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儿负手站在旁边,对那堆用花瓣研磨出来的东西不感兴趣,注意力全被旁边一间古玩铺子吸引了。
古玩铺子里头,摆放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摆件和玩意,薛宝儿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那些东西经过了多少年。
古董,她的记忆库里浮现出了这个词。
薛宝儿走了过去,把手放在摆在门口的一个罐子。
“一百五十年。”她幽幽说着。
随后,她又走到一个茶壶一样摆件旁,用手触摸了一下壶身,“三十五年。”
一开始,她的举动并不起眼,而且买古玩的多为成年人和老人,一个小姑娘家也和买古玩拉不上关系,所以古玩铺子的老板并没有多在意她。
但是薛宝儿一件一件的摸过去,不用去斟酌,不用去研究,不用仔细辨别,就能够把一件古玩的年代猜得八九不离十,有的甚至还具体到月份,或者是哪一年哪一天,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这小女娃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古玩铺子的刘老板一下就难住了,看她的穿着,又好似是富贵人家,可是她猜得那么准,难道是有其他铺子想要来抢生意之类?
不过进门就是客,刘老板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是绝对不会做赶客的事的,他笑得一脸热忱,对着薛宝儿招呼道:“小姑娘,请问你想要买什么吗?是张小千的字画?还是新近的鼻烟壶?”
新近的小姑娘也偏爱买一些漂亮的鼻烟壶,所以刘老板觉得这小姑娘估计会对鼻烟壶有兴趣,但当他把一个雕刻着小猫小狗的鼻烟壶递给薛宝儿看时,她却把头移开了,转而去摸墙上的字画。
“十八年。”她摸着那副齐白山的山水画说道。
刘老板一拍大腿,这可绝了!
为什么呢?
因为齐白山是刘老板的至交好友,但是他的画作并不出名,而是以字扬名。因此很多人并不懂看齐白山的画。
而这幅画,还是十八年前,齐白山因为饥寒交迫,拿来铺子典当换碎银子时,刘老板好心接济他而拿的。没想到十八年后,当初那个连粥都喝不起的年轻人,居然会成为一代名家。
是以这幅画的价格也渐渐水涨船高。而很多人猜这幅画是齐白山近年所画,唯一猜得最近的,也不过是十三十四年而已,并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小姑娘一样,一猜就准的。
刘老板又大胆问:“敢问这副画是十八年前春夏秋冬哪一季所画?还请姑娘赐教。”
说到赐教两个字,就有些言重了,刘老板能在这里开铺子那么多年,也是很有眼力的,他能够对薛宝儿说这两个字,也就说明,他认为薛宝儿刚刚所说的年份种种,绝对不是随便糊弄过来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而刘老板是想验证他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
“夏天,六月十七日吧。”薛宝儿连想都没想。其实她能够知道东西的年份,不过是通过凝聚力去感应这件东西的历史罢了,是以能一猜一个准,刚刚过来摸还有点新鲜感,摸多了也无聊了。
“姑娘,你果然是知音啊!”刘老板差点要对着薛宝儿跪下了,这个姑娘所说的月份和日期,是分毫不差的啊!
刚巧旁边有位妇人正在看茶壶,看见刘老板和薛宝儿在说话,原本不以为然,但看见刘老板对薛宝儿引为知己,有点儿吃惊。
她拿着自己看上的那茶壶走过去,也想让薛宝儿帮她摸摸看是什么年份。
薛宝儿抬起眼睛对她说,“摸一下可以,但是你的银袋刚刚好像被人摸走了。”
那个妇人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才花容失色,后知后觉道:“我的银子,我的银子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