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
贺金富、橘泽贵,你两人二十年前因个人情绪纵火烧毁郑氏公司,该公司损失财产六千五百四十八万元,导致公司董事长郑连元及其家人和员工共三十一人死亡,二十七人受伤,所犯罪行严重,本法庭判处贺金富、橘泽贵以故意杀人罪死刑,于2014年2月3日执行,另将你二人公司所有财产作为对受害人赔偿,并且处以4000万元处罚。
这天,蔚蓝岛法院宣判了这次回来自首的贺金富、橘泽贵死刑,两人都默默低下头,并没有抗诉,他们也早就料到,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的罪责。听到这结果,橘之樱当场晕厥,橘硫辰虽有心理准备却也是抵挡不住心痛欲裂泪流满面,而贺宁予若不是有白杰尼在旁全力拉扯住,贺宁予便要冲上法庭给法官来上两拳。
“明天就是2月3日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几人特地绕远路踏上了海滩吐露着悲伤的心情,橘之樱则被橘硫辰背在背上,虽然仍在昏睡,但从她表情看来,梦里的世界似乎也令她是十分痛苦。贺宁予此时静静的站着望向辽阔的大海不说话,脸上还有未风干的泪痕,他咬牙切齿拳头紧攥指节都已发白,他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自己认为有多么的强大,在此刻法律面前都不得不屈服。
“关于这件事我无权说什么,但这就是现实,犯了罪必须承担代价,你们的父亲就是知道了这点,才宁愿结束生命也不想苟活于世。”白杰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留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开,看到好友痛苦,他自己同样受感染难受着。
橘硫辰和贺宁予本就无话,此时更是安静异常,但他们的心中都同时想起了父亲最后的嘱托。
“孩子们,不要太伤心,我们是罪有应得,现在反而解脱了,否则每天提心吊胆活着也难受,你们要从我们身上吸收经验教训,遇到万事都不可以太冲动,也要脚踏实地正直不屈的创造未来,你们的路还长着呢,要好好过下去。”
“硫辰,从小你虽然比较调皮,可你却有着令人可靠亲近的气息,而且个性十分执着,所以我才将樱托付给你,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生活会很拮据的,一定要利用你骨子里的那份执着,不要走向歪路。”
“宁予,切记你上次公司的挫败教训,你有着不错的商业头脑和潜质,可你却对人冷漠仿佛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样是很难取得他人信任的,手下的人自然对你多有不服,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适应你的性格,试着释放自己的拘束,你会更优秀,我相信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两个父亲最后的嘱托是那么情真意切,出发点只是希望自己的后代好好活着,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正是他们此刻对自己罪行的最大忏悔,也是留给孩子最真实最宝贵的教育。
“我会的!爸爸!”看着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橘硫辰大声喊出了这句话,而贺宁予则仍旧一声不吭。
2014年2月3日13点整,贺金富和橘泽贵被同时执行死刑,他们所犯罪过之大,是一枚子弹远远弥补不了的,因为这件事,被孩子和犯罪者的家庭都留下了永久的伤痕与悲痛。从郑熙死在芷雅菡正义之剑中再到橘泽贵、贺金富的伏法,让我们切切实实的感觉到邪不胜正。
两人死后,各自的公司财产通通入库作为对受害者家属的赔偿,同时还支付了4000万元的罚款,两家也从富裕瞬间跌落到穷困的谷底。橘的咖啡厅险些维持不了运作,幸有白杰尼已Anwite的名义投资才稳定下来。而贺宁予则是一直处于无法接受现实的状况,别墅没了,豪车没了,公司没了,高贵的生活也没有了,他自小就是被千宠万爱生活无忧,从来无需考虑生活该怎么计划,现在突然失去这些,他变得不知所措。
“宁予,你的才华不可被埋没,来我公司的旗舰店做个店长如何?”这天白杰尼找到了贺宁予,他想尽力帮助自己这位好朋友,但又因为自己没有私款,只好将贺宁予拉到公司来安置。
“哼!店长?”贺宁予那傲骨仍在,眼下他无法接受失去的一切,对于一个低级的职位,他以前可从来没考虑过。
“你先从店长做起,我不好让你一飞冲天,毕竟公司有着许多监视我的存在,是金子总会发光,宁予,现在可需要你努力奋斗才可以重振家业呀。”
“你考虑一下吧!”白杰尼等了半天也不见贺宁予回应,眼下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和他硬碰硬,索性离开丢给贺宁予独自去消化。
这晚空荡的大宅里,佣人都已被遣散,家具也都被搬得七七八八,房子在明天也将交付给他人了,看着这一切,贺宁予落寞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中仍然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他索性离开这里,买了许多啤酒一边走一边喝着,酒精可以让人忘却烦忧,可在没醉之前,那种烦忧便会加倍的释放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贺宁予要遭受这种打击!”
“老天!你是在将我玩弄与鼓掌之间吗?你这种躲在天上取决别人命运的家伙,去死吧!”贺宁予心中难受愤怒,指着天漫骂着,最后还将未喝完的一个啤酒罐朝天砸去。
“哎哟~!”可正走在他前面不远的一个人无辜中招,只见那人摸着头疼痛不已,嘴脸显得恼怒凶恶,发现是贺宁予干的便找来两三个小混混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嘿!大哥,原来是贺宁予啊!”
“哈哈,还真是,听说他老爸判了死刑,现在家业都败光了,他如今成了流浪狗了。”
“这小子以前就狂妄得很,现在又砸了我,正好教训他一顿!”
“可是他的拳脚功夫不错的呀,我们怕干不过呀。”
“你瞧他那鸟样还怕什么,上!”见贺宁予犹如一滩烂泥一般,身体软绵绵的靠在墙上,已经是喝到站都站不稳了,四个人打定主意,把新仇旧恨都算上。
“干什么?放开…你的脏手,本…少爷没空搭理你们!”一个小混混手揪着贺宁予的衣领,而贺宁予连说话都含糊,但出于本能,态度还是很不屑,结果便马上招来了一顿毒打,他想还击却身体无力,只好抱着头蜷缩着被几个小混混拳打脚踢,甚至已有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在不断被打的过程中,除了痛楚,贺宁予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他笑了,嘲笑的笑了,响彻空荡的小巷,打他的小混混不明所以,还以为把他的脑袋打傻了。
或许那个自大高贵的贺宁予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流落街头,还被平时三两下能解决的流氓混混打得遍体鳞伤。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强有力的女性声音传来,经这一声呵斥,小混混们停了手转而看是谁这么欠揍多管闲事。只见来人英姿煞爽身材曼妙,穿着一件奇异的服装,随意扎着的马尾辫随风吹扬,额前碎发滑过,那是一张冷冰而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