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慧的恐惧无以复加,那张美丽的脸已经花容失色,颤声道:“每个人下的毒解药是不一样的!且都只有一颗解药。你先告诉我是谁下的毒,以及中毒的人是谁?”
“不是有了心血做药引,加上药材便能配出解药吗?为何只有一颗?”
轩辕慧有些诧异,但还是据实相告:“这蛊毒的配制原本也是万分复杂的,取出心血制毒的同时,也会做出相应的解药,一气呵成。纵然是挖出第二口心血,也是无用的。所以,解药只有一颗。”讲到此处,她顿了顿,因为取出心血必须要挖开胸口,她尚且没有这个胆量,不知是哪个妹妹用如此狠毒的法子给尘下了毒。
“尘,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把解药给你要来。”她彻彻底底地认为中毒之人是耶律尘了。
耶律尘的睫毛扇了一下,一阵清冽的眸光自轩辕慧的脸上扫过,见她面色没有异常,道:“可有缓解毒性发作的药物?”如果告诉她中毒之人是长兮,她怕是第一个去像轩辕景天告密,将那解药藏得谁也找不出吧。
“没有,只能……”轩辕慧俏丽一红,说不下去了。在心里思虑了良久,仿佛终于做了什么决定,“尘,其实我……咦?人呢?”屋子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拓拔欣虽然做了皇后,但并未执掌凤印,在后宫,真正做主的还是太皇太后。是以,清早,她梳洗装扮后就在宫女的陪同下过来向郑氏请安。
在太和宫的门口,穿正红色软纱裙的她碰到了一袭玫瑰色宫装的拓拔珍,和宝蓝色宫装的郑海澜。
拓拔珍的肤色白皙,五官生得十分精致,尤其是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说不出的灵气逼人。
郑海澜的姿容较为柔媚,面如璞玉,弯弯柳叶眉下是一双秋水般的翦瞳,顾盼间流光溢彩,即使不笑,唇角也微微上扬。
即便如此,二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拓拔玉的美貌。她生得十分华美,既有江南女子的玲珑身姿,也有北方女子的浓眉大眼。若将郑海澜比作青鸾,将拓拔珍比作孔雀,那么拓拔玉就是不折不扣的凤凰!
二人同时屈膝向她见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拓拔玉双手交叠置于腹部,端庄典雅,温婉而不失清冽的声音响起:“贵妃和淑妃平身吧。既然来了,就随本宫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郑氏穿着浅紫色宫装,雪白的发丝被束成一个圆髻,用九尾凤簪盘好,不华贵却大气。珍珠抹额下布满皱纹的眼中徐徐透着看破心弦的幽光,隐隐还透着几许寂寞。
拓拔玉三人在正殿中央三叩九拜,行婚后首次见长辈的大礼。礼成后,郑氏苍老的面上泛起几许喜色:“冬梅,将哀家的赏赐给皇后、贵妃和淑妃。”
“是!”冬梅领着宫女将托盘中的锦盒递给拓拔玉、拓拔珍和郑海澜。
三人亲手接下递给身后的宫女,谢恩后才在两侧的靠椅上坐下来。
梦长兮端着烹好的茶先是给众人行了个礼,然后走到在郑氏的身侧,伺候她用茶。
看着那个无比受宠的梦长兮,拓拔玉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虽然昨夜皇上离去后不久又回了合鸾殿与她圆房,可不到子时便离开了。要说,不是为了她,谁信?
梦长兮感受到了拓拔玉不坏好意的眸光,却也只能在心里为她不值,嫉妒自己有什么?真正将她列入死亡名单的人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不是她!
忽然间,郑海澜掩面咳嗽了几下,面色有些苍白。
毕竟同时黎族的人,郑氏与她也算沾了点十分遥远的亲戚关系,关切问道:“淑妃身体抱恙么?宣太医来看看吧。”
郑海澜含羞一笑,眸中仿若能溢出水来:“昨夜不知怎的,忘了关窗,可能受凉了,过两天就会好,无需劳烦太医。”其实她原本想的是,母亲已经嘱咐过她,为了早日怀上健康皇嗣,不要随意生病和吃药,一来是耽误承宠,二来怕残留药效在体内,对怀孕不好。
拓拔玉温婉一笑,似三月明媚的春阳,道:“其实淑妃妹妹哪需请什么太医?咱们跟前儿就有个比太医更厉害的人呢!”说着,那柔和的眸光落在梦长兮的身上,半分不喜和排斥都没有。
梦长兮低下头掩住嘴角的嘲讽,拓拔玉向来心思单纯、喜形于色,刘氏究竟给她下了什么紧箍咒能让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是拓拔欣的死刺激到她了么?
看来,来者不善!不过,她倒是不怕,要急着送死,那便送你一程。
除了轩辕景天那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在这偌大的皇宫,她真不惧谁。即便是轩辕景天不给她解药,她也有法子除掉体内的蛊毒。只是代价嘛……再等等看吧,耶律尘拿不到解药,她也只好用那个法子了。
郑氏拍拍长兮放在腿上的手,和颜悦色地说:“长兮过会儿送淑妃回去,顺便给她瞧瞧吧。”
“好。”
见梦长兮答“好”,而非“是”,三女着实惊讶了一番,看见太皇太后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心中更是波澜万千了。
拓拔珍和郑海澜倒没什么,不过是个庶妃,但拓拔玉可是皇后啊,瞧这场面,郑氏明显喜欢梦长兮多过于喜欢她。
众人谈话间,但见轩辕慧哭丧着脸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先跪在了郑氏面前,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郑氏给冬梅使了个眼色,冬梅走过去将她搀了她一把,却让她蛮横地推开了。
冬梅好歹是跟了她几十年的人了,就连景天也不曾对她如此无礼,郑氏面色一沉,道:“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声音不大,却带着浑厚的压力,轩辕慧一时被震到了,眨巴着泪眼朦胧的眸子,半响后,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皇祖母要为慧儿做主啊!你不为我做主,我就长跪不起!”
“什么事让你逼上我这个孤老婆子了?”郑氏有些不悦地说道。
轩辕慧一愣,知晓皇祖母真的生气了,再四周打量一下,今儿是皇嫂们过门后第一天请安的日子,自己闹的好像是有那么些不合时宜。于是迅速抹去眼泪,道:“皇祖母,慧儿不愿意嫁给水云国的旋王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