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传说中有点找不着北的上官谨睿,和那传说中没有自知之明的冷子寒,都十分木然的僵硬着一张脸站在南宫锦的身后。对了,他们还需要待价而沽!他们是小倌吗?!
可以说,听着南宫锦这样鄙视自己的情敌们,百里惊鸿的心情应该是非常舒畅的,但是如果她用于诽谤那些人的立足点是他们都还是处男这一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远在东陵的皇甫怀寒,却冷不防的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喷嚏!而后,收回了一直方才君昊天身上的审视目光。原本自己还有三座城池在他的手上,攻下来是必然事件,只是还需要时间。但是君昊天却忽然提出要撤回北冥,给自己写了国书,要和谈,并合力对付南岳,但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君昊天有些抬起头,心下也有些抑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皇甫怀寒、百里惊鸿这些人,他就有一种不敢抬头去看的感觉,甚至有一种莫名而熟悉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就是当初他的皇兄,君临渊曾经给过的,所以这也导致他对这所谓的龙威,有一种天然的惧怕,终而导致自己看向皇甫怀寒的目光,也带着敬畏。
而也就是真的胆怯的模样,让皇甫怀寒打消了自己心中对这个人的疑虑。就这般胆小,还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不成?尤其往常君昊天出门,总带着北冥的那个精明的丞相,但是这次却连丞相都没有带,可见他这次的行为,其实并不被丞相认同,若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过去了,而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忧心的了。“北冥皇可考虑清楚了?”
“朕的大军已经到了千骑古城的门口,这样的架势,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朕的诚心和决心?”君昊天开口回话。
“既然北冥皇都这么说了,那朕自然也不再多论了。只是这次北冥出兵,朕的损失巨大,不知北冥皇预备如何补偿朕?”皇甫怀寒不甚愉悦的开口,那日被北冥的兵马逼的不得不回援,而被南宫锦占了建康城的事情,好似就在昨天,在他的眼前脑中播放,所受的各种侮辱和屈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半点也不曾忘却!尤其被牛追赶完,自己设计杀了那些牛,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却整出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史官记载等等来挤兑他,犹为气人!
君昊天沉默了片刻,很是干脆的开口道:“十万担粮草,不知东陵皇意下如何?”
北冥虽说一年前遭受了国库被洗劫之动荡,但好在一直就是最为富庶的一国,而当时的税收上去的时辰也正好得宜,所以并未动摇国之根本。而北冥,现下也仍然是整个中原最富有的一国。所以现下让北冥拿出十万担粮草作为赔偿,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战乱之中,粮草的问题,自然也都是各国君王最为忧心的,所以皇甫怀寒未多加思索,便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对方的提议:“既然北冥皇如此干脆,朕也不再推诿。只是朕可否问上一句,北冥皇忽然改变立场的原因?”
若是北冥和南岳,都跟他们对着干,理智上来讲,自然是先消灭了北冥最为妥当,但是现下北冥莫名其妙的站到了他们这边,而南岳成为了众矢之的,自然就该是先灭掉南岳了!可是北冥这态度着实是转变的莫名其妙,物之反常必有妖啊!
这话一出,君昊天的面上当即浮现出些许尴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半晌之后,开口道:“个中缘由,恕朕不能相告,东陵皇只要相信朕的诚意就是了。朕愿意往千骑古城打第一战,届时,朕的诚意,自然也就跃然纸上了!”
“好!既然这般,那朕就恭候北冥皇的佳音了!”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独带有一种豪迈之感。
君昊天闻言,起身开口道:“这是自然,那朕便先告辞了!”
“请!”皇甫怀寒起身,将他送了出去。
而君昊天走后,宫殿的后方,走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容貌娇美而秀丽端庄,她看着君昊天离开的方向,开口道:“皇上,臣妾觉得北冥的目的,不简单!”
因为按照常理说来,若是南岳没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最为弱势的北冥。而南岳还在,北冥还可以与之联合起来,做殊死一搏,说不定还有生机!可是他们现下的行为,根本就属于是找死的行径,这要么,就是君昊天真的蠢到了点子上,要么,就是北冥有不能为人知的阴谋,等着什么时候来咬他们一口!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就相当可怖了!
皇甫怀寒回过头,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冷嘲:“即便是有阴谋诡计等着朕又如何?区区一个君昊天,朕还不放在眼里!”
南宫宁馨见他如此说,自然也笑着闭上嘴,不再开口,做出一副高贵皇后的模样。
皇甫怀寒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想起养心殿还有奏折没有看,于是开口道:“朕回养心殿,你早些回去!”说罢,便往前头走。
而南宫宁馨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寒哥哥……”
这样一个年代久远的称呼,让皇甫怀寒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脑中已经浮现了很多场景,有儿时一个小丫头片子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场景,有她噙着一抹羞涩的笑入宫为妃的场景,更有她坚定而绝决的对自己说要去冷宫,帮助自己除掉苏念华的场景!
太多太多的画面交换重叠,而他也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承诺。记得自己说过,这一生,定不负她。可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能给她的,除了冰冷而华贵的后位,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后身份,他根本什么都给不了。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愧意,开口道:“馨儿,有事?”
语气仍然是冰冰凉凉,但已经不自觉的夹杂着丝丝愧意。以至,这个问题,他根本问的心知肚明。他的心中,其实很清楚对方有什么事才会叫住自己,却只能装作浑然不知。
南宫宁馨顿了顿,试探着开口:“皇上,今日十五!”
“朕知道,十五的月亮,该是极美的!馨儿到了晚上,可以邀请些贵女来宫中一同赏月作诗,倒也不会辜负了美景。还有事么?”背对着她,头也不回的开口。心下的愧疚又一次卷席了全身,若说他这一生欠了谁,怕就是欠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