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宾客才搞清楚状况,原来逸王殿下娶的不是自己想娶的人!这下众人各异的目光便都扫到了白汐月的身上,好奇她在里面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皇甫逸闻言,俊朗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身子也在隐隐颤抖,清朗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皇兄,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他逼到这般境地!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小,是最受宠的,一直也都是这样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今日一切都变了?
“因为你是皇家的人!”一句话,铿锵有力!让不少大臣都低下了头,皇室联姻,是平衡各方面势力的重要工具之一,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皇甫怀寒今日却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了出来,想来是气极了!
“呵呵……皇家的人……”脚步踉跄了几下,几个下人想上去搀扶他,还没近他的身,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与身上的红衣交织,如火般鲜艳绽放。随即,直直的倒了下去,腰间的玉笛,也如同主人的心一般,滑落在地,碎成两段……
“小九!”
“王爷!”
一阵一阵的惊叫声响起,场面已经混乱了起来。
苏锦屏失魂落魄的回了皇宫,一路走一路憋着眼泪,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怪谁?怪自己么?其实说起来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皇甫逸也迟早有一天会被皇甫怀寒逼上这条路!
跌跌撞撞的进了皇宫,不知怎的,竟然格外想见到那个人。入了梨园,见他坐在屋内,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着她的脚步声传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睁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他早就料到了以皇甫怀寒的性子,不可能真的将苏锦屏嫁给皇甫逸,所以才没有出手,可是她,这是……
“怎么了?”淡淡的出声询问。
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还有水光闪闪,问了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你知不知道,爱是什么?”爱,爱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皇甫逸逼到这般境地?
他闻言,一怔,爱是什么,爱是一日不见,便神智恍惚,如隔三秋。爱是求而不得,便锥心刺骨,痛彻心扉。爱是为她一笑,不惜代价,献上一切。爱是明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却怕惊到她,只能藏在心底。心中有太多的答案,但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终,淡淡的回话:“不知道。”
说罢,不待她有所反应就站起身,一伸手,便将她拥入怀中,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没有你,皇甫怀寒也一样会这么做。”只是早和晚罢了。
“我知道。”窝在他的怀中,想起皇甫逸倒下的那一幕仍然觉得很难受,诺诺的开口,“若是爱了,就要和皇甫逸一般,疼痛入骨到那般境地,我愿意这一生都无爱!”
他闻言,寡薄的唇动了动。良久,一句冷冷清清的话吐出,声线冰绝至极:“若是怕痛。你不必爱,我爱你便够了。”
这话说完,却不见自己怀中的女子有所反应,低头一看,竟是睡着了!有些失笑,看来自己果真不适合说这种话,难得说一次,她竟然没听到。
逸王府,已经是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好好的一桩喜事,闹到最后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但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白汐月,遇上了这般尴尬的境地,竟是不哭不闹,反倒和下人们一起照顾着皇甫逸,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也没有看成。
皇甫逸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而皇甫夜低着头,拿着那只碎成两截的玉笛,良久,也没有说话。大夫诊完了脉,说是胸口有郁结之气,才会吐血昏倒,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自当痊愈。而那一声厚重新娘礼服的人,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拿着帕子给皇甫逸擦着脸。
“怀寒兄,即是逸王殿下没什么事,朕就回宫了!还有一事,后日朕便要启程回国了,今日特向怀寒兄说一声。”北冥已经堆积了不少事情等他回去处理,至于那个苏锦屏……走之前自然要再送一份大礼!
“不多留几天么?”皇甫怀寒开口挽留,其实心底还是希望对方早点滚蛋,东陵的事情他都烦不完了,现下又加上小九的事情,真是烦不胜烦,君临渊走了也算是少了一个麻烦!
“不了,朕再不回去,恐怕北冥的皇位都要换人来坐了。”开口说着似真似假的玩笑。
“哈哈哈,临渊兄说笑了,即是如此,朕就不挽留了,只是暮阳郡主的腿……?”那腿还没好,行动不便是必然的。
君临渊只是笑了笑:“这个就不用怀寒兄费心了,这点处事之能,朕还是有的!怀寒兄还是留下来照顾逸王吧,朕就先回宫了。”
“请!”皇甫怀寒也不再多言。待君临渊走远,那唇角的笑意才被冰冻住,看了看床上的皇甫逸,顿了顿,转身踏了出去,不多时,皇甫夜也跟着跑了出去。
站在枫树下,负手而立,暗紫色的寒眸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冰冷的声线响起:“夜,你觉得,朕做错了么?”他以为小九对那个女人不过是迷恋,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陷得这么深。
皇甫夜闻言,沉默了半晌,手上那碎成两截的玉笛也似乎有千斤重,终,华丽优雅的声线响起:“没有!”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陵,为了皇室,也是为了小九!等到除掉苏念华的时候,若是堂堂的逸王妃就是苏念华的女儿,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撇清这关系。
“夜,终究是你最明白朕!”没错,他是自私自利,想要用皇甫逸的婚姻来平衡这些关系,也不能放苏锦屏离宫搅乱了自己的计划,更不可能让一个不贞的女人来做皇家的媳妇,但是最重要的,却是为了保住小九!
“皇兄,总有一天,小九会明白的!”逸肆意江湖多年,久不闻政事,身上的草莽之气早已大于对朝廷局势的敏感度。所以才会暂时想不过来,可是他为什么也没有看出皇兄的企图呢?
低低一叹,抬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声紫金色的常服,龙纹遍布,王冠束顶,墨发垂在脑后,踩着细碎的阳光离开。那背影,看起来霸气非凡,却也带着浓浓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