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低头的缘故,她没有留意到轩辕景天手上细微的动作,再抬眸时,却瞧见他的脸在自己的瞳孔中骤然放大,来不及闪躲,两片温润的唇吻上了她的唇瓣,她被吻得猝不及防,想张口呼救,他的舌趁势滑入她的口中,不停地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
忽然,一颗圆滑的东西被渡入她的喉中,咕噜一声,她已经咽了下去。
她重重地咬了他的唇瓣,他吃痛地离开,用舌尖轻轻将渗出的血丝舔入唇中,脸上是十分享受的邪肆笑容:“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你给我吃了什么?”梦长兮拿出帕子使劲儿擦拭被吻得有些嫣红的唇,恶狠狠地问道。
“让你离不开我的药而已。”轩辕景天挑眉一笑,深情款款的翩翩公子摇身变成腹黑邪帝,“每夜子时,你都会十分需要我!”他本来不想那么早对她下药的,如果她安心呆在皇宫里,他绝不会逼她!可是,她非要离开!
“轩辕景天!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这样,与那个伤透我心的云枫又有何异?你完完全全是践踏了我的自尊!我就是死,也不会与你欢好!”决绝地说完,她的眸光已冷如万年寒冰。她的心,只会更冷。
“你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只要你愿意,将来的后位也会是你的,你只需要对我有耐心。”轩辕景天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咬牙说出了潜藏已久的计划。
梦长兮清冷一笑,并不转身:“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卸磨杀驴,原来全是骗人的!我就说一方丝帕也能让你定了拓拔欣的罪,怎么可能?谁想你早有谋划,先将拓拔家捧上天,立嫡女为皇后、立庶女为贵妃,然后等着她们树大招风、自相残杀,最后你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借机将拓拔家连根拔起!”
轩辕景天心中一怔,不可否认,他就是这么想的。包括那夜潜入拓拔府的黑衣人,也是他安排的。还有他故意将对梦长兮的宠爱透露给拓拔厉,就是希望挑起他的仇恨,一旦拓拔家的人对梦长兮采取行动,那么就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
梦长兮见他不语,知道自己猜对了,忽然,一个更加大胆的思绪在脑海中翩飞了起来,她赫然转身:“那夜,行刺我的人不全是拓拔家的死士吧!至少,宫里的禁卫军防范不过严格,是你故意设计的圈套,是不是?”
接二连三地被说中心事,轩辕景天面子上有些难堪,但碍于一国帝王之威,他的脸色十分平静,如一汪静谧的湖水:“我不会害你的!就算你没有被劫走,也不会有人伤你分毫。”
她算是看透这个男人了!她处心积虑地要除去拓拔欣,不曾想拓拔欣早已被列入轩辕景天的死亡名单。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立下的誓言,又有几分可信呢?
梦长兮垂眸掩住内心的嘲讽,掀起卷翘的睫毛时,翦瞳中只剩灿若星河的波光,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她微微一笑:“那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誓言,万一我受到丁点伤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那语气,平静而带着羞涩的喜悦,像情人间的呢喃和嘱咐。
她的风华亮煞了轩辕景天的眼,令他有了片刻的恍惚,她的恨去了哪里?她的厌恶去了哪里?她不像是个如此轻易就妥协的人。她……思付得出神时,梦长兮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不过,没关系,你还会回来的。
“来人,摆架合鸾殿!”他与皇后,还有一个洞房之礼未完成呢!
梦长兮回了太和宫的华安殿后,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屏退所有人,开始为自己诊断。
她的脉象平稳、波动有力,完全不像是中毒之兆。难道轩辕景天是吓唬她的?
熟悉的箫声在自尚乐局的方向传来,梦长兮却没了跳舞的心情,她换了亵衣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几件事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窜来窜去,以轩辕景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从水云国没有得到什么就离开了,她绝不相信。
会是什么呢?
芳晴给她的锦盒以及南宫夜送的藏宝图,她都收纳在暖心阁的箱底,应该没有人动过的。当然,前提是,云枫并没有让新的姬妾入住暖心阁。
他……会吗?
纵然过了将近一年,每每想起那个人,还是会心痛得无以复加。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剂。可为何,迎来了日复一日的朝阳,却送不走那蚀骨的痛恨?
怦怦!
梦长兮的心脏陡然剧烈跳动,眨眼间,针刺般的痛感自胸腔内升腾而起,穿梭着五脏六腑,似要将它们尽数撕裂般。
她双手抱着腹部,在床上翻滚了起来。怕声音太大惊醒了守夜的素灵,她只得咬了一块帕子在口中……
疼痛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的躯体,那秀美绝伦的脸已经全然没了血色,鬓角的汗珠像雨水般簌簌滑落,亵衣已经湿透,她双目的神采在逐渐消失。
轩辕景天,你为了逼我就范,居然下此狠手!
不知过了多久,腹腔内的剧痛终于平息,她已经累得没有一丝气力,那惨白的面色犹如一层纯白的蜡脂,隐隐透着暗光。
就在梦长兮以为她终于熬过苦楚的时候,一股灼热的火焰自小腹升腾而起,带着异样的燥感,不停撩拨着她的心。
若非她亲身经历,她一定猜不出这是什么毒。
被疼痛折磨过后的人,本就脆弱无比,还要忍受欲火的煎熬,难怪轩辕景天断定她离不开他!
她想要拿开口里的帕子,唤素灵过来。可是素灵来了又如何?还不是禀报轩辕景天,让那混蛋占尽便宜!
恍惚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跃窗而入。
“你怎么了?”耶律尘看着梦长兮口中咬着丝帕,双手紧拽着床单,浑身汗如雨下,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梦长兮睁大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银质面具,在月光的倾洒下徐徐散发着清冷,那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甚是迷人,她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耶律尘拿开梦长兮咬着的丝帕,尽量平静地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可那关切的眼神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