地问她:“你有安排吗?”她笑:“当然有。”其实她没有任何安排,但还是订了一张出行机票,走得干脆利落。她在另一个城市里,与三五好友吃饭喝酒打牌,时间滴滴答答自心尖流逝。很深的夜里,他发来短信:想和你说说话,也不知道是否打扰到你?她笑了笑说:困了,我想睡了。欲拒还迎,欲说还休,一向是爱情战术中的上上策。

她曾有一次问他:“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别转头说:“你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负了你,我不是好男人。”她因着他这句话记了仇,誓要逼他献出真心。情爱虽然欲盖弥彰,但如若当成生活中的消遣,未尝不可。彼时的她,只是单纯这般想。

他们在一起其实已经有一段时日,但对旁人从未提及。旁人也不是眼盲,也看得出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二人每每当众否认,小心翼翼在公众场合回避一切亲密的动作与言语,众人也就不便再问起。

但是回到家中,二人却又是无间地亲密。

印有繁复花朵的被单,她的发如海藻,他的呼吸灼热,二人十指交扣,她的嘴唇她的锁骨她的身体,在他的身下一处处变得柔软而温暖。

最初的最初,洗完澡之后,他们各自睡于大床的一侧。后来的后来,他总会在她洗澡的时候笑着推开门走进浴室与她一起,入睡时一定要揽她入怀,紧紧圈在双臂中。她由最初的不适应渐渐心生贪恋。后来的一天,她不在身侧,他竟然睡不好。但二人从未向对方提及各自心里这些微妙的情愫变化。双方皆静观不语,唯恐自己一不小心便成了谁的炮灰抑或成了笑谈。

又过得一段时间,他在电话里问她:“你有想我吗?”他们之前从来不曾聊及这些,她不问,他也不说,二人各自在心里保留一定空间以备日后转身。但感情几时由得世人说了算数呢?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一句:“怎么会问这样的话?”他的声线里听不出任何悸动:“随便问问罢了,听别人说,想念一个人是件很辛苦很难过的事情。”

“那你有过这样辛苦而难过的感觉吗?”

“没有过。”

“恭喜你,竟然和我一样,我从来不知晓想念为何物。”

仿佛是电视里风生水起的剧情般,形形色色男女,正咿咿呀呀一路唱下去。而正在这个时刻,手指在遥控器上一按,喀嚓一声,到此为止。二人在电话里沉默数秒,收线。只是在收线前,听得他在电话里不无失落地说:“很想吻你,很想抱着你。”她正好在听陈奕迅的专辑,《白玫瑰》,李焯雄的词。——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毁,得到的竟已非那位。两句歌词,笑尽世间一切得到的,以及得不到的。

爱情于他们二人来讲,都是身外物,本不在生活必需范围之内,不过是遇到了相得益彰的那一人,才驻足,才停留,才会趋向对方,才会拥抱与亲吻。

他曾说,物以类聚。她彼时笑了一声,还有一句是物伤其类。曾爱过的人屈指可数,受过的苦难也不是没有过,但谁都不是情圣,二人谁都不会为着某某某再错过那些原本金戈铁马快意恩仇的日子与欢笑了。

不过是要携手走过一段寂寞的时光,如若得以遇见明媚与喧哗,即刻舍弃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哪怕是有朝一日路途上再相见,也许对对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路人甲罢了。

最初的他们,都是这般认为,动心容易,交心难。后来的他们,相互爱上对方皆不自知,患得患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也许再过得一段时间,他们才会坦诚面对各自的内心,那时,会明白,最可怕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分开的时候似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