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战争狼烟如海,千万军卒狂战于野,生死之下的声势轰动北部大陆,久久回荡。北部共同体的军队始终处于溃败局面,国内怨声四起,呼吁修罗特出面的声音越来越高,如果不是乔程、孔雀圣王等圣人阶层和半圣阶层抵死坚持,阻击着新战盟的圣人团体。
这一战,新战盟完完整整打出了气势。
只不过轮回族和北海都没有再投入新的力量,他们现在更多精力在于搜捕那股神秘力量,也在运作大乾皇朝事件。他们在遗落战界生存久了,骨子里躺着股韧性,他们不追求一时的胜负得失,因为历史总是给胜利者书写,他们只求最终的胜利!
期间,轮回族抽调五位空间妖兽往返于大乾皇朝和寰宇帝国,把大乾皇朝的皇室子弟和亲信重臣,秘密转入寰宇皇城皇宫,而后赵雄把军方大将和参谋们的子嗣转入寰宇帝国,让他们可以安心作战,最后又挑选那些亲信的势力,把他们的子嗣和后代以及宝库等转移。
赵雄谨慎而仔细,没有走漏任何风声,秘密的进行着。因为帝国疆域广袤,宗族错综复杂,简简单单一梳理,就挑出了上百个势力,包括将军、重臣、忠守氏族,需要转移的人数就达到了三万之众。如果再深入梳理,需要转移的人数足以达到数十万。
这是个繁重的工作,可赵雄必须自己亲自完成,以免消息走漏,会立刻引来新战盟的打击。
与此同时,赵雄也亲自主持加强与神圣帝国的联系,尽可能放低姿态,换取神圣帝国的信任和深层次的合作。
就这样……北部战争如火如荼,惨烈又悲壮,持续牵引着天下目光;寰宇帝国内部持续质疑修罗特的,抗议声吵经久不息;水烛妖统领的搜索部队坚持搜索,虽然始终没有线索,却坚持不懈的努力着;大乾皇朝成了新的风暴源头,开始暗中发力,秘密部署。
唯有神圣帝国被蒙在鼓里,继续着自己的紧张联盟工作。虽然现在的战争处于北部,与他们隔着千万公里,遥遥无际,可是他们危机意识很强,且神圣人皇已经负伤,他们必须提前准备。
现在全天下都清楚了新战盟是个霸道又疯狂的势力,透过宝神猪那种类型就可以看到他们在‘霸道’和‘疯狂’之下,还存在着奸诈与邪恶,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停手,然后……转战大乾皇朝和神圣帝国。
神圣帝国代理国主‘巫农’私下猜想:“新战盟突然袭击北部共同体的根本原因是示威,是让北部共同体清楚新战盟的实力和强横,如何可能,他们会让北部共同体受伤,之后会放下心来全力猛攻大乾皇朝和神圣帝国。”
毕竟唐焱与北部联盟约定的三年之约摆在那里呢,唐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出三年要求,可以肯定唐焱的根本目的就在大乾皇朝和神圣的,所以……必须有忧患意识,必须做好准备!
所以在大乾皇朝接连表示善意,并连番派来使者表示‘只有结盟才能生存’的理念后,神圣帝国也逐渐放开了策略,开始在军事上全面协作,甚至涉及到了某些商业领域。
最具历史意义的是,北部战争爆发后的第八个月,即十月底,神圣帝国和大乾皇朝重新划定边疆领地。
之前,大乾皇朝的西南疆域跟神圣帝国的东北疆域相邻,中间隔着片广袤雨林,一直是两国不能涉足的禁区,现在双方把雨林化作共同拥有,且相继撤离了西南疆域和东北疆域的驻兵,只留下十万驻兵担任守护任务,大编制军队撤回内部休整。
到了现在,天下各方都清楚神圣帝国和大乾皇朝之间的盟约关系。
后来大乾皇朝不再避讳,各类使者不断派往神圣帝国,而神圣帝国的使者也源源不断的送入大乾皇朝,洽谈各个方面的合作。
双方都是老牌帝国,且疆域辽阔,子民亿万,如果真要彻底联盟,需要商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为了表现诚意,双方尽可能的让自己谨慎仔细。
神圣帝国!
古老的皇都,像是一尊沉寂的天神,蹲伏在山泽环绕的大地,浩瀚的神威弥漫万里山川,福泽八方重地。这里是神圣帝国最繁华的古城,也是灵力最充沛的灵秀之地。
皇都北城区,这里属于皇城内部的‘贵族区’,各代王爷,各大将军,以及众多古族的分院,都分布在这里。
贵族区最隐秘最富贵的当属‘太子苑’,正是皇太子巫诫书的外院。
巫诫书不喜皇宫里面的喧闹,自晋入武尊伊始,便在宫外拿下了这么座别院,这里属于皇城除皇宫外的一个灵力汇聚点,灵力不亚于洞天福地。
巫诫书回到帝国已经快六年了,苏醒也近三年了。
对于父皇的询问,他始终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其实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或者是潜意识里选择了封闭那段记忆。
巫诫书生性高傲,又出生在皇家,肩负帝国崛起重任,他从出生第一天就踩在亿万子民的头顶上,从幼年开始就用俯瞰山河的目光看待着天下。他数十年来取得的成就也足够自己和帝国骄傲。
可突然间,辉煌又光明的人生旅途多了段黑暗记忆,这让他无法接受。他是失忆了,也是故意不去回想那段历史,哪怕有丁点类似的画面浮现,他都会烦躁的摒弃。
巫诫书选择了闭关,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冲刺圣境的意念里,这样就不必去猜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然而……他想的简单了,越是安静,他越容易烦乱,越是恢复,他的脑袋越会闪过更多的画面,到了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记起了当年很多事情。这让巫诫书更加烦躁,也隐隐开始惶恐,他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自己是堂堂帝国皇子,怎么能那么狼狈?怎么能受人****?
自己是高傲的皇子,怎么能被唐焱那敌人所救?
可是,他越是烦乱,外界的各种情况却越发挑衅着他的意志力。例如战盟的回归,例如杜洋、赵子沫等熟悉人物的成圣,再例如秦明煌的回归和成圣,都像是些尖锐的针尖,刺激着他杂乱的意识,让他痛不欲生。
对巫诫书刺激最深的是半年前的那次惨败,是父皇的败退,是唐焱在南荒的惊世作为,巫诫书忽然发现自己竟被同辈人物甩在了身后。曾经一路领跑,现在却连别人的背景都望不到了,他焦躁、愤怒,更生惶恐。
“哇啊!”
幽闭的房间里,巫诫书抱住头,低沉的嘶吼着,吼声中满是痛苦和怨怒,他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再无半分皇子气概,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脑袋,他痛苦,不止是心理,他恍惚感觉那邪恶的尸斑又开始侵蚀自己的皮肤了。
所以……他撕扯头发,也抓挠身体,壮硕的身体鲜血淋漓。
巫诫书……要疯了……太子苑里驻守着上万兵卒,也有皇室供奉,他们何尝不清楚巫诫书的情况,也秘密汇报了皇宫里的族老,甚至通知了巫农。巫农不止一次前来拜访,可巫诫书的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最近一次甚至差点要杀死巫农。
人皇亲自下令,不得干涉巫诫书,这是一劫,也是成圣前的心劫,如果巫诫书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跨过去,他不配做自己的皇儿!
“殿……殿……殿下……”
忽然,一声柔弱怯懦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一个娇俏的侍女脸色苍白,颤巍巍的跪在那里,目光晃动着浓浓的惊悚。她面见的是帝国太子,可看起来却像是在向死神叩拜。
因为……一年多以来,每次派来传话的侍女都只有一个下场……死!被活活撕成碎片,被侍卫们冷漠的带走。所以派来传话,就等于被当成‘物件’使用,跟死了差不多。
“进来。”巫诫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幽冷、沙哑,带着粗重的喘息。
“是……是……”侍女牙齿打颤,几乎使出浑身力气才颤抖着站起,用力低着头,推开了房门,一股恶臭和血腥味铺面而来,几乎让她脆弱的神经崩溃。她强忍住呕吐感,走了两步便跪在那里。
“你在害怕我?”巫诫书抬起头,杂乱的长发间,一双眼睛泛着血丝。
“不不不,殿下赎罪,奴婢……奴婢……不……不……”侍女泪水哗地下来了,想要解释却实在说不出个囫囵话。
“你在害怕我?我是当场太子,我是皇子巫诫书,你竟然敢怕我?”巫诫书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喘着粗气,走向了少女,他像是个野兽,令人胆寒。破烂的衣服下,隐约可见血淋淋的身体,那是被他自己撕扯出来的。
“殿下,奴婢不敢,不敢……”侍女用力蜷缩在地面,像是个小猫,瑟瑟发抖,脑袋嗡嗡乱响。
“你敢害怕我?你敢害怕我?”巫诫书反复重复着,沙哑的呢喃着,一把扯住少女的头发,用力撕扯起来,血红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侍女被强行抬起头,可看到面前的男人后,尖叫一声差点吓晕过去,这哪里还是个人啊,这简直就像是从坟里跑出来的尸体。
这真的是殿下吗?这真的是皇子?怎么成了这样?
“你叫什么?啊!”巫诫书嘶吼,竟一口咬向了少女的脖子。
“啊,有人说能救你!他能救你,他能救你!他能让你成圣,他能让你成为帝国骄傲,他能让你名扬天下!”侍女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声尖叫说了个囫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