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推开总经理室的门,看见凌远疲惫地向她点了个头。不过两个小时,他已经没有了在会上的神采飞扬,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坐吧。”
芳菲应着,却没有坐。
凌远拿起一个信封交给她,说:“蔚蓝刚失去工作,妈妈又病重,一定需要钱。这里是银行卡和密码。”
“这个时候,她,会要吗?”
凌远说:“凭你的聪明,一定能说服她。”
芳菲在凌远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丝似无奈又似牵挂的东西,便鼓起勇气说:“我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她会收下,就是,你亲自去。你知道,她想见你……”
凌远扭开头说:“我会去面对她,但不是现在。”
芳菲站在那里,没有动,好似只要自己不走,凌远就会回心转意。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凌远低声说:“帮帮我,”那声音依然威严,却让人闻之心酸。
“好,我去。”她终于不再坚持。
这天晚上,芳菲又去了医院。
蔚蓝显然一直在期待她的到来,芳菲刚在病房门口探个头,蔚蓝就迎出来,迫不及待地问:“见到他了?”
“嗯,不过,他忙得像陀螺,成天……”
“明白了,他不肯见我。”
“不,他很惦记你,这是他送的。”芳菲答非所问地说。
蔚蓝看见芳菲拿出一个信封,并不急着接,幻想着里边是一封凌远的亲笔信,告诉她,自己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但他心里依然记着以前的承诺,等眼下风头过了就会来找她。
芳菲看蔚蓝像中了魔咒般愣在那里,便拽过她的胳膊,将信封塞进她手。蔚蓝触摸到了硬硬的薄片,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她慢慢地撕开信封,一张白金信用卡,无声地落在手里。
“这他妈算什么?”蔚蓝冷笑。
芳菲还是第一次听到蔚蓝爆粗口。
“替我还他。”
“何必自苦呢?”
蔚蓝斩钉截铁地说:“别说了,还他!”她拒绝这张卡,是因为自尊心,更是因为她隐约觉得,接受了这笔钱,在凌远心中就意味着他们真的两不相欠,也真的结束了。
芳菲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你别想愤了,依我看,存在这张卡里的,不光是钱,还有他对你的情。凌远说,过一阵会来见你。看,一切都被我说中了吧?他眼下的决定都是权宜之计。”
蔚蓝看着芳菲的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他真说会来?”
“千真万确。蔚蓝,有些事,眼下是难以接受,可当你们重归于好的那天,也许会庆幸有这段挫折。负过你,他才更珍惜你。失了工作,正好赖他一辈子……”
正回忆到这儿,芳菲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爱丽丝的来电,她按下了接通键。
“亲爱的,你罢工了吗?大卫和丹尼斯到处找你……”
“让他们去找吧!”
“你听起来很不开心呀,不知是否还有心情去和我喝咖啡。”
“当然,你又不是丹尼斯。我会在离赌城不远的露天咖啡座上等你。对了,麻烦你把我的皮包带下来。”
“好,看来你是下决心不踏进办公室一步了。”爱丽丝打趣道。
挂了电话,芳菲玩味着爱丽丝的最后一句话,想,自己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