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拉着云飞的胳膊问道:“师兄,两年没见,师傅和我可想死你啦。这段时间你连面都没露过,电话也很少,到底跑哪去了?”
“不是我不想你们,实在是身不由己,加上有些事涉及机密,不方便与亲友联络。之前工作地点只限于华东地区,忙碌之余我还有功夫经常到公园逛逛,跟师傅喝喝酒,指点你练练拳,何等快活。”云飞无奈地摊摊手,指着手下诸人说:“只是自从正式接手了龙战队,每天折腾各种各样的事,两脚不沾地,满世界乱窜。叙利亚、埃及、乌克兰、俄罗斯、墨西哥、美国、澳大利亚、菲律宾、印尼,还有日本,哪里有麻烦往哪里跑。两年时间里,绝大部分倒是逗留在海外,呆在上海的时间加起来恐怕都不超过十天。实在抽不出身去看你们。”
“嗯,师傅也总说你忙,我能理解。但是如今上海发生这么大事,你这趟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指指头顶翻腾的黑云,云飞说:“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压在头顶,国际航线已经被完全切断,以后想出去都出不成了。也许会有比较多时间和你们在一起。”
“太好啦,师傅知道一定很高兴。我们凌晨的时候还说起你,他让我以后跟你混。”
“好哇,双手赞成。战队里终于要有单纯、正气的小帅哥了。天天看着这帮臭家伙,烦都烦死了。”叶子兴奋地喊道。
赵世炎怒道:“谁是臭家伙,你说清楚。老子怎么就不单纯不正气了?”
金昔和石磊对着周宇怒目而视。
躺着也能中枪,站着不动也会吸引到仇恨,周宇冤枉死了,连连摆手:“三位大哥,不关我的事,你们搞错目标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对三位大哥的景仰之情天日可鉴。”
“喂,你小子有没有一点担当啊?”这下轮到叶子不满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还想跟着姐姐混吗?”
于淼甩了一下长长的头发,以看小孩子的眼神盯着周宇说:“你们这样欺负新人可不成,这小弟弟以后由我罩着,谁都不准欺负他。”
云飞说:“好了,大家都别闹了。他现在功夫还没练到家,暂时不可能加入战队……”
周宇一听跳了起来,打断他说:“师傅说让我看住你,免得你行差踏错干坏事。你敢不听师傅的,回去我就告诉他。”
云飞一脸戏谑的表情:“得了吧,你就别装了。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不是不让你来,而是接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比跟着我到处跑重要多了。”
“好,好,好。有什么任务队长尽管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周宇拍着胸脯保证。
机器人虽然被消灭了,但是它们给居民区带来了十分严重的破坏。一幢楼彻底成为废墟,三幢楼成为危房完全没有办法居住。小区的围墙有两段被推倒,失去了防护功能。十字路口的路面坑坑洼洼,已经不能行车了。火焰扑灭之后黑烟缭绕,呛得人呼吸困难。
当战胜敌人的喜悦褪去,只有伤痛会长久留在人们心中。一些居民失去了亲人,哭得痛不欲生。一些伤者正躺在地上痛苦哀叫,急需得到救治。三十多人的军队,如今能站着说话的只有十来个人,跟机器人作战的短短功夫,造成了十四人死亡,五人重伤的惨烈结局。
云飞看着眼前的惨景,叹口气说:“眼下还有很多善后工作急需处理,我暂时走不开。你先去师傅家,我忙完之后马上来,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交待。”
周宇点点头,告辞了龙战队一行人,还有共同战斗的士兵们。他跑回去捡起装着食品的背包,依然扛着刀往师傅家走去。
下一个路口往右转直行两百米,就到了师傅所住的小区。这里看起来还算安全,没有受到骚扰。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电,没有水,小区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野猫在草丛里钻来钻去,露着亮晶晶的眼睛,冲着周宇“喵喵”叫要东西吃。
师傅打开门,看到周宇摸黑跑过来,很是高兴,连忙把他拉进屋。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看到周宇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全是灰土,问道:“你掉砖窑里了?”
“超市大放送,我顺路给您捎点东西过来。不料走到菜市场路口碰到几个铁皮人,帮忙收拾了一下。就成这副模样了。”周宇轻描淡写地说。
师傅笑了笑,显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拍拍他的头说:“干得不错,没有丢我们河北形意拳上海一脉的脸。”
形意拳起源于山西,发扬光大于河北,后来逐渐形成为两个分支,动作要领和招式套路各有不同。周宇这一脉属于河北形意拳,解放前传到上海留下了分支,所以师傅才有此一说。
师娘走了出来,她面容慈祥,烫着卷发,是个挺时髦的老太太。三人平时天天接触,跟亲人一样,也没什么讲究。
周宇把背包放桌上,开始从里面把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
“哟,怎么拿这么多?”看到一堆东西,师娘吓了一跳。
周宇把超市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嘿嘿笑道:“反正是白送,不拿白不拿,当然能装多少装多少。”
“你这家伙……”师父笑骂道。
师娘说:“家里吃的东西还有不少,我跟你师傅还有三斤,老的老小的小,吃不了多少。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你等下走的时候带回去。”
“不用,不用,全都留下。”周宇不由分说,把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超市里还多着呢,等会儿回去我再拿。”
三斤在里屋,本来已经躺在小床上睡着了,听见大人说话,一骨碌又爬了起来,慢慢地走出来,趴到周宇怀里继续打盹。三斤是师傅的小孙女,五岁多,出生的时候母亲早产,只怀了七个月,造成她发育不良,生下来瘦瘦小小的才三斤,就得了这个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