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跟旱篁的血战达到了白热化,对于旱篁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一场激战,也是畅快淋漓的恶战,更是一场无限度激发他杀意的血战,他看向唐焱的目光越发的火热,越来越饥渴,他的灵魂都在尖叫,要杀了面前的男人。
但唐焱狂战不休,越战越猛,死死的遏制着他的攻势,一次次粉碎着他的攻势,一次次践踏着他的杀念。
旱篁越发的沉默,越发的冰冷,宛若地狱邪尸,身体越来越坚硬,激烈的碰撞简直像是钢铁的证明,震得空间都在乱颤。
两人势均力敌,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唐焱几次三番都忍不住要全面妖化,甚至是动用幽灵青火。几乎是要压制不住自己的血性,要跟面前的家伙死战到底。
“是时候了。”唐焱突然间闪电飞退,避开旱篁的攻势,直至百米,但不是要撤退,而是……气场雄震,再度冲杀过来。
旱篁完全打疯了眼,不闪不避,全力暴战。
但是在这一刻,两人碰撞的刹那间,唐焱左眸幕然喷出妖异的黑雾。“你可敢再抗一次?”
“同样的套路,对我没用。”旱篁不惊不惧,再一次的握拳轰杀,这一击,他打出了浑身力量。这次全力以赴,自信足以崩碎任何武技。
然而……唐焱这一次不是寂灭光束,而是……吞噬……嗡!
旱篁一击轰出,力量挥毫,速度极快,结果转瞬之间冲进了黑暗无边的世界里,仿佛时空斗转,跨越到了另外的世界。
四周漆黑如墨,阴森可怖。
耳畔回荡着幽幽的鬼语,偶尔会有几丛鬼火在视线尽头跳跃。
“什么地方?”旱篁暗暗警惕,暂缓了攻势。
“终于进去了。”唐焱暗暗吸气,身体的妖化迅速消退,左眼全力吞噬着所有的紫色迷雾。
短短几息之后,紫气散开了,吼啸没有了,激战熄灭了。前一刻暴动沸腾的荒原回归了沉静,只有唐焱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唯有滔滔战意与杀气在高空弥漫,经久不息。
唐焱喘着粗去,迅速的调整着,也在扫视着四周荒野,确定是否有人在附近窥探。
计划进行的算是顺利——激怒旱篁,持续血战,让旱篁陷入忘我的战斗意念里,在关键时刻突然开启新生界,把他强行扯进去。
这也是唐焱最初的计划。
他很想直接击杀旱篁,但担心旱篁死后会惊动尸皇族,最好的办法只有转移到新生界里,等于是另外的空间,尽最大限度的避免尸皇族的探查。
而如果一开始就开启新生界,只会打草惊蛇,非但不能把旱篁扯进去,反而会引起他的抗拒和反击,以后再开启新生界,成功的可能性会大打折扣。
“用你做个试验,试试我新生界究竟能够抗住何种程度的战斗。”唐焱迅速落在地上,大口吞服灵源液,并调整状态,盘膝静坐,意念迅速聚敛。
新生界里,旱篁警惕着四周,搜寻着唐焱的踪迹。
这里古怪的环境以及阴冷的鬼气,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忌惮。
“旱篁,欢迎来到地狱。”
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漂浮在各个角落。
“装神弄鬼,可笑!立刻出来,跟我全力一战。”旱篁眸光如电,冷冷扫视黑暗。
嗖!
一道流光突然在前方出现,隐约可见是唐焱的影子,并传来唐焱的声音:“你可敢跟过来?”
旱篁冷哼,迅速追了上去。
但是,一路冲刺,不见尽头,放眼四顾,无边无际的黑暗,零零散散的漂浮着青色的火团,以及诡异的孤魂。
阴森可怖,冰冷黑暗。
地狱?真的是到了地狱吗?
“就是真到了地狱,我也是主宰。”旱篁迅速的恢复常态,全速追了过去。意念聚敛到一起,一个非常纯粹的意念——杀!
不知道追了多久,唐焱始终在他前面,却怎么也追不到。
直到……天地间的鬼火数量增加,凄厉阴冷的鬼语越来越重,一座残破苍老的古城在视线尽头显现。古城并不太大,简陋破败,城深处插着一根破烂的旗帜。
旱篁心神大为警惕,眉头都忍不住挑了挑。
唐焱的意识体在古城上方显现,冷冷凝视着旱篁:“这是地狱鬼城,未来的地府皇都,你,将命丧于此,永镇地狱鬼都。”
“你别忘了,我是尸皇族,我无惧地狱!”旱篁孤傲冷厉,环顾着周围,森森阴气令人泛寒,幽幽鬼风吹得天地凄凉。
在古城的许多角落里,一个个背着纸人的黑衣人孤独的坐着,默不作声,唯有天地死气向着他们身体汇聚。
仔细的凝视古城许多街角,一道道孤魂在无声飘动,仿佛真的是鬼城。说不出的邪恶,道不尽的惊悚。
“地狱有尸体,更有鬼族。鬼体对尸体,谁强谁弱?”唐焱冷冷一笑,意识体逐渐淡化。
吱呀,古城深处,一座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鬼气若汪洋般汹涌而出,淹没了整座古城,天地间的阴风更劲。
所有孤魂瑟瑟颤抖,宁静不动。
所有黑衣人略略躬身,道了声:“恭迎族长。”
任天葬走出鬼关,抬头凝望高空紫气滔滔的旱篁,眸光相触的一瞬间,他身后的纸人便在嘎吱声中复活,一抹血色在纸人眼底闪过,凝望住了旱篁。
唐焱的意识体出现在他身边:“闭关累了,练个手,试试你现在的实力。他是黄金古族尸皇族的传人,名为旱篁,半圣境,无败绩。”
“地狱空间能抗住?”
“你尽管尝试,无需顾虑。”
任天葬踏天而起,走向了高空,迎向了旱篁:“任天葬,赐教。”
一个是鬼体,一个是尸体,同样是僵硬冰冷,同样是干净利落,同样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旱篁感受到了威胁,注意力一点点的从唐焱身上转移到任天葬身上,且逐渐的聚焦了杀意。“旱篁,赐教。”
“旱篁,你若能杀了他,我会重新跟你一战,若不能,你将命丧于此,不会有人知道,包括你的族人。”
唐焱的意识体离开了鬼城,离开的很彻底,以免旱篁心存顾虑无法全力一战。不过,这里是唐焱自己的世界,地点对于他来说没有影响。
哪怕身处世界尽头,都能清楚感受任何地方、任何一幕。
所以……他来到了一处孕养鬼胎的禁地,在坟茔身处抱起了冰冷邪恶的鬼胎,凝望着远空,轻声呢喃:“我想看看是任天葬厉害,还是你旱篁更强,我想看看酆都鬼主的血脉霸道,还是你黄金古族的血脉强势,我想看看,升华的地狱世界能否抗住两位巅峰半圣的血战。”
嘎吱,任天葬扭了扭脖子,向着旱篁伸出手:“请。”
杀!一念动,战意归,旱篁撕裂黑暗,扑杀而上。
任天葬缓慢抬手。
嘭!宛若巨浪拍击礁石,狂烈地紫气漫天炸开,旱篁迅猛的攻势刹那遏制,稳稳的定在半空。
任天葬稳稳握住旱篁狂暴的拳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唇齿微动:“就这本事?你在跟我开玩笑?”
“狂傲。”旱篁拳罡力量瞬间暴涨,宛若压缩的弹簧,狠狠冲击在了任天葬的掌心,涌动的紫气强势淹没了他。
轰隆隆。
沉闷的轰响回荡,任天葬炮弹般坠落大地,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翻腾,没有任何的失控,直直稳稳的坠落,在落地的前一瞬,屈膝微蜷,卸去八成巨力,平静的落在地上。
黑发乱舞,眸光若电,任天葬单膝触地,右手按地,一股磅礴鬼气破体而出,身后纸人在这一刻仰天厉啸,尖锐刺耳。
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宣泄,可怖之际。
“我乃尸皇传人,你能耐我何?”旱篁破天而下,宛若陨石轰击大地。
任天葬缓缓仰头,在旱篁轰杀的前一刻,瞬间消失。
轰!地面成片崩碎,巨石伴随尘雾掀天而起、旱篁一击落空,毁灭了大地,却未能触及任天葬分毫。
任天葬在黑暗的千米高空出现,葬臂腕一振,一股黑色煞气从袖端喷薄,是他的本命至宝——招魂幡!
鬼气乱舞,如烟如江,天地间飘荡起凄厉的鬼哭魂嚎,煞气汹涌,宛若万千鬼在挣扎。
在翻滚如海的煞气深处,纵插一根褴褛古旗,上面沾染着鲜血,破烂的不成样子,连旗杆都布满岁月的痕迹,像是一用力都会化作粉尘。
唐焱凝神关注着战场,期待着任天葬的全力爆发,但是……片刻之后,脸色剧变,意识体迅速的消失。
同时间,荒野废墟里,盘膝而坐的唐焱慢慢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