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烽火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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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浪里炮火

位于爱琴海中的开奥斯岛,西临士麦那湾,左近中亚细亚海。希奥是开奥斯岛最大的城市。开奥斯岛是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寸土必争的地方,主要原因这个岛地理位置优越,得天独厚,物产富饶,环境优雅。

希腊王朝一直想把开奥斯岛划入自己的版图。希腊派出了英勇无敌的法布维埃领兵和土耳其人争夺此岛。但是,土耳其军队却不和法布维埃在开奥斯岛上正面交锋,他们乘希腊内地兵力空虚,乘虚而入,驱兵大进,侵占了希腊半岛屿不少地方。

虽然俄罗斯人向土耳其人宣战,但土耳其将军易卜拉欣却仍然占领着希腊半岛的中部和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许多城市,战争进行了几个月之久,由于土耳其人战线拉得太长,他们败退出了希腊半岛。

不过土耳其残留军队还是给希腊人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凶残的土耳其人保留下了一小撮顽固恐怖分子,实际上从伯罗奔尼撒到克里特岛海的这一带就从来没有安宁过,这一带海盗横行无忌,那一小撖土耳其军队遗留下来的恐怖分子一直没有停止过恐怖活动。

这一带海域已经完完全全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海盗的天下了。他们一直是希腊政府和希腊人民的心腹大患。在这种情况下,由希腊政府大力支持、大商人们合伙筹钱装备的海上巡洋舰队组成了。

“西方塔号”自从下海巡洋这5个星期以来,它为海域的正常航行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它俘获了许多确实可疑的船只。它的作用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西方塔号”最近的辉煌战绩,极大地鼓舞了人们剿灭海盗的信心,它也沉重地打击了海盗横行无忌的嚣张气焰。虽然如此,但是罪魁祸首大海盗沙克拉迪夫却没有遭到任何损失。

笼罩在人们头顶上的阴云依然没有散去。11月13日,“西方塔号”在希奥附近出现了,法布维埃在这一带又打了不少胜仗,但依然没有碰到沙克拉迪夫。

也就是在11月14日下午,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西方塔号”炮舰的消息了。可自从这以后,没有人能说得上来它到底在群岛间的哪一片海域追击那帮海盗。人们对此有些担心,在这片岛屿星罗棋布的海面,很少有船航行了几天而不被发现的。

亨利?达巴莱在11月27日到达了希奥。他要参加反对土耳其人的战争。

原来那天他收到哈琼娜的信,但跑到艾利真多家却发现人去房空,哈琼娜的失踪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姑娘虽然认为司塔克是个可怜虫,配不上她,但也拒绝了曾经接受过的亨利,说自己配不上亨利!

其中秘密何在呢?到哪儿去寻找这个秘密呢?在她的这样安静,这样纯洁的生活里吗?不是,当然不是!在她父亲的生活里吗?可是,在银行家和司塔克船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谁能回答这些问题?银行已经关闭。艾克查黎斯一定是和姑娘一起离开了。亨利只能依靠自己去解开艾利真多家的谜。他寻遍了整个艾澳尼雅岛,但仍然没有哈琼娜的半点消息。要知道整个岛屿上有无数个小村子,一个人很容易在那里找一个避难所。对于成心躲避的人来说,20来个地方都是很好的藏身之处,走遍条条大路,甚至到许多最小的茅棚里去找寻少女的踪迹。

他马上又得知司塔克的船离开了艾澳尼雅港湾,他们开船的日期正好是哈琼娜失踪的同一天。亨利?达巴莱非常担心哈琼娜,生怕落入司塔克之手。如果说当真落入司塔克手中,那要救她就是难上加难了。

亨利?达马莱转念又想:哈琼娜在忠心耿耿的艾克查黎斯的保护下必定不会吃苦遇难。但或许她的爱国心驱使着她去参加关系到她祖国命运的斗争,或许她深明大义地把她父亲的遗产贡献给了伟大的祖国。

亨利?达巴莱左思右想,终于想通了,他渐渐心平气和,想想哈琼娜这样的弱小女子都能够参加到正义的战斗中去,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大丈夫自是应该在所不辞地为正义的战斗赴汤蹈火了。

亨利?达巴莱找到了法布维埃上校,他要求加入他们的队伍,希望能够接受他。亨利离开了艾澳尼雅岛,穿过希腊北部,经过帕特拉和勒帮特湾,驶过爱琴海逃脱了海盗的魔爪,经历千辛万苦才到达西奥岛。

法布维埃非常欣赏亨利?达巴莱的军事才能,他立马就同意了亨利?达巴莱的请求。这果敢的战士在青年军人身上看到,这不仅是一个忠诚的伙伴,而且还是一个可靠的朋友,足以推心置腹,这两者都很重要。

当日由法布维埃指挥的希奥海域海盗歼围战中,亨利?达巴莱表现得很英勇,身先士卒,令敌人闻之丧胆。这一战希腊军队大获全胜,挫败了海盗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锐气。

就在这时,一支5艘船组成的奥斯曼舰队开到西奥岛港口,送来2500名增援力量,实际上没过多久,缪乌利斯带领他的舰队赶来支援法布维埃上校,但已经晚了上校被迫撤离。

就在法布维埃撤退的当天下午,由缨乌利斯率领的舰队赶来支援法布维埃上校,但是迟来了一步。土耳其军舰占领了希奥港。在缨乌利斯上校的部队中,有一个妇女特例成为了部队的一员。这名妇女名叫安德罗妮可,她是一个爱国人士。臭名昭著的大海盗司塔克就是她的儿子。

她总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儿子感到无地自容,面对善良的人们她内疚万分。如果能在战场上见到她那个无恶不作的儿子,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以谢天下无辜受他残害的百姓。这样一位孝节的母亲,当然是受人们尊敬钦佩的。

那时,土耳其苏丹已经对希奥发出了一道可怕的敕令:这就是烧、杀、把当地人卖为奴隶的政策。当时的帕夏不折不扣地执行这道野蛮的命令,他的嗜血成性的士兵在岛上到处作恶,12岁以上的男人,14岁以上的女人,格杀勿论,毫不留情。

剩下的一律沦为奴隶,全部送到士麦拿和野蛮海岸的市场上去标卖。全岛在30000多土耳其人的魔掌下成为一片火海。岛上32000人被杀,47000人将作为奴隶被卖掉。

这件事情司塔克也插手了,他和同伙参加了屠杀和抢劫之后,当起了这笔买卖的掮客,把一批批同胞卖给贪婪的奥斯曼人。这个叛贼用船把成千上万不幸的受难者贩运到小亚细亚和非洲的海岸。

司塔克正是因为这样的肮脏交易而与银行老板艾利真多搭上关系的,而通过这些巨额盈利,大笔款项落入了哈琼娜父亲的钱柜。

安德罗妮可对于司塔克干过什么,在这些恐怖的情况下,又曾充当过什么角色真是太清楚了,这就是她要到这里来的缘故。如果这里的人知道她就是司塔克的母亲,那她准会被人骂死,她觉得只有在此为西奥人的事业战斗,洒尽鲜血,才能够稍微补偿一点她儿子在此干下的令人发指的罪恶。

当安德罗妮可在希奥上岸的时候,她碰到曾经救过她性命的青年军官亨利?达巴莱。她一眼就认出了救命恩人,她忘情地伸手抱住了他,她心中无比的激动,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

“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无比的高兴!真是想不到啊?”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安德罗妮可激动地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为我伟大的受苦受难的祖国出一份力!”

亨利?达巴莱动容道:“你真让我感到不论你的言行还是举止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命的活力,你的拳拳爱国之心一直为世人所推崇和敬佩。”

安德罗妮可非常高兴达巴莱能够理解她的报国热情。安德罗妮可非常关心亨利?达巴莱的情况,亨利?达巴莱非常详细地讲述了他们自从萨达里战役分别后的生活情况。安德罗妮可也毫不保留地把她如何经过家乡马涅,又如何直奔伯罗奔尼撒军,最后来到希奥岛的经过讲述一遍。

亨利?达巴莱补充了他如何到达艾澳尼雅岛,以及和哈琼娜?艾利真多婚约情况,直至哈琼娜?艾利真多的失踪。同时他还有信心有一天能找回她。

“对了,安德罗妮可,你不认识银行家艾利真多吗?”亨利?达巴莱问。

“不认识,”安德罗妮可回答,“我怎么会认识他?可为什么你问我这个问题呢?”

“因为我有好几次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他好像特别注意。有一天他还问我是否知道你后来的情况。”亨利?达巴莱说。

“我不认识他,亨利?达巴莱,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银行老板艾利真多的名字!”

“这里面有个迷我无法想明白,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艾利真多已经死了!”

亨利?达巴莱沉默不语。他又回想起科孚来。他不禁想起他过去感到痛苦的一切,想起因为还没有找到哈琼娜的所有烦恼。

然后他对安德罗妮可说:“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您打算做什么?”

“愿上帝保佑我从这个世界退隐吧!”她答道,“我懊悔在这世界上活了这一辈子!”

“后悔?安德罗妮可?”“对!”

这位母亲的意思是:既然她生下了这样一个儿子,她的生命就变成了痛苦啦!但是,她立即驱散了这个念头,又说:“至于你,亨利?达巴莱,你年纪还轻,愿上帝保佑你长寿!你总能找到你失去的那个爱你的人……”

“对,安德罗妮可,我会寻遍世界,就像我要找遍全世界,寻我的情敌一样,就是他插进了我们中间!”

“你的那个情敌是谁呢?”安德罗妮可十分关心地问。“一个船长,指挥着一艘可疑的船,他在哈琼娜失踪的第二天就马上起航了!”“他的名字叫?”“尼古拉?司塔克!”

“他?”这一个字就泄露了她的秘密,安德罗妮可等于说出了她是司塔克的母亲!亨利?达巴莱无意间说出一个名字竟使她像遭到了雷击,尽管她是个坚强的人,可她儿子的名字还是让她脸色苍白。

安德罗妮可万万没料到她的亲生儿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虽然她知道司塔克无恶不作,但也不能作恶到她的救命恩人面前啊!这是多么不幸的事情啊!可恶的司塔克!

亨利?达巴莱见安德罗妮可一听到司塔克的名字,全身都颤抖起来,他就猜到安德罗妮可和司塔克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安德罗妮可不愿说出她跟司塔克的关系,亨利?达巴莱也没有强人所难。又寒暄一阵后,安德罗妮可神色匆匆离开了亨利?达巴莱。

亨利?达巴莱再去找安德罗妮可时,再也找不到她了,亨利?达巴莱猜想安德罗妮可一定是离开了希奥岛,这一定跟作恶多端的司塔克有关。

此时,法布维埃的部队因为无所建树而不得不终止围城作战。远征军中开小差的情况日趋严重。士兵不顾军官的劝阻而逃走,并搭船离开这个小岛。就连法布维埃最信任的炮兵也丢弃了大炮逃走了。这种失望情绪竟蔓延到这支部队的精华部分,真叫人束手无策!

只能解围撤回希腊,这次不幸流产的远征计划的发起地。对这场英勇抵抗的代价,法布维埃上校得到的却是斥责,这真是忘恩负义的报答。

亨利?达巴莱是和他的头儿一起离开西奥岛,可他在群岛的什么地方去落脚呢?他还不知道这时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使他不再犹豫下去。

亨利?达巴莱在登船去希腊的前一天,他收到一封信:

“西方塔号”巡航炮舰参谋部有一职位目前尚无人担当,不知达巴莱上尉是否愿意前往该船,以共平海上群盗,解民倒悬,救人于水火。

“西方塔号”于3月初即停泊于岛北之阿纳坡姆拉海岬。

急盼亨利·达巴莱上尉表现拳拳爱国之心,前来为国效命!

信后没有签名,字体笔迹也不熟识,亨利?达巴莱无从鉴定这封信来自何方。

“西方塔号”好久都是音讯全无,这次突然给了亨利?达巴莱一个惊喜,亨利?达巴莱岂能轻易放过寻找“西方塔号”的机会。如果真能找到“西方塔号”,那么剿除海上群盗就不难了。

说不定在海上还可能有机会碰上司塔克。如果真是老天开眼,或许在海上碰到日思夜想的哈琼娜?艾利真多也说不定。

亨利?达巴莱立刻决定不走了,去寻找“西方塔号”。他向法布维埃告辞后,雇了一艘小船向岛的北边驶去。

路程并不长,尤其是顺着西南方向吹来的陆地上的风漂去。3月1日下午,亨利?达巴莱就在阿纳坡姆拉海岬上了岸。他马上就看到了大海里停泊着一艘巡航炮舰。

一艘小艇泊在岩石下等他,海上有一艘巡逻炮舰。“我是亨利?达巴莱上尉。”他对一个管理交通船的海军军士说。

“你要到炮舰去吗?”“对,立刻!”

一只小船从山岩边划了出来,没过多久,小船把达巴莱送到大炮舰上,亨利?达巴莱从右舷腰部走上“西方塔号”的舷门。

船上的全体人员热烈地欢迎了远道而来的亨利?达巴莱上尉。亨利?达巴莱走上甲板时,炮舰发射了两发炮弹,以示隆重。

这时巡航炮舰的大副走到亨利?达巴莱的面前,敬了个军礼,说道:“‘西方塔号’全体军官和船员热烈欢迎亨利?达巴莱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