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异的精神病理形式的体像扭曲,表现为持续存在一种害怕发胖的无法抗拒的超价观念,病人强加给她(他)自己一个较低的体重限度。
(4)包括下丘脑体一性腺轴的广泛的内分泌障碍,在妇女表现为闭经,在男性表现为性欲减退和阳痿(一个明显的例外是厌食症妇女接受激素替代治疗,最常见的是口服避孕药时,出现持续性的阴道流血)。下述情况也可以发生:生长激素和可的松水平升高,甲状腺素外周代谢变化及胰岛素分泌异常。
(5)如果在青春期前发病,青春期发育会放慢或停滞(生长停止,女孩乳房不发育并出现原发性闭经,男孩生殖器呈幼稚状态)。随着病情恢复,青春期多可正常度过,但月经初潮延迟。
CCMD一3神经性厌食诊断标准与ICD一10相似。DSM一W一TR神经性厌食诊断标准要求已有月经的女性病人至少连续停经3个月经周期,并将神经性厌食分为两个类型:(1)限制型:在目前的神经性厌食发作中,没有定期的暴食或清除行为(如自我诱吐,或滥用泻药、利尿药,或灌肠)(2)暴食一清除型:在目前的神经性厌食发作中,存在定期的暴食或清除行为(如自我诱吐,或滥用泻药、利尿药,或灌肠)。其他内容与ICD一10相似。
(三)鉴别诊断
1.器质性疾病应注意除外器质性疾病所导致的厌食及体重下降,如糖尿病、克隆氏病、结肠炎、甲状腺疾病、感染性肠病、肠道动力障碍(如失迟缓症)、脑瘤等。详细询问病史,仔细的精神检查和躯体检查,必要的辅助检查,将有助于上述疾病与神经性厌食的鉴别诊断。但需注意神经性厌食也可与上述疾病同时发生。
2.精神障碍应注意除外可以表现为饮食问题及体重下降的精神障碍,如情感障碍、转换障碍、精神分裂症等。详细的病史和全面的精神检查将有助于鉴别诊断。
(四)躯体并发症和共患的精神障碍的诊断
由于神经性厌食病人常常存在各种躯体并发症,并可能共患其他精神障碍,因此,对躯体并发症和共患的精神障碍做出诊断也非常重要。
五、治疗
神经性厌食的治疗是一个困难而又富有挑战性的过程。病人强烈拒绝焦点之一在于增加体重的治疗,常常直到体重极度下降方来就诊。病人的家庭对治疗也常常犹豫不决,甚至对病人过分依从。这些都使治疗非常难以开展。
神经性厌食的治疗目标包括:(1)恢复健康体重。对于女性病人,恢复月经和正常排卵;对于男性病人,恢复性功能和雄性激素水平;对于儿童少年,恢复正常的躯体和性的生长发育。(2)治疗躯体并发症。(3)提供关于健康、营养和健康饮食模式的教育,增强病人恢复健康饮食模式和参与治疗的动机,恢复健康饮食模式。(4)帮助病人重新评价和改变与进食障碍产生或维持有关的认知、态度、动机、冲突和情感。(5)治疗相关的精神心理问题,包括心境和冲动控制调节方面的问题,自信和行为问题等。
(6)争取家庭的支持,提供家庭支持和适当的家庭治疗。
(7)治疗共患的精神障碍。(8)预防复发。
为达到上述目的,应运用多种方法、从多个角度对病人进行治疗,包括躯体支持治疗、各种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等。因此,神经性厌食的治疗需要一个团队,包括精神科医师、内科医师、心理治疗师、营养师等。
选择适当的治疗场所是一个治疗时需要考虑的问题。在考虑病人是否需要住院治疗的诸多因素中,躯体情况最为重要。如果病人存在严重的躯体并发症,应立即住院治疗。情绪状态也很重要,如果病人存在明显的自杀观念或行为,也应及时住院治疗。对于没有严重躯体并发症,没有自杀观念或行为的病人,其他方面也要考虑。如果病人饮食量迅速或持续性下降,或体重持续性下降,或存在应激影响病人的恢复,或在门诊不配合或拒绝治疗,或门诊治疗效果欠佳,或共患其他需要住院治疗的精神障碍,也均应该及时住院治疗。对于儿童少年病人,为了避免饮食摄入减少对生长发育可能造成的不可逆影响,应尽可能住院治疗。
无论对病人进行门诊治疗或住院治疗,以下治疗方法都很重要:
(一)针对躯体并发症的对症支持治疗
对于神经性厌食病人,首先特别需要注意病人是否存在严重的躯体并发症。如果病人存在严重的躯体并发症,如重度、极重度营养不良,水、电解质平衡紊乱,心律失常,严重低血压,严重的心动过缓等,则应立即住院,对病人进行积极的对症处理和支持治疗,以防病人出现生命危险。如果病人躯体合并症并不严重,如轻度的贫血、白细胞轻度下降、甲状腺功能低下等等,常常不需要进行特殊的治疗,随着病人饮食行为的改善和体重的增加,病人的营养状况随之改善,躯体情况也会随之日益好转。对于闭经,当病人体重恢复到标准体重的90%以上时,一般都可逐渐恢复。
对于存在骨质疏松的病人,体重恢复、营养改善、月经来潮均会使骨密度有所增加。然而,部分病人在完全康复后骨质疏松依旧存在。这一现象表明青春期骨实质的丢失可能并不完全可逆。目前,并没有发现雌激素能够有效地预防或治疗神经性厌食病人的骨质丢失,也没有发现其他有效的药物治疗,同时,没有证据表明补充钙和维生素D能够逆转骨密度的下降。但是,如果病人饮食中的钙不足以满足生长发育的需要,可适当补充钙如果日照不足,也可以适当补充维生素D。有报道,补充锌有助于神经性厌食病人体重的恢复,所以对于缺锌的病人,可予以补锌治疗。
(二)行为治疗
行为治疗是神经性厌食的非常重要的治疗方法,通过行为治疗,帮助病人恢复健康饮食模式,消除过度活动,促进病人康复。
1.针对饮食行为的行为矫正治疗针对饮食行为的行为矫正治疗是神经性厌食最基础、同时也是非常重要的治疗方法。通过该治疗,改善病人症状,恢复健康饮食模式,恢复体重和营养。因该治疗直接涉及病人的症状核心,因此,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在非住院情况下。因此,在进行行为矫正之前,应该首先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制订适合于病人的饮食计划。在制定饮食计划时,应充分考虑病人目前的情况,如目前的饮食量、饮食种类及病人的胃肠道功能等;明确通过治疗希望达到的目标;明确未来1—2周内病人的饮食时间、饮食种类、饮食量;建立相应的奖惩制度等。之后,按照计划对病人饮食行为进行矫正,帮助病人逐渐恢复正常饮食和营养状况。
在此需要注意:(1)神经性厌食病人常常可能过于强调腹胀等不适而达到拒绝进食或减少饮食量的目的,此时应坚持鼓励病人进食,慎重减少饮食量。对于确实因为胃排空延迟而腹胀的病人,可服用吗丁啉等胃肠动力药以缓解病人的腹胀症状。(2)对于坚决拒食的病人,鼻饲较静脉输液更好。静脉输液只在病人确实需要时进行。(3)饮食的种类和量应与病人的胃肠道功能相适应,不可突然超负荷,同时,应根据病人体重增长情况和胃肠道功能情况逐渐增加和调整,以使体重每周有所增长。一般情况下,热量的摄入从每天每千克体重126—168kj开始(即4200—6720kj/d)。如果病人胃肠道功能难以承受,也可以从252Q—2940kj/d开始。之后,可根据体重增长情况和胃肠道功能情况逐渐增加,部分病人的热量摄入可能需要增加到每天每千克体重294—420kj。体重增长速度,住院病人每周2—3镑(约1千克)为宜,门诊病人每周0.5—1镑(约0.5千克)。对于体重增长过多的病人,应注意有无水潴留的问题。已有研究表明病人体重恢复到比停经时体重高约4.5镑水平时,月经恢复;体重恢复到标准体重的90%时,86%的病人恢复月经。因此,至少将标准体重的90%作为目标体重较为合理。(4)因病人常常控制水的摄入量,因此,对于病人每日饮水量也应有所计划,并帮助病人执行。(5)在治疗初期或病人难以自控藏饭、吐饭等行为时,在病人进食时和进食后,应严密看护,防止病人出现藏饭、扔饭、诱吐等行为。同时,应和病人共同制定行为矫正计划,采取一些具体的措施,矫正病人的上述行为。如:对于良好行为予以表扬或其他具体的正性强化;对于违反规定的行为,取消某些资格等以进行惩罚;一旦发现患者藏饭、吐饭时,应补足所少吃的食物等。
当病人能够较好进食,并能够较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后,应逐渐减少对病人的看护,使病人逐渐能够自觉、独立、良好地进食。(6)神经性厌食病人常常会借助多种理由达到不吃或少吃饮食的目的,此时,治疗者之间应该保持一致,坚持原则,不可随意妥协或更改要求或计划。(7)因神经性厌食病人为了避免饮食增加,会在体重测量时多饮水、多穿衣、衣服里藏东西等,以造成体重增长的假象,因此,在测量体重时应予以注意。(8)随着体重增长,病人的焦虑情绪会明显增加,并有可能出现抑郁情绪,尤其在体重接近或超过病人所规定的体重界限时。此时,应对病人的状况多予理解,对病人的情感多予支持,合并必要的抗焦虑药、抗抑郁药等,坚持饮食计划,帮助病人渡过难关。随着体重的日益恢复,通常病人的上述情况会逐渐减轻。
对于体重低于标准体重70%、严重营养不良的病人,治疗初始时迅速、加量过快地进食可能会导致病人出现低磷、低镁、低钾、低钙和水潴留。有报道,约6%的住院治疗的青少年病人出现该种情况。同时,因大量、迅速地进食,可能导致病人水潴留、心律失常、心力衰竭、呼吸功能不全、谵妄、抽搐、横纹肌溶解、甚至猝死等。因此,对于长期进食量很少、体重很低的病人,应予以特别的注意,逐渐增加饮食量。
2.消除过度活动过度活动是神经性厌食病人常常用于减少体重的一种方法,因此,运用行为矫正的原理,消除病人的过度活动非常重要。具体操作时,可与病人共同制定详细的行为矫正计划,运用代币制、正性强化或反应代价的方法,减少病人的过度运动(具体操作方法可参见本书第三十二章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中有关内容)。同时,也应通过合理安排环境或活动内容来间接达到目标,如减少病人独处的时间,限制病人活动的空间,安排病人做手工活动,组织病人进行读书交流等,这些安排都可以帮助医师达到减少病人过度活动的目的。
对于神经性厌食病人来说,可否进行运动锻炼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对于体重很低的病人,应严格限制运动,并严格地看护和管理。对于体重日益恢复到正常范围的病人,可根据病人的饮食和体重恢复情况,酌情适量安排。因安排运动的目的是增强病人体质,并使病人从运动中得到乐趣,因此,应安排有趣的、有终点的集体活动,如各种球类活动等,以避免病人回到既往的严格控制时间、消耗热量的过度运动之中。
(三)心理治疗
因神经性厌食的发生、发展与社会心理因素、病人的个性特点或人格特征、家庭内的冲突或相互作用模式等密切相关,因此,对于每一位神经性厌食病人来说,心理治疗都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治疗方法。通过心理治疗,达到以下目的:(1)使病人理解和配合恢复营养和躯体健康的康复治疗。(2)使病人理解和改变与进食障碍产生或维持有关的认知、态度、动机、冲突和情感。(3)争取家庭的支持,提供家庭支持和适当的家庭治疗。(4)增进病人的人际交往和社会功能。(5)预防复发。
在选择具体的心理治疗方法时,应结合病人的多个方面予以考虑,包括发育过程中的创伤,认知的发展、冲突和防御模式,自尊,自我调节,其他心理方面的缺陷,共患的其他精神障碍,家庭关系的复杂性等。常用的心理治疗方法包括支持性心理治疗、认知行为治疗、人际关系治疗、家庭治疗、精神动力学治疗等,可采用个别治疗或小组治疗两种形式(具体可参见本书第三十四章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中有关内容)。虽然上述方法各自独立,但是具体实施时,有时会多种心理治疗方法同时运用。
目前,关于各种心理治疗方法治疗神经性厌食的对照研究尚很少。既往研究表明人际关系治疗、认知行为治疗都是神经性厌食的有效治疗方法,如:个别化的认知行为治疗能够帮助病人维持正常的饮食行为;认知行为治疗和人际关系治疗能够帮助病人重建认知,增强病人有效的应对;在体重恢复后,认知行为治疗能够预防复发、改善预后。但有个别研究结果与之相反。VirginiaVWMcintosh等(2005)对56名神经性厌食女性成人病人进行认知行为治疗、人际关系治疗和非特异的临床支持治疗(临床处理十支持性心理治疗),结果显示后者疗效优于前两者,认知行为治疗疗效居中。因此,关于各种心理治疗方法的疗效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对于儿童少年神经性厌食病人,已有研究表明,在各种心理治疗方法中,家庭治疗是急性期最有效的治疗方法。通过家庭治疗,改善家庭结构和功能,并使家庭主动参与病人的治疗,为病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没有指责的环境,帮助病儿改善进食行为,减少过度运动和清除行为。
对于体重恢复正常的病人,应继续进行心理治疗,以防止病情复发。目前研究表明,在成人,认知行为治疗可有效预防复发,改善预后。目前虽然尚缺乏其他心理治疗方法防止复发的疗效研究,但是人际关系治疗、精神动力学治疗在临床工作中也常常会被使用。对于儿童少年,已有研究表明家庭治疗比个别治疗效果更好,因此应继续使用。
(四)精神药物治疗
1.抗精神病药虽然曾有学者认为神经性厌食病人对体型、体重的先占观念类似于妄想,而用抗精神病药物如氯丙嗪、哌咪清、舒必利等予以治疗,但是,由于氯丙嗪的药物不良反应及其在神经性厌食病人中使用的不合理性,由于哌咪清、舒必利等治疗神经性厌食的双盲、安慰剂对照研究,并没有显示哌咪清和舒必利等能够有效治疗神经性厌食,因此,上述药物已不再用于神经性厌食的治疗。目前,有个案报道新型抗精神病药维思通、奥氮平、喹硫平能够有效改善病人的某些症状,同时,有个别开放性或回顾性研究报道奥氮平能够缓解病人的焦虑抑郁情绪,改善神经性厌食的症状,对病人体重的恢复和维持具有一定作用,但尚缺乏各种新型抗精神病药治疗神经性厌食的系统研究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