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说话,木依兰是一直看着地面,两手托着他的身子。
而他也一直埋在她的脖子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仿佛最后的那一句‘老爹’就此停止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似的。
“高指挥长,咱们的粮饷可不多了!”驻扎在边境之外,车富国对面的死神军团们已经来来回回的走过了许多遍。
每日都拖着树枝来来回回的走着,虽然很是无聊,却实在是让车富国的人受到了惊吓不敢前来动他们。
可日子一天天的拖下去,他们带来的粮饷大部分都被木依兰他们那个队伍给带走了,而剩下的还不足以维持两天。
“还有几天的?”高英看着这几天并未松懈下来的勇士们,心里清楚的很,唯有让他们吃饱喝足了才能够打起精神来面对车富国,如果有一丝的松懈,届时车富国全国出动的话,他们难以抵抗。
“只有两天了!”绿木低垂着眼脸,闪烁的光芒掩盖在睫毛之下。
“两天?”高英看着远方呢喃,这几天谁也不知道木依兰带着其他的勇士们去了哪里,完全没有了消息,如果不是这里的勇士们对木依兰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恐怕早就纷纷卸甲走人了。
但是光有信任还是不够的,粮饷不够的话,他们一定会觉得没有希望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英回到自己的主帐内,提起了狼毫,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他可以叫图阳酋长派人送粮饷过来,可是他那里仅仅剩下五百勇士,如果在这送粮饷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吧嗒……”一滴浓厚的墨汁滴在了羊皮纸上。
可是一想到两日后他们便没有了粮饷……
最终,高英还是快速的写下了几句话,然后卷成了细细的一团。
他两指放在口中,重重一吹,一直灰白色的老鹰飞了进来。
这是他的战友,也是他传递消息的好伙伴。
将羊皮卷绑在了它的爪子上,高英细细的叮嘱了几句,便放飞了它。
雄鹰越飞越高,高到人们在底下远远看过去只能够看到一个小黑点。
雄鹰带着它的使命,越过城池,飞过草原,来到了吐卢汗部落,停在了图阳酋长的胳膊上。
图阳这几天的眼皮总是跳,他以为是有什么麻烦时来了,没想到竟然是高英那边缺粮饷了。
当下便放下了心,他精挑细选的在五百名勇士里挑选了三百名运送粮饷给高英,剩下的两百名勇士继续守护部落。
当日因为木依兰他们走的匆忙,郁土布部落那边的老弱妇孺并未一起过来,仅仅是朱琪坡里的妇孺们带着孩子们一起住了过来,现在他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木依兰他们在前阵厮杀,而他的任务就是保证后院的安全,他要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心态,不用担心自己的家里人。
看着三百勇士整整齐齐的推着粮饷远去,他的心放了下来,只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到,早日归。
“酋长,属下发现郁土布的酋长夫人最近有异动!”一名受命看管郁土布部落的勇士急匆匆的跑到图阳的面前禀告。
图阳一惊,忙问是何异样。
“最近她常和一个来自都城的大汉接触,但每次属下问起时,她总说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只是她眼神闪烁,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所以属下如此猜测!”
图阳沉吟一会,当下做好决定,“你速度回到郁土布部落,将酋长家的严加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勇士当下便跨上马儿,双腿一蹬,马儿飞奔出去。
可就在出了部落门时,马儿的四条腿忽然的悬空了,图阳定睛一看,原来不是马儿悬空了,而是它的四条腿被齐齐切断了,紧接着,马儿上的勇士也悬空了……脖子,也脑袋分了开来。
图阳赶紧一吹口哨,部落内剩下的两百名勇士穿戴整齐的冲了出来,而部落内的妇孺们有组织有秩序的通过隐秘的地道,又藏进了木依兰为她们准备的秘密场所。
所有的勇士们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目睹了那骑马勇士的样子,一个个都震惊了。
想来整个柔然国,除了之前的郁土布敢对他们动动手脚,其他的部落哪里敢动他们,而现在郁土布也被他们吞并了,还有谁敢动他们?
可现在,人在他们面前死了,他们却连凶手在哪里都看不到。
就在他们震惊的瞬间,一条条长长的飞梭轻轻巧巧的挂上了他们部落栅栏的大门上,紧接着,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瞬息间便随着这条飞梭跃进了部落内,落在了勇士们的身后。
勇士们虽然经过了木依兰的训练,可惜从未实际操作过,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飞梭上去了,根本没有来得及顾虑到飞梭后面紧接着来的人影。
那些黑影静静的躲在勇士们的背后,就着他们的喉管,一柄泛着寒光的弯刀就在他们的脖子间一抹。
无声无息的干掉了四五人。
当图阳觉得不对劲之时,他正想回过头去,可前面也来了人。
两百余名黑衣人从两侧冲了出来,一个个手持弯刀,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对鲜血的兴奋,“吐卢汗,从今天开始要泯灭了!”一名黑衣人的头头说道。
紧接着所有的黑衣人都举起弯刀冲了过去。
而吐卢汗的勇士们也不甘示弱,手中也举起了弯刀迎了上去。
图阳站在一旁,回头看了看自家的毡帐,见他的夫人站在边上露出了鼓励的笑容,他也回了一个,随即举起了弯刀,冲了进去。
大刀挥出之处,人头落地。
不知道是黑衣人的,还是吐卢汗部落的,一个个滚向四处,血流成河。
当图阳杀红了眼时,看到脚底下那个黑衣人身上的黑衣成了条,从里头露出了一个银色的狼头,他惊愕,“银狼?!”
“你知道的太多了!”为首的黑衣人桀桀一笑,弯刀一送……
图阳一时不查,被弯刀割住了脖子,他紧紧的抓住了对方的弯刀,手中自己的弯刀也顺势往那人一送,但听到破开皮肉的声音,他终于满足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