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了他一眼,故作纯洁的开口:“因为我是一个很正派的人,轻易不对任何人产生龌龊的念头,关于我道德品质高尚的这件事情,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没想到时至今日,你居然还会对我问出这种问题!唉……”说着,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头,“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他的脑后隐隐的浮现出一条黑线,嘴角也轻微的抽动了几下,是这个原因么?她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他看,不见得。沉默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死心,风的灭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生米煮成熟饭才有希望!于是,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他复又慢慢的开口道:“是这个原因么?”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苏锦屏忽的咋呼起来,而后坐起来很是不善的看着他,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心思?无非就是等她色心大起,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再跑来卖萌、扮可怜,然后像上次那样,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明示暗示一般的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引起她的愧疚之心,以达到他的猥琐目的!
所以她百分之百确定,她要是真的吃了他,以后她的生活就会变得黯淡无光,甚至一个说不准,鸡毛掸子这种东西已经是对方用来收拾自己的了!美色和下半生的幸福哪个比较重要,她还是搞得清楚的。
眸中闪过一道戾气,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握着她的肩头,冷声开口:“那,若是百里毅呢?”若是百里毅,她会不会就想要了?淡薄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初雪,在秋日低吟,恍惚间,苏锦屏甚至以为对她问出这种话是不是他,而是皇甫怀寒那个大冰块了。
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伸出手将他的手扯下去,语气也带了浓重的火气:“你觉得如果是百里毅会怎么样?”她与他虽然没有生死与共,但是也算是在东陵经历过一次死生的考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问出这种话来,原本也只是以为他闹脾气,吃醋,虽然幼稚但也挺可爱的,但是现在……这句话问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若是她,绝对不会怀疑他跟慕容双有什么,但是他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这边来无事生非、捕风捉影,让她想不生气都难!
见她似乎生气了,他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确实,百里毅虽是对她热情,她对百里毅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可是,还有一个人:“那,凌远山呢?”
这句话一出,苏锦屏濒临的怒火终于喷发了出来:“滚出去!”百里毅,凌远山,下一个是不是要将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问一遍?
这三个字一出,他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然而,稍纵即逝,心下更是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浓浓的冰绝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下床,将雪白的靴子套在脚上,一言不发,这模样,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起身,走了几步,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感觉鼻尖有些泛酸,丝丝心疼的感觉也涌了出来,低声开口道:“百里惊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指尖的沙,你握得越紧,它就流失的越快。”她爱他,确实是爱他,但是她却不希望爱的失去自由,即便是再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也该给对方留下一点生存的空间,他这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
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像是紫罗兰一般的忧伤,寡薄的唇轻启:“那是因为,还不够爱。”淡淡的声音飘了出来,不夹杂任何疑惑、困顿,或是迷茫之感,而是十分笃定的下了结论!
“什么?”苏锦屏愣了一下,她只在现代听过细沙的感情论调,却没听过这种判定。
“我说,那是因为,还不够爱。若是我,你将我握得越紧,我便会离你越近。若是够爱,只会希望对方能融入自己的骨血,生生世世,永不离弃。若是够爱,对方握得越紧,只会越觉得幸福,绝不会是负担。”淡淡的吐出这几句话,神色冷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悸。
苏锦屏怔了一下,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在这个傲娇的家伙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当她真正听到的时候,除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有一种极深的震动。慢慢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论调到底对不对,但是我确实不喜欢你怀疑我。就像是我不会无端端的怀疑你一般,我也希望你可以给我足够的信任。”
“对不起。”三个字,淡淡的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他承认,这是他的错,他不该怀疑她,也不该质疑她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每当那些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每当她多看他们一眼,尽管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但是他还是会嫉妒,发疯般的嫉妒,甚至心中会闪过千百种念头,各种不确定,总觉得,会不会,她突然就不要他了。
他这三个字一出,苏锦屏便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若是两个人吵架了,绝对不会是哪一方的过错,双方都是有责任的。而且她也确实总是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偏执的相信自己心中的理念,未曾想过他的感受,所以才会形成今天这个状态。
“不是你的错。”他淡淡的说完,也回抱住了她,圈的极紧,似乎是要告诉她,抱得越紧,就抓得越牢。如墨的长发在烛光下轻舞,交织。忽的,感觉到自己心口一凉,低下头,却见她的一滴清泪,已经湿了他的青衫。
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的伸到她的腰间,将她腰间随身携带的那把精巧匕首抽了出来。
“嘶——”的一声,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鲜红的血液从他白皙的胳膊上面缓缓的滑下,划得极深,几可见骨。
苏锦屏惊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疯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将那把匕首递给她,淡淡的开口:“从今日起,我若让你流一滴泪,你便给我一刀。可好?”
“你这个疯子!”苏锦屏飞快的夺过他手中的匕首,而后在屋内翻找着药物,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陈氏给她准备的药箱,粗暴的抓过他的胳膊,上药,而后将白色的绷带缠在他的伤口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心下已是惊惶、感动、心疼交织,搅得她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