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慕少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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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文

洛城,谁也不曾料想得到,如此安宁祥和的一个小城,竟是江陵最为繁荣的一个地方。而像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终归是需要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来点缀的。

所以骆仲和姬秋水的故事就应运而生了。

饭堂里,说书的艺人吱吱呀呀地说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听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不过倒也是每每颇又生出几分趣味。

想那骆仲初来之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门房,将他引入木叶森森的院子,两个穿着一尘不染白衬衫的少年,将他带入宽敞而华丽的客厅,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

客厅里挂着几副厚重的棉帘,冬日的严寒早已全被阻隔在外。微凉的风吹冻着帘子,倒给沉寂的厅堂增添了一丝活力。

骆仲眼睛瞧着窗上的花影,聆听着窗外的风声,手里捧着盏香气扑鼻的清茶,不由得诗兴大发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姬秋水一眼就看中了这男子,随后倒也很是顺利地嫁进了骆家。说到这里那说书的艺人似是吊人胃口般,轻咳几声,缓缓道,“诸位看客试想,男才女貌的佳话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告一段落?!其实对于这二人而言,故事才刚刚开始。”

乔铁牛看着旁边听得入神的几人,一时气闷无话,只得一杯又一杯地喝起酒来。他就纳闷了,明明是打算回来好好修整一番,再做打算,可是回来后倒好,一个个只顾着喝酒听曲儿,昨晚的事只字不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就连他刻意提及之时,都被这人或那人有意无意地打断。

上官蕊儿看了眼焦躁不安的乔铁牛,“牛叔叔啊,你好好听听,多好的故事啊,都被你的唉声叹气给搅乱了!”

萧鸣佯怒,“蕊儿,怎可如此无礼?!”又转头向乔铁牛赔礼去。

“罢了罢了,谁叫俺粗人一个,搞不懂你们这些文人的精细玩意,你们先听着,俺去看看那万矮子去,待有架可打的话再叫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袁守诚沉吟半晌,道,“他不说老夫倒是险些忘了,那万兄好像从昨晚进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花青青道,“我看准是昨晚被那女鬼给吓着了,现在想来我都觉得恐怖的很!”

慕少白忽然道,“这世间事,往往多有传奇,这姬秋水倒也是幸运的很,一开始便能觅得如此有心人。”

上官蕊儿白了慕少白一眼,“若说幸运,我倒是觉得没人比得过多情刃了!”

“哦?”

慕少白看了上官蕊儿一眼,上官蕊儿接道,“那多情慕少,不仅天赋异禀,更是狭义才情并重,天下谁人不知晓?”

慕少白不由得一阵苦笑,暗忖,蓉蓉啊,那你是否可曾知晓?为何进来连梦都不曾入?

萧鸣看了眼慕少白,忽然有些若有所思起来,道,“这世上,被大多数人仰慕也未尝见得是件好事,他们也自有他们常人理解不了的苦楚。”

阿星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萧鸣,因为他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慕少白将目光从那说书的老头身上移开了来,别有深意地扫过花青青,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书的老头咿咿呀呀地还在继续,不过刚刚坐在一旁听书的人转瞬间便已没了踪迹,因为刚刚他们耳际分明传来一阵惨呼声,而那声惨呼,那分明是侯赢的声音!

片刻时间里,群豪已经聚集到传出侯赢惨呼的房间。

木门吱吖一声被打开,袁守诚,慕少白,阿星,萧鸣,上官蕊儿,花青青缩地成寸般一个不落地出现在门口,却见侯赢整个身子似乎都趴在桌上,似乎宿醉一般,但是没有人觉得他会是喝多了。

袁守诚微微上前,试着唤了两声,“侯公子?侯公子?”

趴在桌上瘦弱的锦袍少年,纹丝不动。

上官蕊儿忍不住上前拽了下侯赢的肩头,随着上官蕊儿这一推的助力,侯赢就像断线的风筝般不着力,头一仰间,整个身子仰躺在了地面上!一双大眼死死地挣圆,眼角不时淌出新的深黑色液体,覆上原本就已有的灰黑色痕迹。嘴巴错愕地张开,似乎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不可思议之事。

“啊?!”

上官蕊儿抱头尖叫一声急奔到萧鸣身旁,拽住他的半袂衣袖,才算有些安心地叹了口气。

袁守诚面色晦暗难明,盯着地上的尸体,久久不语。暗淡的灯光映得他铁青的脸色更为渗人!他袁守诚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刀头舔血的勾当做的更是不少,可这几日当着这么多江湖名宿的面前,一出出命案就这样出现,而且死的还是曾经那么拥护自己的人,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桌上两杯热茶明显地冒着袅袅的雾气,屋子里面竟是异常的安静,整洁,他扫视一周,却依旧不见丝毫散乱,或是打斗的痕迹。不仅袁守诚,就是阿星,慕少白都没有发现丝毫可疑的地方。而眼前的侯赢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利剑贯胸?!

侯赢可以被人用刀斩杀,也可以被人用暗器射杀,可是唯独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死在了剑下,而且还是别人的剑下。对一个以剑术扬名四海,自诩为无人能敌的剑客来说,如此简单地便死在别人的剑下,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不光上官蕊儿有些恐惧,就连萧鸣似乎都变得有些畏惧了,难道真的是鬼神的诅咒?事到如今,包括他们在内的好多人似乎开始渐渐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了。

慕少白神思一瞬的飘渺,但却是从始到终都不信,如果真的有鬼,那她如何在自己身边,一步步看着自己沉沦颓废放纵沉迷了十年?!

上官蕊儿有些压抑地拽了拽萧鸣的袖子,朝他身边躲了去,萧鸣亦是用发颤的大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说不清到底是为了安慰上官蕊儿还是安慰自己。

桌上的煤油灯,或明或暗地闪烁不定,就像众人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