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用流水来比光阴,但在芳菲看来,在野三坡的一天一夜,流逝得比水快。这就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突然看到了好风景,却只停留了短暂的几分钟,就被迫继续赶路一样,让人意犹未尽。
回程的车上,与芳菲有同样感触的人不在少数,于是有公关部同事建议,全部门的人,再找个馆子大快朵颐一番,似乎这样,秋游的快乐就可以延续。
第一个反对的是蔚蓝:“不巧,今天约了男友吃饭。”
芳菲说:“呵呵,有男友真烦!像我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就自由多了。”
阿峰说:“我今天也有事,不去了。”
芳菲很意外,阿峰从来是和自己行动保持一致的。她偷看了他一眼,发现阿峰正望着蔚蓝,嘴角有一抹奇异的笑。
回忆到阿峰那天的笑,芳菲打了个冷战,逃避似的不愿再追忆。窗外,半轮残月洒着清光,默默照着冷暖人间。芳菲拉上窗帘,月亮和略带伤感的心情一时都消失了,她一头扑在床上,跌入了沉沉的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平淡如水,直到丹尼斯从美国回来。
那天清晨,芳菲看到丹尼斯的办公室亮着灯,心就莫名地狂跳。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轮番穿梭。丹尼斯有没有向总部报告库房的乱像?里莱斯威的事他们有没有调查?汤姆有没有从中谋利?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怎样?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丹尼斯走出了办公室,他看上去很憔悴,但眼神犀利如常。他深深看了芳菲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芳菲马上看懂了他的眼神,心开始迅速往下沉。
丹尼斯走进汤姆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汤姆早丹尼斯几天从美国回来,他过去几天工作如常,显然什么都没察觉。但此时的他心中一定已如翻江倒海。她听不到那扇紧闭的门后的任何动静,但她确信,此时屋中正是声浪起伏、唇枪舌剑,当一切重回寂静之时,便是大局已定之刻。
那扇门直到午饭时分,才打开,本来就憔悴的丹尼斯似乎更憔悴了,看得出,他身心俱疲。汤姆在丹尼斯离开之后,又狠狠关上门。
很快芳菲接到了丹尼斯的电话:“Fiona,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