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变,狠狠的一把抓着她的头发,一字一顿的开口:“朕给你药,你不吃,你能怪朕?”那表情,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
“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嫁到南疆,朕也不会这般待你,怪,就怪你管不住自己的嘴!”肮脏下贱?他君临渊就是肮脏下贱,也轮不到这个她来评说!
王太后转过头,看着君临渊,痛苦的嘶吼:“渊儿,事已至此,母后已经不求你什么了,你就让你皇妹留在北冥吧,若不是处子之身,嫁到了南疆,南疆人一贯凶狠,不知道会怎样对你妹妹!”
“母后当年将朕丢给冯振宇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怎么对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心的朱砂妖娆似血。
王太后的表情产生了瞬间的疑惑,她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冯振宇喜欢自己的儿子到了极致,才答应只要自己偷偷的将君临渊交给他,然后对外称皇帝重病,她就可以垂帘听政独揽大权。将君临渊交给他之后,起初她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过了些日子,才收到了消息说他对自己的儿子极好,要什么便给什么,难道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母后,你知道为什么朕夺回王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坑杀了数万将士吗?”笑,美得逼人的笑意绽在他的脸上,让人看到无尽的苦楚。
那一场屠杀,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北冥皇室有两位老亲王硬生生的跪死在了御书房的门前,也没能挽回君王的命令!那些,都是冯振宇的亲兵,她原本以为不过是迁怒,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因为,朕不记得那些人之中,还有谁碰过朕,所以朕便将他们都杀了。”缓缓的吐出了答案,王太后瞪大眼,一时失语,她没有想到冯振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儿子那个时候,怎么也还是北冥的君王,他怎么敢……
看王太后整个人已经傻了,他笑了笑,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如同是吞吐着毒液的眼镜王蛇:“朕要感谢母后,让朕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你们的决心!不然,君临渊,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将你们踩在脚下,肆意凌虐的人,而是……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军营里的娈童!”
王太后颤抖着身子,她万万想不到他到了冯振宇的身边,还经历过这么多事,这惊得她整个人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母后还想不想知道,朕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被丢到军营做娈童的人,没多久,便都死了,有的是被凌虐致死,有的是被打死了。你说,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哀家不想听!”王太后疯了一般的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包裹起浑身****的君梦雅,飞快的往门外而去,她不想听,这些年她已经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她不想再听见任何她承受不了的东西!
“呵呵……”他反而笑了,也没有起身去拦她们,眼见着她们慢慢的消失在楼梯的端口。君梦雅整个人也已经傻了,她没想到她那个看起来高贵的皇兄,还有过那么惨痛的记忆,那,与他相比,自己今日所经历的,算不算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呢?
苏锦屏整个人已经完全惊呆了,她想过君临渊可能面临过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残酷到如此境地!她还记得今日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说出的那句话:“朕经历的,绝对比你能想象的惨烈百倍!”
待王太后和君梦雅已经走了,室内已经是一片寂静,而君临渊还一个人怔怔的蹲在原地,半晌之后,颓然的跌坐在地,靠在背后的墙上,看着满室凌乱的场景和血迹,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回笼,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报复别人的同时,也是将自己的伤口狠狠的挖开,造就出一片血肉模糊!
苏锦屏动了动步子,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好,毕竟在她的心中,君临渊已经被定位为朋友了,尽管他们好好相处的时间还不过半日。
“出来吧!”他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一惊,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想想也是,她被玉蟾蛊制住了气门,被君临渊发现自己一直跟着也很正常。从暗处显身,一步一步走到君临渊的跟前,看他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她知道,现在任何一种安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不知道说什么,便干脆不说,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学他一般靠在墙上。
半晌无话。
君临渊仇视的眼睛放在那些已经生锈了的铁链上,忽的,捂着唇猛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苏锦屏转过头,伸出手想扶他:“没事吧?”
他却飞快的瑟缩了一下,将自己的胳膊抽开:“别碰朕!”
三个字一出,苏锦屏的表情僵了一下,凤眸中扫过一丝刺痛,说不准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疼惜。君临渊也慢慢的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朕……”
下文,他却再也说不出来。苏锦屏也沉默着没有做声。
叹了叹,轻声开口:“想不想知道朕的过去?”他原本是谁都不愿说的,不少知道的人,他也都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想告诉她。
若是昨日,他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肯定会说不想,因为她不想知道任何会让自己折寿的事情。但是今日,她却想要了解他,因为今日起,他于她来说,是救命恩人,也是朋友!“想!”
“七年前,父皇驾崩。朕登上皇位,那时,朝堂之上内忧外患。镇国将军冯振宇,手握四十万兵马,母后为了拉拢他,便……”
“可是她怕朕不听话,便骗了朕到这里。当年,朕是很信任她的,不论她说什么,朕都信,所以朕就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朕都不记得了,也许是迫自己忘记了。朕只记得,朕求过母后放过朕,或是……给朕一个痛快,她却置若罔闻。她说,渊儿,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若是到了将军身边,你不会伺候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他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