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嘎看懒二到食堂吃饭,头一次玩起了深沉,一付不理不睬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懒二内心的不安和焦急。
一向高调的懒二,今天吃饭的时候,低头不语,便逗他两句。
懒二心情不佳,自然不愿去理睬,只是装着啥都没有听到,默默的低着头只顾吃自己的饭。
看到懒二那个样子,老嘎都没有往心里去,以为想改变一种活法。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那么张扬的个性了。
其实谁都不知道,懒二这心里火烧燎的难受着。
以前时间在他的眼前,好似旋转的过山车,不知不觉间,愉快而又轻松圆满的一天,转眼间便飞快的过去。
今天就不同了,他就觉得这时间过的太慢太慢,好算盼到吃晚饭了。
他有心不吃,又担心晚上饿了,没处找食,只好勉强的到了食堂里,好无味道的扒了两几口。
老嘎怎么逗他,他都不去理会,低着头默默无声的吃完饭,一扭头离开了。
看他那个样子,老嘎还生气了,坐在饭桌前,皱着眉头看着懒二,那扭搭搭的样子,气呼呼的说道:
“哟,啥意思呀,我又没有得罪你,咋还不理人了呢,咋的,出门捡到钱了。”
放在平日里,懒二肯定会接上两句,站在他面前逗两句,然后再离开。
今天和以往完全不同了,对方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飞快的离开食堂。
懒二吃完饭回到办公室里一坐下来,他就朝着自己的手机瞪眼睛看着。
希望老孙或者业务员老李的同学,把电话打过来。
在煎熬中好算等到了天黑,也没有来一个电话。
夜幕落下之后,懒二又无声无语的,精神不振的,神情沮丧的站在自己厂子的院子里。
一会他仰着头望着星空默默的想着,这些人咋回事呢,都不是办事的人。
尤其是老李的这个同学,你探听到啥结果了,抓紧来个电话说明一下呀。
到现在为止,屁没有一个,话没有一句,到底是咋回事呢。
厂里一到了晚上,便静了下来。
以前还有上夜班的工人,只是这个季节一过,膏药生产速度缓慢下来。
他们不想压更多的库存,白天上班上产出来的货就足够用的了。
李新这段时间在调试新设备,看样子他对这项新的流水设备不太精通。
整天都蹲在车间里面忙碌着,很少能抓到他的影子。
新设备用起来不太透流,老嘎也紧紧的盯在车间里面。
只要那里有了毛病,他得第一时间里,配合帮忙调试的员工一起,进行了解和维修。
厂里几个人,数着算着,懒二算是一个闲人了。
新厂无法施工,定好的钢材迟迟放不过来。
他站在院子里,迎着凉嗖的风,懒二心情比任何时候都糟羔。
这么一个宁静祥和的日子里,要是在以往,懒二肯定会笑嘻嘻的跑到老嘎里。
不是找人摸两把,就是坐在老嘎面前,损他两句来过过嘴瘾,来消磨时间。
要是实在没有消磨时间的对象了,便跑到想弟的门前,叫着,让她出来跟自己摔两跤。
以显示自己根本就不怕她,等想弟跑出来了,他再笑着开心的躲开。
今天完全不同了,他独自一个人静静的,仰望着这个变幻莫测的星空。
脑子里啥都不想,他也不敢去想,只是默默的无声的去感受着,这个宁静的夜色。
表面上看起来,懒二很悠闲的背着手,在厂院子里无声的散着步。
实际上,他在用心的等着电话。
这一天,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以将所有的精力,用在自己的听电话上面去了。
他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了,电话还是没有来。
老嘎闲着没事,走出来看懒二在院子里转悠着。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着:
“喂,懒厂长,这么冷的天你不进屋,跑外边转悠个啥呢。”
老嘎喊自己,懒二心情不好,懒的去理他,还是一声不响的走着。
老嘎跟懒二时间长了,知道他的性格。
向今天这个样子,还是头一次。
这回他知道了,他有心思,老嘎嘴里叼着小烟,慢悠悠的来到他面前,笑呵呵的开玩笑的问道:
“咋的,懒厂长,想弟这两天不搭理你,心里难受了,那我去说说。”
“滚一边去,”
要是在平时,老嘎这么闹,懒二就会笑嘻嘻的开心应着:
“去,她想弟算啥,想巴叽我,我都懒的理他。”
今天,看懒二一付不耐烦的样子。
老嘎也不生气,又朝懒二身边凑了凑,笑眯眯的又问道:
“怎么的,有难事了,你不总是说,自己是王老道的徒弟吗,感觉解不开的心结时,你算两卦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多的劲。”
以前说这话时,懒二总是呵呵的笑起来,感觉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被别人认可的。
今天老嘎一说,气的他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又背着手,扭扭搭搭的朝前边走去,根本不想去理睬老嘎。
以前都是懒二逗老嘎,今天老嘎心情看样子很不错。
看懒二不理自己,也不生气,又紧跟两步,看着懒二说道:
“得了,看你那个样子,象是死了老婆似的,有啥想不开的,来,跟大哥说说,凭着我的经验,遇到难事,跟我一说,我一定会给你破解开的。”
这个时候,懒二心里真是憋曲坏了,真想找一个人说说。
看老嘎紧跟着自己,一个劲的问着,他只好看着老嘎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急着对他说啥事,而是先朝四处瞪着眼睛用心的扫了两下。
确认只有他们两个之后,这才小声的对老嘎说道:
“好吧,我跟你说了,你千万不要对第二个人说了,懂吗?”
看懒二那神神密密的样子,再看懒二那神情,老嘎知道这件事情,看样子很重要。
不然的话,就懒二没心没肺的样子,还从来就没有看到啥事把他难倒过。
以前他放赌被抓了,还站在村民面前,一付洋洋得意的样子,好似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村里的名人。
后来跟着修来德到黄金江发财,结果摔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也没见他耷拉着脑袋,还是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好似一个受伤的英雄。
今天这付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老嘎还真就第一次见到过。
便跟着他身后想宽慰他一下。
看老嘎再三追问,懒二只好将他和修来德,跑到外边联系的钢材生意的全过程讲了一下。
老嘎站在那里一听,半句话都没有了。
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真要是被人家骗了,一下子十七八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呢。
尽管这些钱到不能要了厂子的命,只是厂子刚刚发展,一定带来很沉重的打击。
老嘎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别的事情,他可以跟懒二学,胡说八道。
唯独这件事情,他不敢乱插言。
听完之后,好半天他都没有吱声。
暗恨自己多嘴多舌的,打听这件情干啥,这是自己能插手的事吗?
没法,他只好再次宽慰懒二道:
“我说老弟,事情可能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坏,你耐心的等着,先别上火,明天,李业务员的同学要是还不打电话给你,你再打电话给他,问问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找没有找到那个姓孙的家伙,实在不行,你还得再跑一趟。”
懒二现在根本就没有主意了,听到老嘎的几句话,他默默无声的点了点头。
现在很明显,要是再没有任何消息,他真不能再等了。
他得赶紧赶过去,寻找这个自称姓孙的,必要时将以对方诈骗的方式报案,也许能挽回点损失。
实在不行,他就赶过去,租几个大车,把那些货全部装上车拉回来。
那就没有啥损失了,只不过厂子多付了一笔,最初讲好的运费问题。
懒二想到这里,朝老嘎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现在只能这样了,再等两天看啥情况了,实话跟你说,既然对方没有按时发货,我感觉八成我们遇到了骗子了。”
老嘎看着懒二忧心的样子,只好再次宽慰着他说道:
“那就这样吧,你也别太上火了,这件事情,好在来德厂长陪你去的,不然,真是一个愁事呀。”
“说是这么说,虽然是来德厂长陪着去的,不过,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今天让来德怎么看自己。”
懒二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后悔自己太大意了。
老嘎在旁边劝道:
“其实,你也不能自责,平日里咱们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也没有这个精力去想,既然人家给你设了套,你就是想躲都躲不了的。”
懒二一听,一下子瞪起眼睛来看着老嘎,感激的说道:
“大哥,还是你理解我呀,确实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们也特别的小心,各方面都必较认真,谁知道这家伙玩的跟真的似的,不然,凭着我和来德两个人的经验怎么会被骗。”
“高手,”
老嘎看着懒二小声的说道:
“你先只顾着上火,或许我们想的太多了,你先冷静一下,走,我找两个人,咱们先玩一会把这事先放一放。”
“算了,”
懒二第一次破天荒的拒绝了,去找人摸两把的想法。
站在那里朝老嘎看了一眼,再次不放心的对他说道:
“记住了,这件事情,无论什么结果,你都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说,传出去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懂,这是厂级领导办的事情,自然要多方保密,你放心,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烂在肚子里的。”
老嘎看着懒二再次保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