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男孩女孩都爱看的王子公主故事(王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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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仁爱宽容(4)

他重新站了起来,又登上了他的宝座,在场的人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大家都是如此的安静,连一个小耗子在厅里爬,也听得出声音来。坐在后排的人伸长了脖子,从前面的人的头顶上向盒子那边看着。苏丹说了一声:“打开盒子!”——原先用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开的盒子盖,现在自动弹了起来。

在奥马尔选中的那个小盒子中,铺着一块天鹅绒的垫布,上面放着一个小金王冠和一根权杖;在拉巴坎选中的盒子中,则放着一根大针和少许线。苏丹命令两人把他们各自的小盒子拿给他看。他从绒布上拿起小王冠。奇怪的是,这小王冠本来看起来很小巧,但当他把它拿在手中的时候,它忽然长大了,一直变成为一顶真正的王冠。他的儿子奥马尔跪在他面前,苏丹把这顶王冠戴在奥马尔王子的头上,吻了吻他的额头,叫他坐到他合法的位子上去。然后,他回头对拉巴坎说道:“古人云:为人要安分守己!看来你得安于针线了。照说我不能赦免你的罪,不过有人替你说过情,我也不能拒绝他。所以我饶了你这条狗命——我劝你最好马上离开我的国境。”

拉巴坎满面通红,羞愧难当,扑倒在王子脚下,两眼泪如泉涌——一切都被揭穿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您能原谅我吗,王子?”他说。

“忠于友情,宽恕敌人,这是阿巴西德的座右铭,”王子回答说,一面将他扶起来,“放心地走吧。”

“啊!我亲爱的儿子!”年老的苏丹激动万分,把头扑到他儿子的怀里。全体酋长、总督和达官贵人从座位上起立,高呼:“高尚的王子万岁!”在全场人员的欢呼声中,拉巴坎把小盒子藏在怀里,偷偷溜出了大殿。

回家做裁缝

他走到苏丹的马圈,解开他的马穆瓦的缰绳,骑出了大门,返回亚历山大。他的王子生活犹如南柯一梦,只剩下嵌满珠宝和钻石的精致小盒使他回忆起那是事实,而不是梦。他回到了亚历山大,在老师傅的房子前面下马,把马拴在门上,走进店铺,师傅一下子没有认出他来,彬彬有礼地接待他,并询问能为他做点什么。后来,他定睛细看,认出了这位客人原来是拉巴坎,便把伙计们和学徒们叫过来。大家见到拉巴坎,都义愤填膺,一齐向他冲过来,拳打脚踢,用烙铁、尺子劈头盖脸地打他,用针尖和锋利的剪刀乱戳,直打得他死去活来,躺倒在一堆旧衣服上,动弹不得。可怜的拉巴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他躺在那儿,丝毫不能动了。师傅责备他偷衣服。拉巴坎保证,他回来完全是为了弥补他所造成的损失。可是,他的保证不起任何作用。他表示要用三倍代价来弥补损失,这也无济于事。师傅和伙计们又冲过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把他赶出门外。他遍体鳞伤,披着支离破碎的衣服,骑上他的马穆瓦,来到一家商旅客栈,进得门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疼痛,十分沉重,抬不起头来。他将人间苦难细细加以剖析,体会到,许多事情往往是命中注定的,一切财富都那样虚无缥渺,一现即逝。于是,他决心抛弃任何虚幻的梦想,做一个诚实的百姓。决心已定,他就放心地睡觉了。第二天,他重温自己的决心,觉得应该付诸行动。师傅和伙计们的重拳似乎把他的傲气都打没了。他把小盒高价卖给一位珠宝商,买了一幢房子,开起了一家缝纫店。一切准备就绪,就在窗口上挂起一块牌子,上书“拉巴坎缝纫店”,然后坐下来用从小盒中找到的针线缝补被师傅残酷地撕裂了的衣服。他有一段时间没有从事这行当了。现在重操旧业,却出现了非常奇异的现象,无须人操劳,针会自行不停地工作,它缝制得精致美观,拉巴坎从来没干出这么漂亮的活!

仁慈的仙女也给予了他极大恩惠。这根神针价值连城。这个赠品还有一种价值:那一点点线永远也用不完,而且想工作多快,针就工作多快。

拉巴坎缝纫店顾客盈门,他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裁缝。他裁好衣料,缝好第一针,针就不停地工作,飞快地把活干完。拉巴坎师傅的顾客很快遍及全城,因为他的活做得细致,收费特别低而且方便及时。只有一点使亚历山大人很费解,就是他没有帮工,完全是一个人独立工作。

盒子上的话——幸福与财富——现在全都实现了。这幸福与财富虽然是有限度的,却在人生的道路上永远陪伴着这个善良的裁缝。这时,年轻的苏丹奥马尔已经威名远扬,有口皆碑。裁缝经常听见别人提起苏丹的威名,听见大家说,这个勇敢的苏丹是全国人民的骄傲,深受人民的爱戴,令敌人闻风丧胆。这时,这个一度当过王子的裁缝就会想:“幸亏我仍然是一个裁缝,伴随着尊严和荣誉的毕竟是一种相当巨大的付出。”

拉巴坎安分、勤恳地过着日子,很受乡邻们的尊敬。如果那颗神针一直没有失掉它的神力,那么,它现在还穿着那善良的仙女的用之不竭的丝线,正为人们缝衣服呢!

心得·启迪

虚荣和贪婪是人生的两大敌人,爱慕虚荣的人,最终会被人剥掉所有的伪装,暴露出丑恶的灵魂;贪婪的人最后也会变得一无所有。裁缝由于良心未泯,还获得了仙女赐予他的幸福生活。倘若他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最后一定受到应有的惩罚。

乞丐王子

——〔英〕王尔德

從牧羊少年到王子

少年王子独自一人坐在他那间漂亮的房子里,他的大臣们按照当时的礼节,头朝地向他鞠躬后,便告辞而去。他们来到皇宫的大厅中,向礼节教授学习最后的几堂课,因为他们当中有几个人的举止还没有经过教化,不用说,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这位少年——他仅仅是个少年,不过才十六岁——对他们的离去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他把身体向后靠去,坐在他那绣花沙发的软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躺了下去,睁着两眼,张着嘴,真像一位褐色的林地农牧神,或一只被猎人刚刚抓获的森林中的小动物。

说来也巧,他正是猎人们找到的,他们遇到他也差不多是凭运气。当时他光着脚,手里拿着笛子,正跟在把他养大的穷牧羊人的羊群后面,而且他一直把自己看作穷牧羊人的儿子。

他的母亲原来是老国王的独生女儿。她偷偷地恋上了一个比她地位低得多的人——有人说,那人是外地来的,他用笛子吹出魔术般的美妙声音,使年轻的公主钟情于他。

另外有人说他是来自意大利里米尼的艺术家,公主对他很器重,也许是太看重他了。他不知怎的突然间从城市里消失了,他那幅没有完成的作品还留在大教堂里——那时小孩才一个星期大,他就从熟睡的孩子母亲身边偷偷抱走孩子,交给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去照管。

这对夫妇自己没有孩子,住在密林的深处,从城里骑马要一天才能到达。

不知是像宫廷的御医所宣布的那样因为悲伤过度,或者是像一些人所谈论的那样喝了放在香料酒中的一种意大利急性毒药,反正那位给予这孩子生命的苍白的少女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就死去了。

一位忠诚的差人带着孩子跨上马鞍走了,当他从疲惫的马背上俯下身来敲响牧羊人小茅屋简陋的房门时,公主的尸体正被下葬于一个打开的墓穴中,这个墓穴就挖在一个荒凉的教堂墓地里,那里靠近城门。据说在那个墓穴里还躺着另一具尸体,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外地男人,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打了个绳结,胸膛上留着好多血淋淋的伤口。

至少,这正是人们私下悄悄相互传递的说法。然而令人确信的是老国王在临终时,不知是由于对自己犯下的大罪而悔恨,或是仅仅因为希望自己的王国不至于落入外人之手,就派人去找回那个少年,并当着宫中大臣的面,承认少年为自己的继位人。

似乎就从少年被承认的那一刻起,他就表现出了对美丽事物的极大热情,这便注定了将对他的一生起到巨大的影响。那些陪伴他到预备的房间侍候他休息的仆人,常常讲起当他看见那些华丽的服装和贵重宝石时会兴奋地大叫起来,并且在脱去身上的粗皮衣和粗羊皮外套时简直是欣喜若狂。有时候他确也很怀念他那段自由自在的森林生活,且始终都对占去一天大部分时间的繁杂的宫廷礼节感到忿懑,但这却是座富丽的宫殿——人们把它叫做“逍遥宫”——此刻他一下子成了它的主人,对他来说,这就像是一个专为取悦他而新建成的时髦的新世界;只要他能够从议会厅或会见室里逃出来,他便会跑下那立着镀金铜狮的亮闪闪的斑岩石大台阶,从一个屋子转到另一个屋子,又从一条走廊来到另一条走廊,好像要一个人在美中间找到一付止痛药,或一种治病的良方似的。

对于这种充满新发现的旅行,这是他对此的称谓——说真的,对他来说这可是真正地在神境中漫游了。有时候会有几位身着披风飘着艳丽丝带的金发宫廷侍卫陪伴着;但更多的时候,他常常是一个人,凭着感觉上的某种敏捷的本能,这差不多是一种先见之明吧,把握到艺术的秘密最好是在秘密中求得,况且美也同智慧一样,钟爱的是孤独的崇拜者。

这段时期里流传着很多有关他的奇闻怪事。据说有一位胖乎乎的市政长官,代表全城市民出来发表了一大通华丽堂皇的言论,还说他看见他十分崇敬地跪在一幅刚从威尼斯带来的巨画面前,似乎要捍卫对新的众神的崇拜。还有那么一次他失踪了好几个小时,费了好大劲人们才在宫殿内北边小塔的一间小屋里找到了他,他正痴呆呆地凝视着一块刻有美少年阿多尼斯像的希腊宝石。还有人传说亲眼见他用自己的热唇去吻一座大理石古雕像的前额,那座古雕像是人们在修建石桥时在河床中发现的,除像上还刻着罗马皇帝哈得里安所拥有的俾斯尼亚国奴隶的名字。他还花了一整夜时间去观察月光照在安地民银像上的各种变化。

一切稀罕的和昂贵的东西对他的确都有极大的吸引力,使他急切地想得到它们。为此他派出了许多商人,有的被派往北海,向那里的穷渔夫购买琥珀,有的到埃及去找寻那些只有在法老的墓穴中才能找到的绿宝石,据说这种宝石具有非同一般的魔力,还有的去波斯收购丝绒编织的地毯和彩陶,另外很多人就去印度采购薄纱和着色的象牙、月亮宝石和翡翠手镯、檀香和蓝色珐琅以及细毛织披巾。

然而,最让他费心的还是在他即将登位加冕时穿的长袍。长袍是金线织的,另外还有嵌满了红宝石的王冠以及那根挂着一串串珍珠的权杖。其实,他今晚所想的就是这个,当时他躺在奢华的沙发上,望着大块的松木在壁炉中慢慢地燃尽。它们都是由那个时代最著名的艺术家亲手设计的,设计式样也早在几个月前就呈交给他过目了,他也下了命令要求工匠们不分昼夜地把它们赶制出来,还让人去满世界找寻那些能够配得上他们手艺的珠宝。他在想象中看见自己穿着华贵的皇袍站在大教堂中高高的祭坛上,他那孩子气的嘴唇上露出了笑容,那双森林人特有的黑眼睛也放射出明亮的光芒。

奇怪的夢境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靠在壁炉顶部雕花的庇檐上,目光环视着灯光昏暗的屋子。四周的墙上挂着代表“美的胜利”的华丽装饰物。一个大衣橱,上面嵌着玛瑙和琉璃,把一个墙角给填满了。面对窗户立着一个异常别致的柜子,上面的漆格层不是镀了金粉就是镶着金片,格层上摆放着一些精美的威尼斯玻璃高脚酒杯,还有一个黑纹玛瑙大杯子。绸子的床单上绣着一些浅白的罂粟花,它们好像是从睡眠的倦手中撒落下来的。刻有条形凹槽的高大的象牙柱撑起天鹅绒的华盖,华盖上面大簇的驼鸟毛像白色泡沫一般地向上伸展,一直达到银白色的回文装饰屋顶上。用青铜做的美少年纳西苏斯像满脸笑容地用双手举起一面亮光光的镜子。桌上放着一个紫晶做的平底盆。

窗外,他可以看见教堂的大圆顶,隐隐约约的像个气泡浮动在阴暗的房屋上面。无精打采的哨兵们在靠近河边的雾蒙蒙的阳台上来回地走着。在远处的一座果园里,一只夜莺在唱歌。一缕浅浅的茉莉花香从开着的窗户飘了进来。他把自己的棕色卷发从前额朝后掠去,随后拿起一只琵琶,让手指随便地在弦上拨弄着。他的眼皮沉重地往下垂去,一股莫名的倦意袭上身来。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并且是如此兴奋地感受到美的东西的魔力和神秘。

钟楼传来午夜钟声的时候,他按了一下铃,仆人们进来了,按繁杂的礼节为他脱去袍子,并往他手上洒上玫瑰香水,在他的枕头上撒上鲜花。待他们退出房间后没多久,他就入睡了。

他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正站在一间又长又矮的阁楼里,四周是一片织布机的转动声和敲击声。微弱的光线透过格栅窗射了进来,使他看见了那些俯在织机台上工作的织工们憔悴的身影。一些面带病容脸色苍白的孩子们蹲在巨大的横梁上而。每当梭子飞快地穿过经线的时候,织工们便把沉重的箱座抬起,梭子一停下来又立即放下筘座,把线压在一起。他们的脸上露出饥饿难忍的表情,一双双干枯的手不停地震动着,颤抖着。一些赢弱的妇女坐在一张桌边做着缝纫。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臭气,空气既污浊又沉闷,四壁因潮湿而滴水不止。

少年王子来到一位织工跟前,看着他工作。

织工却怒冲冲地望着他说,“你为什么老看着我?你是不是主人派来监视我们干活的探子?”

“谁是你们的主人?”少年王子问道。

“我们的主人!”织工痛苦地大声说,“他是跟我一样的人。其实,我和他之间就这么点区别——他穿漂亮的衣服而我总是破衣烂衫,我饿得骨瘦如柴,他却饱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