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随即,僵住!她来了,可是他为何会莫名的愉悦?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
寡薄的唇动了动,冷不防的却想起自己前几日的决定,不是说了……要离她远点的么?“姑娘,夜深了,请……”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歪歪斜斜的挂在一边,苏锦屏那张恼怒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杀千刀的,前几日他为她求情,她还真将他当朋友了,所以这会子才会来找他,居然又是那一句请回!
耳膜一震,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恼,反而有点高兴。他,这是怎么了?
怔忪间,苏锦屏几个大步上前,拖着他的胳膊便走:“你,干什么?”声音还是淡淡的。
“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你管我拉你去干什么?”苏锦屏脑一热,就说了这么句气话。
谁知,他还真的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任她拖着走。
见他老实下来,她心底的怒气才消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他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却闪过一抹深色,苏锦屏,皇甫怀寒的才人,现在是宫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他也想告诉自己她没有目的,只是,可能么?
还是那棵树,某女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上去!”
“你……”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完。
“有完没完?让你上去!”他大爷的!就特么没见过这种人,难搞就算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竟然没事就想来招惹他,贱!无比犯贱!
见他半天还是不动,恼怒的揪起他的衣领向上一抛,而后飞快的窜上树。坐在他的旁边,虎着一张脸,怒气一阵一阵的蒸腾……
“找我做什么?”被扔上树,他也不恼,主动开口询问。
他的声音,就像一道仙乐,不咸不淡,声线清雅,莫名的让人心情平静,所以某只炸毛的猫那满腹的怒气,也消了不少!深呼吸几口气,而后转过头看着他绝美的侧颜:“我想问你,若是有人对你很好很好,但是……你根本就不认识她,甚至,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你,你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去救她吗?”
“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你”这句话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寻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眸,静静的靠在树上。
半晌,在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会来问我?”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半点都不带犹豫!没错,虽然她个性诡异,他清冷孤傲;她视钱财如命,他将一切都看在身外。但是她还是能确定,他们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面都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和尊严!
话音一落,他的眸子蹙的睁开!寒波碧潭般的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流光,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同一类人?同一类人么?她,是以何做出了这般评判?却也因着这句话,让他莫名的生出了不少亲近感。
感觉到她的眼紧紧的锁在他的侧颜上,复又闭上眼,淡淡的开口:“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苏锦屏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若你是个女子,我真愿意跟你一起打天下,然后去混个盛世双王做做!”她竟然没想到,他能有这般敏锐和……聪明!倒叫她有些欣赏他了,只是这样的人,竟然看不见,当真可惜!
听她说了这话,他的嘴角动了动,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得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宰相之女。
“说说看,你那日,如何知道我有难?”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了都没明白,如果说一定要有个答案,她觉得唯一比较合理的答案,就是这个人是个算命的!唔,瞎子算命,噗……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寡薄的唇微张,淡淡的开口:“在下不会算命。那日,梨园,下人议论,宫女有难,猜是你。”这个问题,他也一直没想明白,为何只是猜测是她,他便忍不住跑去相救?
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还真是有多短就说多短!不过回了话就好。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回煞’的毒?”问这问题,与其说是寻答案,不如说是试探,他自小就被困在此,双目失明,若真是如月中仙人,定然知之甚少,也不大可能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不知”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却被他咽在了喉间。是她中了这毒么?耳尖未动,呼吸平稳,脉象正常,并无中毒的迹象,那问此又是为何?
“不是我中毒,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
他静静的靠着,不言。今日,他说的已经太多了!
“若是知道,我希望你告诉我。”这宫中,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问谁,御医和那个所谓的皇贵妃,未必会说真话。皇甫逸当也不是自己这边的,而皇甫夜和红枫,都是皇甫怀寒的人,问了,势必打草惊蛇,合作告吹,浅忆的命怕就没了。只有他一个,和她一样,似乎并不属于这皇宫,所以,也更有可能成为朋友。
语气中的坦诚,让他微微有些触动。虽是在心中告诫自己,她当是皇甫怀寒的人,他不能暴露自己,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回煞,一颗毒药,只搭配一颗解药。三月不解,亡。”
“谢了!”果然和那纸上说的一模一样,那纸上也说了,解药不在宫中,也不在丞相府。她虽不认识古文,但是不太生僻的字还是能猜出个大概。解药藏的这么好……在心底冷哼一声,这群人,还真看得起她!
“你呢?”忽然回过头看着他。
有些不解,他?他如何?
“问你的眼睛中的是什么毒?可还有救?”她可没忘记自己说过会治好他的。
“不知。”淡淡的两个字,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乎,看不看得见也好像对他并无差别。
看着他那淡漠的模样,她忽的将脸凑到他的面前,声音充满了魅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