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屏和灵儿正要绕过那马车,忽的,云冷凝眼角的余光往这边看了看,愣了一下,而后疯了一般开口:“祖母,祖母,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老夫人转过头,往那边一看,就看见两个姑娘的背影。
云冷凝也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
而苏锦屏走着走着,惊见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挡住了自己,正是那会儿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姑娘一见苏锦屏,就开口道:“姑娘,我祖母想见你!”
苏锦屏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得罪你们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不会也要将我给打死了吧?”说实话,她对那个还没见面的大小姐,印象非常不好,所以才出言尖刻。
“冷凝,你在做什么?”齐国公夫人陈氏对着云冷凝高喝一声。
云冷凝也顾不得回苏锦屏的话,高声开口:“母亲,这就是我那会儿在集市上看见的那个人!”
“什么?”老夫人一听此言,当即健步如飞一般的到了她们的跟前。
苏锦屏正诧异间,一个六十岁左右身穿华衣的老妇人,就跟那遭雷劈了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忽然激动的跳了起来:“是暮儿,是暮儿!”
齐国公夫人走过来,一看苏锦屏的脸,显然也吃了一惊,但马上对着老夫人劝慰道:“母亲,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暮儿现今也该是快四十岁了,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而且暮儿的眼睛是蓝色的。”
老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呆呆的看着苏锦屏,呐呐的道:“是啊,我许是认错了。”忽的,看见她的袖口有什么东西在闪着蓝光,开口道:“姑娘,你袖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给老身看看?”
呃,那就是她准备当掉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老夫人将那东西接过,凝神一看,激动的道:“是暮儿的,是暮儿是!丫头,这东西你是打哪儿来的?”
苏锦屏忽的想起了苏念华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她的母亲叫慕云,难道就是这老夫人口中的暮儿?“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你母亲,你母亲可是叫云暮儿?”老夫人的眼里已经涌出了不少泪光。
苏锦屏坦言:“我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叫慕云,父亲说母亲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母亲的眼睛是蓝色的!”苏锦屏隐隐的觉得这几个人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所以毫不避讳的将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
“你母亲现在在何处?”老夫人激动的抓着苏锦屏的手。
“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苏锦屏沉声说着,这次从东陵逃出来,走的太匆忙,还有追兵,所以没能履行自己对苏念华的承诺,去给自己这个身子的母亲去上一炷香,她也为此深感内疚。
这话一出,那老夫人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型,齐国公夫人眼中也有泪,急急的扶着老夫人:“母亲,暮儿不在了,她的女儿不是还活着吗,您要放宽心哪!”云暮儿是齐国公的亲妹妹,自幼便最得母亲的喜欢,可是二十年前的一次花灯会,她偷偷的溜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将整个南岳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她,都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了,母亲也为此缠绵病榻多年,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看见她的女儿。
老夫人听了这话,似乎颇感宽慰,上前握着苏锦屏的手,复又抹了一把泪,才开口道:“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你母亲是我的女儿!”
“什么?”苏锦屏有些惊诧,几天之内多了一个哥哥,还冒出了一个外祖母,这会不会太乱了一点?
齐国公夫人也开口道:“我是你的舅母!”说着,将云冷凝扯了过来,“这是你的表姐!”
云冷凝当即冲着苏锦屏一笑,苏锦屏还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乱,忽的,灵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承认了。不论老夫人是不是苏锦屏的外祖母,承认这个身份也是好的,因为苏锦屏今后是要名正言顺的嫁给殿下的,没有一个光明的身份绝对不行,而且齐国公府乃是几大世家之首,只要苏锦屏能得到齐国公的喜爱,想要光明正大的成为三皇子妃,绝非难事!只有有了这个身份,才能跟慕容双分庭抗礼。
但苏锦屏却不以为然,是亲人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可能为了任何理由去乱认亲戚,而且这一个一个的据说都是她的长辈,让她对着几个跟她啥关系都没有的人,称呼“外祖母”、“舅妈”,这种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还要脸不要?
见苏锦屏不说话,老夫人又接着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惑,待会儿给你看一幅画,你就明白了!”
说着,就要带着苏锦屏进府,苏锦屏和灵儿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进去了。齐国公的书房,除了老夫人,是谁都不能擅自闯入的,进去之后,将那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的画翻了出来,那个女子果真和苏锦屏长得一模一样,脖子上带着的,也是苏锦屏那会儿拿着的玉坠,看画的纸张和墨迹,确实是多年之前留下的,这下苏锦屏才相信了他们的话。
“外祖母,舅母,表姐!”看完画,便转过头一一打招呼,语气说不得有多热络,但是也有了些情分在里头。
老夫人一听,顿时喜悦的泪水也涌了上来,握着苏锦屏的手,开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父亲在哪里?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一连串的话问了出来,苏锦屏也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待自己是真心,便也老实交代:“我本来以为我是东陵苏念华的女儿,也在东陵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前些日子,父亲因着谋反被抓,我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逃了出来,父亲也告诉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是母亲当年带着我逃难去的东陵,他才收留了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出了皇宫,是哥哥帮我逃出来的。”
老夫人一听,她竟然有这般遭遇,一时间心下也是五味陈杂,那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一边擦着泪,一边哭着开口道:“你母亲逃难,为什么也不回家呢!”陈氏马上就开口劝慰:“母亲,也许是怕连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