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美好的心路历程(学生心理健康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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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六枚戒指

我17岁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母亲喜忧参半,因为家里的生活终于有了指望,但她又为我的毛手毛脚而担心。工作对我们这对孤儿寡母来说太重要了,而且现在正是经济大萧条时期,一个差事会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失业者来争夺。多亏母亲为我的面试赶做了一身整洁的蓝衣服,我才得以被一家珠宝行录用。

第一周,我被安排到珠宝行的一楼上班。因为我工作认真负责,到了第二周,我就被破例调往楼上。这里的珠宝部是整个商店的心脏,专门经营、出售珍宝和高级饰物。大厅里排列着气派十足的展品橱窗,还有两个专供客人挑选珠宝的小屋。我的职责是管理商品、在经理室外帮忙和接电话,不仅要热情、敏捷,还要防盗。圣诞节快来了,工作也越来越紧张。有一天,我在整理戒指时,瞥见那边柜台前站着一个男人。他是高个儿,白皮肤,大约三十来岁,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吓了我一跳,因为他几乎就是这个不幸年代的贫民的缩影。他脸上写满了悲伤、愤怒、惶惑,剪裁得体的法兰绒服装已经褴褛不堪,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遭遇。他用一种永不可企的绝望眼神,盯着那些宝石。我有点儿同情他,但我还牵挂着其他的事,所以很快就把他忘了。突然,小屋打来了要货电话,说有买主要看珠宝,于是我赶紧去橱窗那儿拿。当我急急忙忙地把珠宝拿出来时,衣袖却碰落了一个碟子,六枚精美绝伦的钻石戒指滚落到了地上。总管先生匆匆赶来,但他没有发火。他知道这一天我是在怎样干活,所以只是对我说:“快捡起来,放回碟子里。”

我用近乎狂乱的速度捡回了五枚戒指,但怎么也找不到第六枚。我想,它可能是滚落到橱窗的夹缝里了,于是就跑过去细细地搜寻。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那个高个子男人正向大门走去。顿时,我明白戒指在哪儿了。碟子打翻的一瞬间,他正好在场。

当他的手就要触及门柄时,我叫道:“对不起,先生!”

他转过身来。在漫长的一分钟里,我们无言对视。我祈祷着,不管怎样,让我挽回我在商店里的未来吧!跌落戒指是很糟糕,可最终会被人们忘却,但要是丢掉了一枚,那简直不敢想象!而此刻,如果我表现得很急躁——即便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也会使美好的希望化为泡影。

“什么事?”他问。我看见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我确信我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我能感觉得出他进店不是想偷什么,他也许只是想得到片刻的温暖或者是感受一下美好的东西。我深知什么是苦寻工作而又一无所获,我还能想象得出这个可怜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这个社会:一些人在购买奢侈品,而他一家老小却无以果腹。

“什么事?”他再次问道。突然,我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了。母亲说过,大多数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所以我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我。我望望窗外,此时大雾弥漫。

“先生,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现在找个事儿做很难,是不是?”我柔声问。

他长久地凝视着我,渐渐地,一丝温柔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

“是的,的确如此。”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这里会干得不错,我可以为你祝福吗?”他向我走来,把手伸给了我。

紧紧地握完手之后,他推开店门,消失在浓雾里。我慢慢转过身,将第六枚戒指放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