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闻言,心下也是一阵恼恨!只怪自己对弩这东西的研究不多,也不知道是否有弱点!
越打,形势对他们越发的不利,而就在此刻,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惊,现下还有人来掺合,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的眼神都放到了西北方,远远的,只看见一人带队而来,火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招展!整个人张扬的如同是一只怒放的玫瑰,墨发扬起,嚣张、肆意、狂放!
这人,正是墨画!而她的身后,红色的旗帜飞扬,上面用狂草字体写了一个大大的“墨”字!
她身后的人,亦是统一着装,全身通黑,腰间佩剑的墨家门徒!
就当两方人马都在纳闷她的来意的时候,她忽然扬手一抛,一根细小得如同牛毛的针,从她的手腕上那个小的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弩上飞了出来,对着慕容千秋飞去!
这速度,快的让人睁不开眼!慕容千秋想要闪避,但却避之不及!那针,十分精准的射入了射日弩上头的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孔之中,紧接着,原本神器一般坚不可摧的射日弩,竟然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的散了架!
而此刻,墨画也到了近前,大声开口,语调十分张扬:“我墨家的东西,自然也只有我墨家才有法子相克!”
说罢,她转头看着南宫锦。用口型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谢谢!”
前句,是为自己当初在西武陷害了对方而道歉,后一句,则是为对方抓了自己,却又放了自己表示感谢!
南宫锦点头,面上含笑,看来自己当初还真的没有白放了她!果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该是我谢你才是!”
慕容千秋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毁掉的弓弩,面色有了一瞬间的难看,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墨家,是选择了背弃西武?”
墨画闻言,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不是墨家背弃了西武,而是西武容不下墨家!”慕容千秋这么多年对他们墨家的防备,难道就当她墨画真的半点不知?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当即笑了起来:“好!既然墨家矩子都这么说了,朕若是容下了,岂不是反叫你失望了?给朕杀!”
最后一个语调落下,西武的士兵当即对着墨家的人进攻了起来!慕容千秋的这支队伍,用的是从漠北换来的战马,故而杀伤力也是非同小可!
墨画亦高喝一声,道:“杀!”
南宫锦也大声道:“杀!”
三方人马的厮杀,比两方人马的打斗更为惨烈!南宫锦有了身孕,自然是坐在轿子上,没有参与到打斗之中,而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也只是在她的身畔保护着她。
一袭红衣的墨画,血染战场,如同修罗一般,叫人不敢逼视!手起刀落,完全足以和久经战事的将军媲美,身上染血,艳红的血到了火红的裙摆之上,也看不出太过鲜明的色泽。所到之处,血溅三尺!
不远处的风,诧异的看着她,竟然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身边一个人的长矛险些伤到了他!修一把将那人的长矛挑开,对着风大喝了一声:“你这蠢货!战场之上也失神,你是不想要命了?”
这话素来是风骂修的,今日竟然被反将了一军,顿时让他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但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偏头又继续杀了起来,心下却是疑惑重重,没想到这个眼高于顶、貌似孔雀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又是半晌的厮杀之后,西武这边没了射日弩,而对方的人数又远远超过他们,继续缠斗,吃亏的也只是他们西武!但是让他就这么回去,他也不甘心!一把将自己身边一个将军身上的箭羽取了过来,对着不远处的墨画飞射而去!
这女人,毁了自己的计划,自然也该付出点代价!箭羽射出,他都不去看那箭能不能射到墨画的身上,便掉转了马头,开口:“我们走!”
“是!”西武的士兵赶紧跟上!
而随之,就是墨画的一声痛呼之声响起,一支箭羽,从她的肩胛骨穿了过去!使她整个人一个失衡,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还险些被她自己的马给踩了!轩辕以陌赶紧下马,将她扶起来。
慕容千秋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莹绿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南宫锦,阴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燕卿,你逃不出朕的手中!朕保证!等你落到朕的手中,朕会叫你知道,背叛朕的代价!”
而素来淡漠,不喜言语的百里惊鸿,却忽然开口,十分亲昵的道:“千秋兄,锦儿有孕了。”
“噗……”这一声喷笑,是上官谨睿的,他倒是不知道百里惊鸿这样的人,还有这么会挤兑人的时候!
南宫锦的嘴角抽了抽,这货果然还是很黑心肝!
果然,慕容千秋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眼神在南宫锦的肚子上看了半晌,似乎在酝酿着怎么说。
百里惊鸿又接着开口:“千秋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若是你同意与南岳休战,倒还有机会来喝上一杯满月酒。”
这和南宫锦平日挤兑人的模式如出一辙!
这还是天大的喜事?!慕容千秋只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人杀了才甘心!但,作为帝王的沉稳内敛,让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不甚在意的开口:“得一送一,也还划算!”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也不想再听百里惊鸿的声音,转身策马而去,但是那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表明了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百里惊鸿成功的噎了人,心情也还不错。而南宫锦则从软轿上下来,为墨画止血。
“以后,墨家怕是要不容于西武了!”南宫锦缓缓的开口,状似不经意,实则是提醒。
墨画不甚在意的开口:“我们墨家原本就是隐世门派,来红尘混迹了这么多年,再隐回去也好!倒是我欠了你一个不小的人情,所以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
南宫锦闻言,不置可否。她绝对不会告诉墨画,当初放了她,也就是知道她这样的性子,只要有恩情就一定会还,而时逢乱世,将来早晚也有能用到她的时候,她才会有了那一次难得的慈悲。当然,这种事情,不多说才是上上之策。说透了,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