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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海岛的秘密(1)

灾难还是救援——电请艾尔通——重要的讨论——那不是“邓肯号”——可疑的船只——要采取的防御措施——那艘船靠近——一声炮响——那双桅横帆船在海岛边抛锚——黑夜来临这些气球上的历险幸存者被抛到林肯岛上已有两年半了,但是时至今日,他们没有能和自己的同类建立起任何联系。有一次,记者曾试图与有人居住的地方取得联系,他托付一只飞鸟,带去一张写明了他们的境况的通告,但是,那只是一种希望并不太大的机会而已。至今为止,只有艾尔通加入到移殖民们的行列中来。然而,就在10月17日这一天,在这片一向荒无人烟的海面上,居然有其他的人出现在海岛边!

这是毋庸置疑的!那边有一条船!但是,它是路经这一带海区呢,还是要在这里靠岸?不管如何,赛勒斯·史密斯和赫伯特立刻把另外三个人叫到“花岗石宫”的大厅里来,告知了他们发生的事情。潘克洛夫立刻抓过望远镜,迅速地扫视起海平面,然后停在他们指出的那个点上,也就是底片上朦胧不清的点上。

“见鬼!真的是一条船!”他带着一种很是不愉快的口气说。

“它是向我们开来吗?”吉丁·史佩莱问。“还不能确定,”潘克洛夫说,“现在只有桅杆露出海平面,还看不到整个船身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小伙子问。“等待。”赛勒斯·史密斯答道。于是,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移殖民们都沉默无言,沉浸在这起意外事件——自他们来到林肯岛以来发生的最严重的事件——在他们身上所产生的一切想法、激动、忧虑和期待之中。

诚然,那些流落于贫瘠的荒岛的海难幸存者,必须艰难地生存着,与恶劣的自然境况作斗争,还饱受着重见人烟的欲望的煎熬。但是移殖民们的处境并非是这样,特别是潘克洛夫和纳布,他们都觉得过得既幸福又很富有,要离开他们的海岛,决然不会是毫无遗憾的。再说,在这片他们用智慧和辛劳开发出来的土地上,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新生活!但是,不管如何,那艘船的来临意味着能带来大陆那边的消息,说不定其间还会有关于他们的祖国的呢!

那艘船还会给他们带来同胞,所以,一见到它,能够想象出,他们的心会跳得多激烈啊!

潘克洛夫站在窗台边,不时地举起望远镜。在那里,他极其认真地细致观察着那艘位于东边20海里处的船只。可是移殖民们还没有一点办法发出信号,告之他们的存在。这么远的距离,摇晃旗子看不见,放枪听不到,点火也看不到。

当然,可以肯定,这个耸立着富兰克林峰的海岛是逃不过船上瞭望员的眼睛的。但那艘船为什么要来这里停泊呢?难道是纯粹的偶然使它来到太平洋的这一海区上?因为在地图上,除了塔波岛外,这一海区并没标上其他的任何陆地;再有,塔波岛本身又在来自于玻里尼西亚群岛、新西兰和美洲海岸的邮轮惯常的航线以外。对于这个每个人都在思索着的问题,赫伯特突然作了这样的回答。“那不会是‘邓肯号’吧?”他喊道。

“邓肯号”,大伙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那是格勒那旺爵士的游船。格勒那旺爵士曾经把艾尔通抛弃在小岛上,并且有一天会回来接他。然而,那小岛离林肯岛并不很远,两岛之间的经线距离只有150海里,纬线距离为75海里,所以,一条取道塔波岛的船,是有可能路过并望到林肯岛的。

“应该通知艾尔通,”吉丁·史佩莱这时说,“并且叫他马上来。只有他才知道那是不是‘邓肯号’。”大家都赞同这个意见。于是,记者马上跑到联系着“花岗石宫”和牲畜栏的电报机旁,发出了这个电报:“请速来。”过了一会儿,电报铃又响了。艾尔通回电说:“即到。”

然后,移殖民们继续观察着那条船。“假如那是‘邓肯号’,”赫伯特说,“艾尔通一眼就能认出它的,既然他曾在那上面驾驶过不短一段时间。”“而且要是他认出来的话,”潘克洛夫接口说,“他一定会是激动异常的!”

“是的,”赛勒斯·史密斯答道,“现在,艾尔通配得上登上‘邓肯号’。所以,愿上帝保佑,那确实是格勒那旺爵士的游船。因为我看除此之外所有的船都是可疑的!这一带海域经常有贼人出没,我一直担心某些马来海盗会光顾我们的海岛。”

“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会奋起保卫我们的岛的!”赫伯特喊道。

“那当然,孩子,”工程师微笑着说,“但是不用去保卫更好。”

“还要指出这样的一点,”吉丁·史佩莱说,“既然林肯岛在最新的地图上也没标出来,那么它对航海家们而言就是陌生的。这样,赛勒斯,您难道不认为,对一只意外地望到这片新陆地的船来说,它的动机只能是去察看新陆地,而不是去那里躲避,是吗?”

“应该是这样。”潘克洛夫答道。“我也是这么想,”工程师补充说,“我们甚至能够肯定,一个船长的责任就是标明,而且去了解地图上还没标上的任何一块陆地或岛屿,而我们这个岛正是属于这种情况。”

“那么,”这时潘克洛夫说,“假定那条船登陆了,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抛锚,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无人回答。但是赛勒斯·史密斯经过思考后,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回答说:

“朋友们,我们要做的,和我们该做的,就是:跟那条船进行联系,以美利坚合众国的名义占有这个岛后,我们就登上那条船,离开我们的海岛。以后,我们再和那些愿意跟随我们的人回到这里,明确地占领这个地方,把太平洋这一海区里的一个有用补给基地献给美利坚合众国!”

“乌拉!”潘克洛夫大声地叫道,“我们要献给国家的可不是一份薄礼哇!这里的拓殖工作差不多全部完成,岛上各个地区也已经命名了,这里有天然的港口、淡水补给场、道路、电报线路、船坞和工厂。现在只差把林肯岛标注在地图上了!”

“可是,万一有人趁我们不在把它夺走怎么办?”

吉丁·史佩莱这时不无担忧地说。“喔唷!”水手喊道,“我宁愿一个人留下来守着它,我可以发誓,他们绝不会把它从我手里偷走的,就像从逛大街的人口袋里掏走一块表那么容易!”

在这一小时里,还不能肯定地说大伙看到的那艘船是不是朝林肯岛开来。但是,它正朝这边靠近,可它想开往哪里呢?不管怎样,现在由于正吹着东北风,那艘船看似靠右舷受风行驶着。另外,微风正好把船推到海岛岸边来,而且,在这平静的海面上,虽然浅滩没在地图上标出来,那艘船仍可以放心地开过来。

将近4点钟——电报发送之后一个小时——,艾尔通来到了“花岗石宫”。他边走进大厅,边问道:

“各位先生,有什么吩咐?”赛勒斯·史密斯像往日一样向他伸出手,然后把他领到窗户边。“艾尔通,”工程师对他说,“我们请您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现在从岛上看到了一艘船。”艾尔通听后,先是脸色稍稍发白,眼睛花了一下子。

随后,他探到窗台外面,仔细地看了看海平面上,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用这个望远镜,”吉丁·史佩莱说,“仔细看看,艾尔通,或许那艘船就是‘邓肯号’,来这一带海域带您回国的。”

“‘邓肯号’!”艾尔通低声地说道,“怎么就来了!”最后这句话似乎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然后艾尔通低下了头,把头埋在手里。

这样说,被抛弃在荒岛上12年,难道他还觉得不足以抵罪吗?在他自己看来,或在他人看来,这个痛改前非的罪人难道还没感觉到被宽恕吗?

“不,”他说,“不!不可能是‘邓肯号’。”

“看一看吧,艾尔通,”这时,工程师说,“因为我们得预先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很重要。”

艾尔通于是举起望远镜,朝大伙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分钟内,他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海平面,连一句话也没说。然后,他说:

“确实,那是一条船。但是它不会是‘邓肯号’。”“为什么呢?”吉丁·史佩莱问。“确实‘邓肯号’是一艘蒸气游船,但我在那船上没有看到一丝烟。”“或许它只是在扬帆行驶呢?”潘克洛夫指出,“现在它正好是顺风,离陆地又那么远,它应该注意节约用煤啊。”

“您说的也许有理,”艾尔通答道,“那艘船可能熄了火。那就让它开近岸边吧,很快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这句话,艾尔通就坐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沉默起来。移殖民们继续谈论着那艘尚未确定身份的船只,艾尔通也没有参加讨论。

这个时候,那艘船向海岛又靠近了一点。借助望远镜,已能够辨认出那是一艘远洋轮船,而不是一艘海盗们常用的马来快艇。这样,现在可以肯定,工程师原先的担心是不存在的了,这艘出现在的船对海岛来说是不会构成威胁的。潘克洛夫经过细致认真的观察,断定那是一艘双桅横帆船,它张开上、中、下三层桅帆,靠着左舷,向海岸边斜冲过来。艾尔通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要是继续保持这样的航向,它不久就会消失在爪形海角顶端后面,因为现在正刮着西南风。而后要想观察到它,就得爬到华盛顿湾的高地上。不巧的是,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暮色渐浓,很快就难以观察到任何东西了。

“天黑了,我们该怎么办呢?”吉丁·史佩莱这时问,“是不是点起一堆火,表明我们就在这海岸上?”

这可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但是,尽管工程师还有所顾虑,这个建议还是被通过了。因为在夜里,那条船或许会消失,永远地离开,而它走后,会不会还有别的船来到林肯岛水域呢?那么,谁又能预料到移殖民们的未来将是如何呢?

“是的,”记者说,“不管它是什么船,我们都应该让它知道岛上有人。错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那以后可能会终生遗憾的!”于是,大家决定让纳布和潘克洛夫去气球港。天一黑,就在那里点燃起一堆火,火光必然会引起那艘船的船员们注意的。

可是,正当纳布和水手打算离开“花岗石宫”时,那艘船猛然改变了航向,直对着海岛朝合众国湾开过来。看来那艘双桅横帆船是一艘快船,它靠近的速度非常地快。

这样,纳布和潘克洛夫就延迟出发。大伙把望远镜递到艾尔通手里,好让他确认一下那艘船是否是“邓肯号”;“邓肯号”也是一艘双桅横帆船。所以,问题就在于看清那艘船的两根桅杆之间有没有烟囱,这时,那艘船距海岛仅有10海里左右了。

此时天空还很亮,很容易辨认,艾尔通很快就放下望远镜说:

“肯定不是‘邓肯号’!不可能是它!”潘克洛夫再次透过望远镜观察着那艘双桅横帆船,他认出那是一艘载重三至四百吨、樯桅整齐、船体结构极为适合航海的双桅横帆船,那应该是艘海上快船。但是它是哪个国家的呢?这自然就难说了。

“可是,”潘克洛夫接着说,“它的斜桁上飘着一面旗,但是没法看清它的颜色。”

“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够确定了,”记者答道,“再说,那船的船长显然有意在这里靠岸。所以,或许就在今天,最迟也是明天,我们就能认识他了。”

“但是!”潘克洛夫说,“最好能知道我们要打交道的是谁。”

水手边这样说着,边看着望远镜。这时天开始渐渐地黑了,海风也随之停了下来。那艘双桅帆船的旗子也就更加展不开,卷在吊绳上,这样就越来越难以辨认了。

“那根本不是一面美国旗,”潘克洛夫边看边不时地说着,“也不是英国旗,英国旗的颜色容易看出来;可那也不是法国旗或德国旗的颜色;也不是俄罗斯的白旗;也不是西班牙的黄旗……那好像是一面单色旗……瞧……在这一带海面上……我们最常见到什么旗?……智利旗?但智利旗是三色的……巴西旗?绿色的……日本旗?黄色和黑色的……可这一面……”

这时,一阵微风把那面还未确认的旗子吹开。艾尔通又抓起水手放下的望远镜,把它贴到眼睛上,然后,他低声地喊了一句:

“黑色旗!”果然,一块阴暗的平纹布在那船的斜桁上飘展着。

现在,大家不能不对来船感到可疑!这么说,工程师的预感是对的?那是一艘海盗船?

难道它来太平洋下部海区烧掠抢劫,与还在这一带横行的马来快船争霸吗?要是这样它到林肯岛沿岸来干什么呢?它觉得这个尚未被人所知的海岛很适合作为它的藏赃窝点呢?还是到海岸边寻找一个泊船港过冬呢?难道移殖民们的这片净土注定要成为一个肮脏的庇护所——太平洋海上掠夺的大本营?

大家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所有这些念头。因为,那艘船竖起的旗子上面的颜色意味着什么,是毋庸置疑的。那正是海上强盗的专用颜色!假如当初那帮罪犯的阴谋得逞的话,那“邓肯号”也会挂起这种颜色的旗号的!

大家立即紧急商议对策。“朋友们,”赛勒斯·史密斯首先说,“那艘船说不定只是想察看海岛沿岸呢!也许船上的人不会上岸呢!这是一种可能性。但不管如何,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隐藏起来。建在眺望岗上的风磨太显眼了,艾尔通和纳布快去把风叶拆下来。同时,我们用最茂密的树枝把‘花岗石宫’的窗户遮盖住。把所有的火堆熄灭。总之,一定不要暴露出有人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