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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高空遇险者(14)

他们走后过不一会儿,赛勒斯·史密斯、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便带上箩筐,沿着条水流溯流而上,向着那煤层矿脉处走去,在那最新形成的过渡土层里,有着丰富的片状黄铁矿。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向“烟囱管道”运载这种矿石,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已经运回了好几吨。

第二天,5月8日,那位工程师开始进行操作。这些片状黄铁矿石的主要成分是碳、硅石、矾土和硫化铁——后者含量过分的多——需要将硫化铁分离出来,并尽可能快地把其转化成硫酸铁。一旦得到了硫酸铁,他们就可以提取出硫酸来了。

赛勒斯·史密斯在“烟囱管道”后面选择了一处地方,将它平整得非常平坦。然后,他在地上置放了一堆砍来的树枝、树干,上面再放上一些黄铁矿石块;然后将那整体再覆盖上薄薄一层黄铁矿石,这些黄铁矿石已经提前打碎,大小与核桃差不多。

这些工作做完之后,他们便将木头点燃起来了。接下来,就由它自己去完成那般转化了。硫化铁变成硫酸铁和矾土变成硫酸铝的过程仍需要10至12天时间。硫酸铁和硫酸铝两种物质都能溶解于水,而其他物质如硅石、焦碳、灰烬等则不可以。

在这期间,工程师和他的伙伴们则继续进行其他工作。他们干得十分热忱起劲,简直是在拼命干。

纳布和潘克洛夫已经将儒艮的脂肪剥下来,放进一些大的瓦罐里去了。现在需要用皂化的方法将甘油从那脂肪里提取出来。要得到这种结果,只要用苏打或石灰处理那脂肪就可以了。在海岸边有很多水生植物,如盐角草、松叶竹以及各种海藻等。他们就将这些植物大量收集起来,先进行晾干,然后就放进露天的坑道里焚烧。连续烧了好几天后,随着热度升高到一定程度,那些植物就化为一大堆灰烬,这是一种密集的灰色粉末,长久以来人们都将之称为“天然苏打”。

那位工程师就用这种苏打来处理儒艮油,结果他得到了两种物质,一种是可溶于水的肥皂,另一种是中性物质甘油。

到现在这项工作还没有完。为了以后的工作,工程师还需要另外一种物质,那就是硝酸钾,也就是一般常叫的硝盐或者硝石盐。

这各类工作持续了八天,而且,在硫化铁变成硫酸铁之前就完成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便用陶土制造了一些耐火陶管,并且砌了一个特殊用途的炉子,以便在得到硫酸铁后就进行蒸馏。所有这些工作到5月18日之时就已经结束了,而那化学转变生成过程也几乎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

那成堆的黄铁矿石经加热处理后完全还原了,赛勒斯·史密斯将燃烧结果得来的硫酸铁、硫酸铝、硅石、碳渣以及灰烬再经过液化和蒸发处理,于是他就得到了相当大量的硫酸铁结晶,现在的问题就是用这种结晶来提取硫酸。

工业上制取硫酸需要昂贵的设备,而这些工程师完全没有,于是他就采用了一种很是简便的方法:把硫酸铁结晶体密封于瓦罐里焙烧,使之蒸馏成蒸气,这些蒸气冷凝后就变成硫酸了。生产出硫酸以后,工程师又用它与那种硝石发生化学反应,于是就又得到了他所需要的硝酸。

这时,那位工程师即将达到他的目的了,那最后一道操作工序终于制出了他费尽力气急于想要得到的那种物质。

他将硝酸加到此前通过汽化方法浓缩得到的甘油中去,很简单地就获得了一种油状的浅黄色液体好几品脱。

最后一道工序是工程师独自在远离“烟囱管道”的地方进行操作的,因为这道工序有发生爆炸的危险,因此,当他带回一瓶这种液体给朋友们看的时候,他只是这样对他们说:

“瞧,这就是硝化甘油啦!”这的的确确是一种很是可怕的东西,它的爆炸威力兴许要比普通的炸药大上10倍。“就是用这种液体去爆炸岩石吗?”潘克洛夫在看过后带着一种相当怀疑的神态问。“是的,我的朋友,”那位工程师回答道,“这种东西会产生强大的威力,而且花岗岩越坚硬,阻力越大,爆炸的那种反作用力就越大。”

“那我们何时能见识见识,赛勒斯先生?”“明天,只要挖好炮眼就可以了。”这位工程师回答。第二天,5月21日,天刚黎明时,这些爆破兵就来到了格兰特湖东岸那一个地角,这里离海岸只有500步远。在这个地方,那高地是在湖泊下面,湖水只有一道花岗岩阻围。只要将堤围炸开,湖水马上就会从缺口流出,形成一条溪流,冲泻到那海滩上去。这样,湖水整体水平面就会降低,那个排水洞口就可以显露出来了。

他们时下要炸的就是那堤围。在工程师的指导下,他们伙伴们抡起鹤嘴锄在花岗岩那外覆盖层面轮番地挖凿,尽管很是费时费力,但终于在下午4点时分把那炮眼洞凿挖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将那爆炸物点燃的问题,通常的方法是利用****雷管引发硝化甘油爆炸的。实际上,简单点燃方式只能令其燃烧,而不能产生爆炸,必须有一股冲击力才能引发爆炸。

赛勒斯·史密斯能把雷管造出来。虽然他缺少雷酸盐,但是已经有了硝酸,这样不很费事就能得到一种类似硝化棉的物质。把这种物质压进一个爆破筒里,然后再放进硝化甘油里,通过一条导火线引爆后就能引发爆炸。

赛勒斯·史密斯很清楚硝化甘油在冲击之下会发生爆炸,他决意利用这种特性,如果这种办法不能成功,他就再采用另外一种办法。

其实,只要在一块坚硬的石头表面滴上几滴硝化甘油,待其漫渗开去时,用锤子敲击该石块就可引起爆炸。但是,锤击之时操作者不能在现场,不然就会成为爆破的牺牲品。于是,赛勒斯·史密斯就想出了这样一种办法:用一根植物纤维把一块几磅重的铁悬吊在炮眼洞口上方,再用另一根事先浸过硫的长纤维绳子,一端系住第一根的中间处,另一端则拉到距离炮眼洞口几英尺的地方。在第二根绳子上点火,当它逐渐就会燃烧到第一根的中间时,这第一根很快就会被烧断,而那铁块便会掉落在那硝化甘油上。

装备停当后,那位工程师就叫伙伴们远离该处,这时他就往炮眼洞口灌入硝化甘油,一直灌至与洞口平齐,同时他还在岩石表面悬吊起来的铁块底面滴上几滴硝化甘油。

然后,赛勒斯·史密斯就拿起浸硫绳子的一端并将它点燃,接着就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和他的伙伴们一起返回“烟囱管道”去了。

这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后,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仿佛整个小岛的地基都在震动着。无数的石块冲天而起,就像似火山爆发一样。空间的震荡是那么地激烈,致使“烟囱管道”的岩石也都振动起来。那些移殖民虽然距离爆破地点有两海里以上,但却全部被掀翻在地。

他们当即站起身来,攀爬上那高地,接着就向着那个爆炸点跑去……“好哇!”阵阵欢声都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呼喊啊!那花岗岩堤围已经被炸开一处宽阔的开口了!一股股急流滚滚地流过高地,从那300英尺的高度处向着海滩俯冲直泻而去!

潘克洛夫不再怀疑什么——湖泊的旧时排水口——深入一处地下坡道探查——穿越花岗岩的路——托普失踪——中央岩穴——洞内井——秘密——借助于鹤嘴锄——返回

赛勒斯·史密斯的计划获得了成功,硝化甘油的确产生了巨大的威力。它把湖炸开的溢水口很大,现在这个新口的水流量比旧时出水口的起码要大三倍。因此,爆炸过后时间不长,湖的水平面至少下降了有两英尺。

这些移殖民在欣喜若狂了一阵之后又回转到“烟囱管道”去,取了几把鹤嘴锄和一些铁头长矛,还有一些绳子、火石和火绒。当他们又转回到那高地上,来到了湖下面的地角处时,马上就看到已经取得了预期效果。那个泄水口子果然在湖中水平面上方露了出来。湖面降低之后,露出一条狭长的陡峭坡道,由此可以走到洞口。这洞口宽约20英尺,但其高度只有两英尺;它有点像人行道旁边下水道的沟口。现在他们要进去仍然是很困难,但纳布和潘克洛夫随即抡起他们的鹤嘴锄,只用了一小时的工夫就把洞口凿到了足够的高度。

赛勒斯·史密斯此时走近洞口,发觉出水口的各处岩壁,在其上部部分,一处斜坡坡度最大只有30至35度,所以洞里岩壁足可以通行,而如果前面的坡度不变得过度陡峭,便可以一直走到与大海海平面平齐的地方。要是花岗岩板壁内有某个宽阔的岩洞——这一点确实是可能——他们也许就能设法将之利用起来。那位工程师叫他的伙伴们砍来一些含树脂的树枝。做成了火把,用火石点燃以后,那位工程师就走在前头,他的伙伴们随后一起进入了昔日湖水满盈时那个阴暗的狭长泄水坑道里。

与他们猜想到的情形刚好相反,越往前走,坑道的直径就越大,于是这些探险者们很快地便可直起身子往下行走了。由于受到流水的长年冲刷,花岗岩的石壁湿而又滑,不得不提防着摔倒。这样,他们就如同是登山运动员那样,借助一根绳子,各自绑缚着将大家彼此连贯在一起。值得庆幸的是,一些花岗岩石的凸起部分,形成不规则的石级,使得下行不致那般危险。岩石上面,处处都是水珠悬挂。在火把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红色,四处板壁覆盖着无数的钟乳石。那位工程师仔细看过了眼前这黝黑的花岗岩石,并未发现有沉积地层,就连一处断层也没见着。石壁板结密实,石纹相当细腻。由此看来,这条坑道甚至或许是与小岛屿同龄;它完全不是水流一点一点冲击洞穿形成的。这坑道是普路托而不是尼普顿亲手挖掘出来的。峭壁上可以清楚看到熔岩喷发时留下来的痕迹,长期不停的水流冲刷侵蚀并没有将那痕迹完全抹去。

移殖民们都极其缓慢地往下走着。这处坑道显然是第一次有人类前来光顾,他们这样冒险进入到这处悬崖峭壁内中深处,还是怀有某种不安之感。他们没有说话,然而却都在思考着,而且想的还不止是一件事,想的是这条洞中有洞,通向大海的坑道里,说不定会藏有某类真蛸或者其他巨型动物。因此这次的冒险之行还需要小心谨慎。

不过,托普一直走在这个小组的前头,大家可以相信这条狗的精明,一旦有什么情况,它肯定会马上告警的。

沿着一条相当蜿蜒曲折的路往下走了100英尺左右以后,大伙在岩洞中找了一会儿,但是却没有找到。

“它兴许是在前面继续走着吧。”潘克洛夫说道。“那我们跟上去同它会合吧。”赛勒斯·史密斯应声道。

他们于是继续地往下走去。每到泄水坑道经由绕道的地方,这位工程师就特别仔细地观察,虽然转弯很多,但他不太费力地就把握住通向大海的大概方向。

拐弯过后,他们沿着一条直道下行了50英尺左右,就在这时,他们听得远端从峭壁深处传来的一种声音,他们都被吸引住了。他们马上停了下来,同时静静地侧耳倾听。转眼间坑道有如一个传声筒般将声音传了过来,这一次他们听得很清楚。

“这是托普的叫声啊!”赫伯特呼喊道。“是呀,”潘克洛夫回应道,“我们勇敢的托普在狂吠着呢!”

“我们都拥有铁头长矛,”赛勒斯·史密斯说道,“提高警惕,继续前进!”“这事在变得越发令人感兴趣了。”吉丁·史佩莱在那位水手耳边悄声道,后者作了肯定的表示。赛勒斯·史密斯和伙伴们赶紧冲去搭救他们的狗。

此时托普的叫声越发显得清晰了,它那急促的叫声显示出了它此时的那种狂怒。难道是它侵扰了什么动物的窝而双方发生了搏斗吗?可以说,这些移殖民现在在一种不可抗拒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已完全顾不得可能遭遇到的危险了。他们已不再是往下走,简直可以说是在板壁上滑行,因而仅仅过了几分钟,他们就往下滑了至少有60英尺,并与托普会合到了一处。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宽阔而高大的岩洞。这时,托普仍旧在不停地跑来跑去,仍然在大声狂吠着。潘克洛夫和纳布高举起火把,将岩石凸凹不平的所有地方都照得彻亮起来,与此同时,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则手执长矛,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发生的不测。

这个巨大的岩洞显得空空荡荡。这些移殖民反复地环顾着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没有一只动物,没有一个生物!然而,托普还是在不断地吠叫,抚摸也好,呵斥也好,都不能使它平静下来。

“那湖里的水想必是从这里的某处地方流向大海去的。”这时那位工程师说道。

“的确是那样,”潘克洛夫应声道,“所以,我们得小心,别掉进一处窟窿里去啊。”

“走,托普,走呀!”赛勒斯·史密斯又喊道。主人这一喊,托普更兴奋了,它马上就向着岩洞的尽头跑去,到了那里,它更起劲地吠了起来。大伙随后也来到了这里,在火把的照耀之下,见得那花岗岩地面开着一处名副其实的井口。以前,湖水就是从这里流到海里去的。现在这里已不再是可以通行的通道,而是一口垂直的井,要想冒险进入,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用火把凑近井口,在上头斜照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时那位工程师取出一根燃烧着的树枝,向着那深渊里扔将下去。那燃亮的树枝自由向下坠落,烈焰越发显得明亮,照亮了井的底部,但仍然未见有什么东西出现。过不一会儿,嗤的一声火就熄灭了,这说明树枝已经落在水面上,也就是说,掉落在大海海平面上了。

这位工程师根据树枝坠落的时间,估算出井的深度大约为90英尺。

这样该岩洞的地面便是处在海平面上方90英尺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