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薛府门口依旧灯火鼎盛,但皇家的守卫却已经把薛府围得密不透风。
薛老爷得了皇帝的密旨,早早的守候在了门口,连王氏也跟着穿戴整齐等在门口。至于等的人是谁,皇上的密旨里可没提到,只是让他们要对此人敬重,不得忤逆他,他的口谕就如同皇上的口谕云云。
可是半夜三更的,又是从宫里突然来了一道旨意,就连薛老爷也战战兢兢,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薛晴儿?可是薛晴儿自入宫以来,也没有能够微服出宫的旨意,那来的人,可千万不要是……
王氏心里头像是提了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就唯恐从马车上下来穿着雍容华贵的薛宝儿,那可如何是好?
薛老爷也是抖着手接的旨意,两人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看见在薛府门口的拐角处,来了一辆富丽的马车,一看便是从宫里来的,两旁还有专人开道,但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还是尽量的低调了的。
马车到的时候,薛老爷以为是宫里来的贵人,差点就要弯腰下跪了,谁知道抬眼一看,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虽然穿着官服,又扮成了男子,但是那模样,可不是和他的嫡女儿薛宝儿如出一辙吗?
虽然一年多过去了,可是她的样貌并没有太大改变,不是听说她被流放,又劫狱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此?
薛老爷一想起薛宝儿之前给府里带来的灾难,看见她就像是看到瘟疫一样,对着她大声喝止道,“妖孽!你居然还有胆出现在此!?”
王氏也站在一旁,像看着鬼魅一样的看着薛宝儿,就好像她是起死回生了还是怎么的,看着她就像看到鬼,抓着薛老爷的袖子哭喊着,“老爷啊老爷,她是要回来讨债的啊!”
薛宝儿从马车上下来,听见的就是薛老爷和王氏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你们……太吵了。”
她不就是从边疆流放了一圈回来,怎么薛老爷看见她就那么激动,王氏还寻死觅活的,又不是她一回来大家都活不成了。
谁知道薛宝儿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动作呢,跟随她而来的宫人却已经制止了薛老爷了,大声道,“大胆!此乃皇上的贵客,薛宝大人,你们竟敢忤逆大人?!”
宫人这么一说,薛老爷抖得和筛糠一般,哆哆嗦嗦的说,“……什么,她、她她她她是薛宝?”
“传皇上口谕,见薛宝大人有如见到皇上本人,你们如此出言忤逆犯上,是否知罪?”
就算是在京城中,但薛宝大人,有谁不知晓?薛宝跟在慕容宸沛身边,可是立了大功的,回来这宫中就是要论功行赏的,听说这匈奴城能够攻下来,军师薛宝功不可没。眼下慕容宸沛刚被颁了“大将军王”称号,宫里头可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就连同他身边的人,也不可同日而语,往后可是要做大官的。
可是现如今,却有人告诉他,那个军师薛宝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离经叛道的被流放的女儿薛宝儿,还曾经被自己逐出家门,将她把族谱中迁出……
薛老爷额头上的汗珠都下来了。姑且不论薛宝儿是怎么个想法,但是此番从宫中回来,莫不是要抓着他们家的人治罪吧?那薛宝儿偏生就有这样大的能耐不成?
王氏也疯魔了,她虽然早知道薛宝儿是军师薛宝,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那么快收服了皇上,甚至还让宫人说出“见薛宝就犹如见皇上”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她们对于薛宝儿而言,还不是轻轻一捏的蚂蚁那般吗?
王氏还在发呆,薛老爷却已经把她拉了跪下来,山呼,“请薛宝大人恕罪!”
又一次向自己的女儿跪拜,薛老爷的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