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儿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师兄,你知道我为了你这次重获自由,牺牲了多少吗?
“鱼儿妹妹……”莫斐继续摇她。
“没得商量。”萧鱼儿硬邦邦的说。
看的出来,萧鱼儿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莫斐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
萧鱼儿低低叹了口气,“师兄,回家吧,莫家是你的责任,你早晚都逃不掉的。”
“缓刑总比立即执行好嘛!”莫斐小声的嘟囔。
“我不管!”萧鱼儿挑了眉毛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回家?你要是不回去,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以后你是死是活我再也不管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嘛!”莫斐赔着笑脸哄她,“回家就回家!不就是回家吗,也不是去送死,我回去还不成吗?”
莫斐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哀鸣——他的青春啊,他的自由啊,以后全都完了,回去莫家等着他的就是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牛马生活,再也过不了潇洒刺激的大盗生活了,只是想一想就禁不住泪流满面啊!
听他答应了,萧鱼儿松了一口气,看了远处沈爵的汽车一眼,“师兄,你这就回去吧。”
“那你呢?”
“我?”萧鱼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爵的汽车,暗暗叹了口气,“我还回沈家。”
莫斐按住她的双肩柔声说:“鱼儿,跟我回家好不好?别到处流浪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了。”萧鱼儿摇摇头,焕然一笑,“我还是喜欢留在沈家。”
“鱼儿……”莫斐看了一眼刚刚萧鱼儿遥望的方向,“你真的喜欢上那个沈爵了吗?”
“也许吧,反正现在我还不想离开沈家。”萧鱼儿模棱两可的说:“你快点乖乖回家吧,也许哪天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就去莫家找你,所以你一定要混的好好地,别把莫家弄垮了,我还指着你做我的大树给我遮风挡雨呢!”
“好,一言为定!”他温柔笑笑,俯首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吻,“我等你!”
挥手作别,看着他转身离去,萧鱼儿的鼻尖一阵酸涩。
他是她生命中的温暖,一个让她牵肠挂肚、让她愿意为了他付出所有的人。
是谁说过的,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奉献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果然如此。
虽然她也许会付出很多,可是想到他将来一定会成为莫家最优秀的家主,她就觉得很幸福。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直到成为远处的一个黑点,渐渐的消失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她才缓步走回沈爵的车上。
沈爵一直在车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果然很爱那个男人呢!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在萧鱼儿的眼中看到过那么柔软的目光,轻的像是春天漫天飘飞的柳絮,可以呵的人的心头痒痒的。
莫斐。
可以让萧鱼儿牺牲一切的男人。
他记住了。
上车之后,萧鱼儿很平静的看着沈爵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
十分钟后,某高档咖啡厅。
萧鱼儿用汤匙搅着杯中的咖啡,轻声说:“沈爵,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吧!君天涯已经来找过我了,我想了很久,决定和他回家,可是回家之前,我想先了结一下和你之间的恩怨,我承认小时候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你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不管我曾经欠你多少也应该还清了吧?”
“还清了?”沈爵冷笑,“萧鱼儿,你知道吗?你毁的是我一生的幸福,怎么可能还的清?君天涯又怎样?”
沈爵看着萧鱼儿,孤高清傲的笑,“即使是和他拼个两败俱伤,我也不会让你逍遥自在!”
萧鱼儿一口气哽在胸口,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吐出来,“好!那你就直说好了,我到底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让你这样恨我?如果只是小时候那些恩怨,应该可以过去了吧?那时候石茵茵差点把月希害死,月希现在不也没把她怎么样吗?”
沈爵冰冷的盯着她,一字一字的说:“可是我现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萧鱼儿讥嘲的笑笑。
他堂堂沈家大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居然敢说生不如死?
可是……生不如死?
在外人看,她萧鱼儿是步家的千金大小姐,是君家宠爱的少夫人,风光无限,可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在医院里医生告诉她这一生她都不会有自己的宝宝的时候,她不也是生不如死吗?
难道……
难道……
难道他和她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
萧鱼儿震惊的看着沈爵,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沈爵烦躁,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萧鱼儿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决定说出真相。
她和沈爵以前的确是冤家对头,可是沈爵和月希、星奕他们都是朋友,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既然想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那就把让她痛不欲生的秘密告诉他好了。
“沈爵……”萧鱼儿缓缓启齿,“你应该知道我和君天涯已经结婚三年了吧?”
沈爵只是看着她,面冷如霜,没有说话。
萧鱼儿轻叹,“我是步家失而复得的千金,嫁给君家的少主,我们的婚事被称为天作之合,有很多很多的人羡慕,可是……”
萧鱼儿咬咬下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和君天涯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如胶似漆,可是我一直没有孩子……”
刚刚还一脸漠然的沈爵,身子猛的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她。
萧鱼儿苦笑,“天涯总是和外人解释,他是心疼我,不想我小小年纪就受怀孕之苦,可是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不是不要,而是一直没有……”
沈爵表情古怪的盯着萧鱼儿。
萧鱼儿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我不想连累天涯,于是离开了他,可是他前几天找到了我,他说他不在乎我们之间有没有孩子,他只在乎我……所以……我要走了……”
萧鱼儿静静看着他,自嘲的一笑,“你看,我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风光,如果说我真的欠下你什么,命运已经替你惩罚过我了,而且是绝对残酷的惩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沈爵呆住。
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的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鱼儿凄然摇摇头,“医生说我是因为体寒不能受孕,我七岁之前被辗转卖过两次,七岁之后又被送进恶魔训练营,我从小到大受过的苦,掰着手指数都数不过来,到底为什么体寒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沈爵的表情依旧很古怪,“你还记得在恶魔训练营里,你掉进后山寒潭那次吗?”
“寒潭……寒潭……”萧鱼儿喃喃念了几遍,目光迷离,“多少有些印象……是因为那次吗?我不能确定……”
“是因为那次!”沈爵用力攥了攥拳,闭上眼睛,用上全身力气才把那个让他难堪欲死的事实说出来,“两年前,我身体不适入院检查身体,结果医生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