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操纵着数不清的树根,把一台机器人缠得根木乃伊没两样。机器人在刚开始时还可以借助刀臂切断树根,左冲右突不至于受控制,甚至一度冲到她跟前造成足够的威胁。可是随着时间转移,它挣扎的余地越来越小,四面八方都是树根,只要一个部位的行动受到干扰,下一步立刻就会被束缚,进而全身的行动都被限制。人的双脚被绑,就会失去跳跃能力;两个大拇指被捆在身后,双臂同样无法挣脱。机器人虽然没有关节和反关节一说,但是当全身被绑时,它也同样无能为力。
此时它的两条腿已经被死死捆住,倒在地上挣扎。叶子和于淼正想办法要束缚住它的双臂。
“你们去帮其他人,这里交给我。”
叶子笑道:“云飞大哥你尽管出手,我们随便看看热闹。”说着,两个女孩子退到一边,跟周宇站在一起,真看起热闹来。
周宇叫道:“师兄你不用武器吗?”
云飞摆了摆手,站在跟前看着机器人在地上折腾。
机器人抬头发现有个人类在看自己的笑话,它要是有情绪的话估计会很愤怒。少了叶子超能力的支持,捆在它身上的树根、树枝就失去了韧性和活力,恢复成一节节没有生气的植物。它只花很少力气就挣脱束缚,跳了起来。
云飞对周宇缓声道:“形意拳,以劈、崩、攒、炮、横五行拳为母拳,分别与金、木、水、火、土对应,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五行蕴于五脏,生克制化、秩序井然,经常练习五行拳,可以强健体魄,使脏腑经络、四肢百骸浑然一体。这些你拳法都练过,道理也都知道。现在我要你注意的是五行拳在实战中的用法,以及摧动内劲时的外在表现。”
此时,机器人已经冲到面前,抬起右臂向他胸口刺来。云飞往左轻轻上前一步,避过攻击,右手横搭抓住机器人刺过来的右臂,左拳从臂下掏出,直击其右腰。动作行云流水,连削带打。
周宇则注意到,师兄的拳头在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不但变大了不少,更有浑厚气劲从拳面透出,渗入到机器人体内。
云飞朗声道:“横拳属土,对应脾。其气要圆,其劲要合,万物土中生。横拳不合,百式无形。我形意门中,歌诀有云:‘横拳出手似铁梁,曲中有直横中藏。左右穿裹应合意,收势退横劲宜刚!’”
机器人虽是钢铁之躯,被一记横拳打在身上,也受到了不轻的影响,特别是拳劲渗入的地方,火花从鳞甲缝隙往外乱冒,内部线路已经损坏。它没有痛觉,不会对此作出反应,但是某些部位失灵则能从行动之中表现得很清楚。它下肢行动明显有些迟钝,甚至重心都不太稳,蹒跚地以下倾的姿势压过来。
云飞以左臂横转护住头部,招架其攻击的同时,右拳以雷霆万均之势打出,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气势。拳头瞬间即至,如炮弹轰击,刚烈之极。这一拳打中机器人胸口,直接将它千斤之躯打飞出去。落在地上之后,它面部红光连继急促闪烁,越来越快,越来越淡,最终跌倒尘埃中一动不动。大股火花和黑烟从它体内冒出,带着一股烧焦的刺鼻气味。
这一次周宇看得很清楚,师兄的拳头打在机器人胸口,看似劲力刚猛将其击飞,实际上最大的伤害在于拳劲内渗,从外表看不出问题,但是内部的能源核心已经被击碎。民国时期,曾有内家拳宗师在北京闹市中一掌将疯牛内脏全部打碎的轶事,师兄的炮拳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飞道:“炮拳属火,对应心。一拳既出,沛莫能御,攻守兼备,无坚不摧,虽有千军万马亦往矣!”
看到他两拳就解决了一台机器人,叶子和于淼跳着欢呼道:“云飞大哥干得好。”
周宇也高声叫道:“师兄威武!”
几名士兵不相信这么简单两拳就能把杀戮机器解决掉,跑过去看了半天,确认它真的被摧毁了,想起死在它手上的战友,高兴得又是笑又是哭。
金昔翻着白眼说:“云哥你这么干不大合适呀,我们累死累活打了半天,你轻轻飘飘三两下搞定收功,显得兄弟们很无能啊。你既然能干,我这台也留给你吧,爱怎么玩怎么玩。”说着,他拍拍石磊的肩膀,问道:“卖了半天力,你不累呀?”
石磊憨憨地笑起来:“不累,我夯得挺过瘾。结实耐操,肉盾极品啊。你不再搞两下?”
金昔一脚把他踢开:“别TM废话,云哥接手了,咱们麻利点滚吧。”
云飞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这赖皮性子,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好家伙,这一台机器人太惨了,显然经受过一番惨无人道的蹂躏,身躯四肢全都变形,连头部的红光都只剩下一个在闪,身体各处没有一处不冒烟,就算这样依然没有完全损坏,只能说这种型号的机器人确实挺耐操。它哆哆嗦嗦地从坑里爬出来,只剩下一只红眼貌似不太够用,来回瞄了半天也没找着目标。
云飞对周宇道:“钻拳属水,对应肾。曲曲流行,无微不至,势如闪电,攻无不破。歌诀有云:‘出手高钻如眉齐,两肘抱心后脚起;前手阴掌向下扣,后手阳拳往上钻。’”
周宇在练三体式时曾经带出过钻拳这个动作,此刻再看师兄的实战演练,能领悟到更多东西。
轻轻上前一步,云飞已经到了机器人跟前,而它的电路虽能反应过来,身体却完全来不及动作。他拳出似电,往上钻出,把机器人小腹处打得凹陷,重逾千斤的躯体被一拳打得离地半米。
周宇发现一个情况,师兄在出拳时轻松随意,由心而发,速度快,力量大,但是犹有余力。而同样一拳,自己在出手时往往想把所有劲道都打出去,相比而言显得僵直笨拙。这就是刚柔相济与刚劲阶段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