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说话不算话?!”司徒冥月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垂着头的样子,没有了他往日的强势。
“对不起。”他满是歉意的说道。
“难道我就有这么不堪吗?”司徒冥月瞪着他喊出来,这也许是她受过最大的打击。
“爱我有这么难吗?我知道你爱乐乐,我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我知道你们相依为命的情感!但是乐乐不曾爱过你,她只不过把你当做哥哥一样!你懂吗!!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在我身边,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我要求的很过分吗??你知道她不爱你,你这样折磨自己你不心疼我心疼!!”司徒冥月哭着说着。
“冥月,不是你不好,只是我不能爱你。”半斤垂着眸子,心乱如麻。“我爱乐乐是一回事儿,她爱不爱我又是一回事儿,但是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你不要再说了!!”她泪流满面,痛苦的看着他,“你以为的为我好,为我来说就是真的好吗?啊!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你明明答应我的,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可以让乐乐回到店里,你就和我走,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挫折,自尊被人践踏在脚下,心里难过的像是失去了所有。她抽出剑,指着半斤,双眸盈盈泪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半斤看着她,长眉轻蹙,“冥月,我不能这么做。”
“既然如此,”她深深看着他,心里却是怨恨胜过喜爱,恨他践踏她的尊严。“我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她一剑刺进他的胸口,他却没有躲,血飞溅而出,她一惊,抬眸看着他,看着他紧皱眉头,却又轻勾唇角。
“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他咬着牙,向后一退身子,剑从身体里抽出。硬挺着站在那里,轻轻抬眸看着她。
“文博……”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双眸满是惊恐,即使她杀过人,但是她从未杀过她爱的人,她不是要他死,只是想吓吓他,让他服个软而已!
这一剑太深了,她的剑又不是旁物,是从冰山上的毒物打制而成的,被此剑伤的人还没有一个留下活口。
他捂着胸口,抵不住脱力,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一头乌黑青丝滑落眼前,沾染鲜血,本就白净的脸被血托显得更是苍白。
她吓得呆在那里,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没有怨恨,只是一种安慰,安慰什么?安慰她不要觉得杀了他将是她一生的罪过?
可是,文博……
“半斤?!!”一声吼叫,原是唐新雨来寻半斤,却见半斤倒在地上,而司徒冥月手里的剑满却满是鲜血。
半斤看着司徒冥月,轻轻启唇,说的话如同蚊呐,她听不清,想要蹲在他的身边细细听,可是被跑过来的唐新雨推到一旁。
“我警告你离我们远一点!!”他咆哮的冲她吼出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这么伤害他的兄弟,绝对不允许!!他红着眼睛,瞪着她,“我警告你,趁我还没有想杀了你的时候,你给我滚。”他看着她的样子,强压制自己的愤怒。
她哭着看着半斤,看着他的眼神,示意她,让她走,她的心突然崩塌,转身逃跑,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样,可以这样放她走。她是一个恶人,是一个魔鬼!!!
***
众人都已睡下,他一人留了信,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乐乐,狠心转身走出房间。
现下已是深夜,四境静悄悄的,偶尔有狗嗅的声音。他穿着一身婚服走在夜幕下,伤口在不停地流着血,强忍那么久,此时他的脸已经全无血色。每走一步都像是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易出了城里,却再也走不下去。
他抬眸看看天色,繁星点点。快要天明了吧,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却发觉越发的无力,也许生命的终点就在此了吧。
乐乐啊,请你一定一定不要难过,原谅哥哥的自私,原谅冥月,记得哥哥小时候教你,要学会宽恕,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首先要学会宽恕自己,要宽恕别人,这样你才能、才能……
他一头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看见眼前有一个头戴斗笠,身材消瘦的老头,或许,这是来接他走的鬼差吧。
此时还不是炎热盛夏,夜下更是清冷,他卧在冰冷的地上,可是身体竟然比地面还要冰冷,慢慢闭上眸子,慢慢停止心跳,慢慢停止呼吸,慢慢停止……一切心痛……
这样你才能快乐,乐乐,这就是哥哥给你起名叫乐乐的原因,因为哥哥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快乐,希望你一辈子,一辈子,都是快乐的……
终于,他断了气息。
***
“你的胳膊是怎么了?”司徒玄月看着她躺在藤椅上,右臂难看的悬着。自打司徒冥月偷偷跑出去司徒玄月就不曾派人保护她,自是知道她的功底,再者,是时候让她见识见识江湖险恶了。
“没事。”她说道。
司徒玄月看着她,伸手抓向她的胳膊,速度很快,但是冥月速度更快,左手一拦,弹开她的手。
她勾唇一笑,又以更快的速度反击她。两人就这样单手有一招没一招的比试,司徒冥月就算武功再高,也没她姐姐道行深,最后胳膊在“咔嚓”一声之后接上了。
疼得她直冒冷汗,但却没有吭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司徒玄月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这次出去真的长进不少,不管她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也觉得很欣慰,她终于长大,成熟了。
“姐姐,”她看着她。“我不想再用素白了。”
“为什么?”司徒玄月没有太多情绪,看着她,淡然的问。其实她早已明白,历届持剑人,都会在最后选择放弃素白剑。剑固然是至尊武器,可是只能无情之人使用。
“因为它伤的人就再也不能挽回。”说着,她眸子一抹清泉浮现。
“好。那素白就留候有缘人。”她很欣赏地看着她。
她抬起素白剑,轻轻摩挲着剑鞘,剑鞘上是一个凤凰的浮雕,异常漂亮。她一收剑,转手掷向那座假山上。力道之大,那剑竟然插进假山石壁半剑之深。
“东。”司徒玄月说道。
“属下在。”身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冷着画着浓妆的脸,应声道。
“去把那块石壁切下放到闭月阁里。”司徒玄月吩咐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