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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海岛的秘密(11)

这时候赛勒斯·史密斯认为进行勘探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开始盘算出发的日期,最后定在下个月,即2月15日。在一年中的这一时期,夜朗星稀,极利于这次涉及到在全岛进行的搜索。

于是,这次探险所需要的准备工作开始着手进行。这些工作应当很重要,因为移殖民们已经发誓,不达到他们的两个目的就绝不返回“花岗石宫”,即一方面消灭匪徒,并找回艾尔通,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另一方面,找到那个如此有效地掌握着他们命运的人物。

关于这次探察的线路,全体移殖民们经过研究后决定穿越过森林到爬虫地岬去,用斧子开路,开辟出一条从“花岗石宫”一直通到盘蛇半岛顶端的便道,然后在覆盖着半岛的大片森林地区,感恩河的整个右岸,瀑布河的左岸,以及富兰克林峰的山坡和山谷间,进行全方位的搜索。

大伙还决定,不留任何人在“花岗石宫”里。托普和杰普也参加到探险行动中。这所无法攀上去的住宅无需留人看守。

2月14日,出发的前夜,是一个星期天。大伙利用这一整天好好地休息和向主作祈祷。赫伯特已经完全康复,但还有些虚弱,大车上给他预留了一个座位。

第二天破晓时天空非常晴朗,在吃过了早饭以后,小分队就开始上路了。

大车先绕过了河口拐角,接着,沿着感恩河左岸向上走了一英里后,就穿过了桥,桥的另一头就是气球港路。从那个地方起,探险家们开始往路的右边走,深入到形成远西森林的那一大片树林中去。

在最初的路上树木稀疏,车子可以顺畅通行,只是不时得砍断一些爬藤和荆棘,但行进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大障碍。

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阴凉的树荫,一些移殖民们已经见过的树木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头。海上常见的鸟类在这里应有尽有,刺鼠、袋鼠和水豚在草丛中不时乱窜,这一切使他们回想起了第一次在岛上狩猎的情景。

“可是,”赛勒斯·史密斯指出,“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见到的所有动物都比过去胆小多了。这样看来,匪徒们不久前来过这片树林,我们肯定能够找到他们的足迹。”

果然,在不少地方,大伙可以辨认出一群人走过的踪迹。此外,有些树木被折断了,或许是为了设置路标;那边,有着几堆炉火灰烬,而且一些粘土地上还留有一串串脚印。但是始终却找不到最后宿营的迹象。

工程师已经吩咐过同伴们不要打猎。匪徒们或许就在树林中,一开枪就会惊动他们。在后半天里,走到距“花岗石宫”大约6英里处,路途变得相当难走。为了穿过密林,不得不砍掉一些树,开出一条路来。在进入那些地方之前,赛勒斯·史密斯总是谨慎地派托普和杰普到密林中去探视,但是这两只机敏的动物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第一天晚上,移殖民们在距“花岗石宫”约9英里的地方露宿,此地的旁边是感恩河的一条小支流。

在当晚吃完饭睡觉以后,全体移殖民们严格地执行了值班守夜,他们每两个人轮流值两小时岗。这一夜森林中一片寂静,他们在沉睡中平安地度过去了。

第二天,2月16日,移殖民们一大早又开始了穿越森林的艰难跋涉。

那一天,大伙只走了6英里,因为时时都需要用斧子开路。不过,赫伯特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以前在岛上还没见过的新树种。虽然没有发现新的品种的动物,但是移殖民们隐约地见到了一种澳洲特产的大飞鸟,这种名叫鸸鹋们飞禽行走的速度也是极其地惊人,竟然能把在它们身后追赶的托普甩的远远的。

至于匪徒们在森林里留下的踪迹,移殖民们也又发现了几处。

在一堆看似熄灭不久的火堆旁,移殖民们见到了一些脚印。他们极其认真地察看着这些脚印,一一量出了它们的长度和宽度,很容易地得出这是五个人的足迹。很明显,那五个匪徒就在这里露宿过;但是——这才是大伙认真地察看的真正原因——没有发现第六个人的脚印,如果要有的话,那一定是艾尔通的。

“艾尔通没跟他们在一起!”赫伯特说。“没有,”潘克洛夫答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恶棍们已经把他杀害了!真是可惜,要不是那些恶棍连个窝也没有,我们就能像围捕老虎一样围歼他们!”

“对,”记者答道,“他们可能是在到处流窜,因为他们有意这样做,直至成为岛上的主人为止。”

“岛上的主人!”水手吼道,“岛上的主人……”他又重复道,喉咙像似被一只铁爪攫住似的哽住了。停顿了一下,他稍为平静地说道:

“赛勒斯先生,您知道我的步枪里上的是什么子弹吗?”

“不知道,潘克洛夫!”“正是打穿了赫伯特胸部的那颗子弹,而且我已发誓,不会让它错过目标的!”但这一公平合理的复仇并不能使艾尔通起死回生。

在仔细分析了地上的脚印后,大伙不得不断定,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再见到艾尔通了!

当晚,他们在距“花岗石宫”14英里的地方扎营,那位工程师估计他们离爬虫地岬不会超过5英里了。

果然,第二天,他们就横穿过森林,抵达到半岛的顶端。但是,他们既没有找到匪徒们的藏身之所,也没有发现那位神秘的陌生人隐居的秘密住所。

勘探盘蛇半岛——在瀑布河河口宿营——距牲畜栏六百步之遥——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进行侦察——返回——全体前进!——敞开的一扇门——有灯光的一扇窗户——在月光下次日,2月18日一整天,移殖民们勘察了从爬虫地岬到瀑布河这一带沿岸的森林地区。这片森林夹在盘蛇半岛两岸之间,宽度从三至四英里不等。这里的树木高大粗壮,而且枝叶繁茂,说明此处土地的植物生长能力比别的任何地方都强。人们或许会以为这是一隅从美洲或中非迁徙到这里的原始森林呢。这些挺拔的树木能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主要是因为火山地热使该处的地表潮湿,而土地深层具备有一种温带地区不应有的温热温度。主要的树木正是覆盖面广阔的卡利松和加利树。

但移殖民们的目的并不是欣赏这些姿态各异的植物。现在,唉,他们的海岛已不是完全地属于他们了。别的人已经侵入了它,匪徒们践踏着这里的土地,所以,必须把他们完全地消灭掉。在西岸上,虽然大家极其仔细地进行了搜查,但同样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既没有脚印,也没有折断的树木、冷却的灰烬和遗弃的露营地。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赛勒斯·史密斯对他的同伴们说,“匪徒们在登陆以后,穿过冠鸭沼泽地,然后就马上直扑远西森林。看来他们走过的路线,与我们这次所走的基本相同。这就是我们在森林里会看到那些痕迹的原因。可是,到达海岸以后,匪徒就明白了,在那一带是找不到合适的藏身之所的。于是,他们又掉头向北窜,并发现了牲畜栏……”

“他们或许已经折回牲畜栏了……”潘克洛夫说。“不一定是这样,”工程师答道,“现在他们肯定深信,我们的搜索重点就是那里。由此,牲畜栏只是一处为他们补充供给之地,而非长期逗留之所。”

“我赞同赛勒斯的看法,”记者说,“而且我还认为,匪徒们或许会在富兰克林峰支脉之间寻找一处巢穴。”

“那么,赛勒斯先生,我们直取牲畜栏吧!”潘克洛夫喊道,“必须得把他们消灭掉,可事到如今,我们都在浪费时间!”

“不,朋友,”工程师答道,“别忘了或许远西森林还隐藏着某个住所呢。我们这次的探险有双重目的,潘克洛夫,一方面我们要惩治罪犯,可另一方面还得报答他人的恩惠啊!”“说得对,赛勒斯先生,”水手答道,“可是我觉得,只有那位先生愿意,我们才能找到他啊!”确实如此,潘克洛夫道出了大家的心声。那未谋面人的住所极有可能正如他本人那般神秘呢!当晚,车子就停在瀑布河河口。大伙照常安排宿营,夜间照样巡逻。赫伯特充分地利用这次户外生活,沐浴着海上吹来的微风,呼吸着森林里新鲜的空气,他又恢复到伤病以前身强力壮的样子。他现在已不再坐在车子上,而是走到队伍的前列。

次日,2月19日,移殖民们离开了海岸——在海岸上河口那边,生动别致地堆砌着一些形状各异的玄武岩——,顺着河流左岸向上溯。以前大伙曾在牲畜栏到西海岸之间做过几次旅行,所以这条路一部分已经被踩平了。这时,移殖民们距离富兰克林峰仅6英里。

工程师的计划是这样的:细致观察那座其最深谷底线形成了河床的山谷,然后谨慎地向牲畜栏进发。假如牲畜栏已被占据的话,就用武力从匪徒手里夺回;要是没被占据,就筑垒固守它,把它作为勘探富兰克林峰的据点。

大家一致同意了这个计划。说真的,他们都急于光复全岛!

于是,大伙沿着那条狭窄的山谷上路了。河岸上树木丛生,但越往火山的上部地段,树木就越稀疏。这是一段很是崎岖的山路,非常适合打埋伏,因此大伙都极为谨慎地向前走。托普和杰普自然是侦察兵啦,它们在密林中左蹦右跳,互相斗智斗勇。可是,这两岸之上并没什么迹象表明最近有人来过,也没有迹象表明匪徒们就在这附近。

将近傍晚五点,大车在距离栅栏约三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排半圆形的树木像窗帘一样把栅栏遮住了。这样,得侦察一下牲畜栏的情况,确定其是否已被占据了。但如果在现在天还亮时就走过去,要是匪徒们在里面设了埋伏,那无疑就像赫伯特一样,自个送上门去挨黑枪。所以,必须要等到夜幕降临以后。到了八点钟时,夜色已经深沉,正是进行侦察的好时机。吉丁·史佩莱要求和潘克洛夫一起去,赛勒斯·史密斯同意了。

“切勿大意蛮干,”工程师叮嘱水手和记者说,“你们无需攻占牲畜栏,只要侦察一下它是否被占据了就行。”

两个人一起答应下来,然后他们就出发了。在树林下,由于树叶繁茂,林中有些昏暗,记者和潘克洛夫非常小心地向前走,一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就停下来。

他们分开在两边各自走,以免集中暴露在枪口下。

说实话,他们每时每刻都得提防着枪响。

5分钟以后,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来到森林边沿,前面是一块林间空地,空地尽头就竖着牲畜栏的栅栏。

两个人低声地商量了一下,然后就一起趴倒在了地上,匍匐着向牲畜栏悄悄地靠近,一面做好开火的准备。

他们来到栅栏的门前,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正像记者和潘克洛夫估计的,栅栏的门是关着的。

水手想把门推开,然而,他猛然发现外面的门闩并没有闩上。

这样,可以断定,匪徒们已经占据了牲畜栏,而且看来他们已经把门固定住,以防有人破门而入。

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侧耳向里倾听起来。围栏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岩羊和山羊可能都在牲口栅里睡着了,丝毫没有搅闹这宁静的夜。再仔细地观察一下。

围栏内似乎也没有人站岗。这时,他们都觉得情况已经基本了解清楚,应该马上回去告知同伴们。

几分钟后,工程师就了解了情况。“那好,”通过深思熟虑后,他说,“我现在有理由相信罪犯们不在牲畜栏内。”“等到翻过围栏后,”潘克洛夫答道,“就会知道了。”于是他们驾着车子走出树林,无声地向栅栏驶去。

此时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厚厚的草丛几乎完全减消了脚步声。

移殖民们做好开枪的准备。杰普在潘克洛夫的命令下断后,纳布用绳子拴着托普,不让它扑到前面去。

很快就看到那块林间空地,那里冷冷清清的。小分队毫不犹豫地向围栏挺进。当车子来到栅栏边,就停了下来。这时,工程师、记者、赫伯特和潘克洛夫都向着大门走去,看看大门是否在里面闩着。

不想,有一扇门竟然打开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工程师转向水手和吉丁·史佩莱问。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我发誓,”潘克洛夫说,“这扇门刚才是关着的!”这样,移殖民们犹豫了。这么说,潘克洛夫和记者刚才侦察时,匪徒们就在牲畜栏里?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这扇刚才还关着的门,只能是他们打开的!那么他们还在吗?还是只有其中一个刚刚走出来?

所有这些问题顷刻间涌进了每个人的脑海里,但怎么解答呢?

这时,赫伯特刚向围栏里走了几步,就急忙地退了出来,一把抓住工程师的手。

“怎么了?”工程师问。“有灯光!”

“在屋里?”

“是的!”五个人马上一起向大门走去。果然,他们看到了对面窗户的玻璃里有着一丝微弱的光亮在摇曳着。赛勒斯·史密斯当即决定:“这真是个天赐的良机,”他对同伴们说,“匪徒们都困在房子里面,没有一点觉察!他们在我们控制之下了!上去吧!”

于是,移殖民们扛着上了膛的枪,轻手轻脚地溜进围栏内。车子就留在外面,由托普和杰普看守。

赛勒斯·史密斯、潘克洛夫和吉丁·史佩莱在一边,赫伯特和纳布另一边,沿着栅栏轻步向前走,同时还仔细观察着那一团漆黑而且冷清的牲畜栏。

时间不长,他们都来到了屋子旁,站在那扇关着的大门前。赛勒斯·史密斯随即用手向他的同伴们示意,叫他们别动,他则向那微微发着亮光的窗口悄悄靠近。

他的视线射进了这所房子一楼的那个单间。桌子上放着一盏点燃的手提灯。桌子旁边是过去艾尔通用的床。

在那床上,躺着一个人。赛勒斯·史密斯看了后突然地往后退,然后压低声音喊了声:“艾尔通!”立刻,门被撞开,而不是被打开,移殖民们一起冲进了房子里。此时的艾尔通好像是睡着了似的。他的脸色表明了他曾受到长时间而且残酷的折磨,他的腕部和踝部都有着大片的伤痕。

赛勒斯·史密斯已俯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