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下人们一阵冷喝。按理说,人未到,座位就已经摆好了,现下却出了这样的状况,君临渊自然是知道皇甫怀寒是恼了他们来晚了,所以才给了点脸色他们看。想透了也毫不在意,等位置排好了,便过去坐下。
沐月琪也坐到了女眷席的那边。只剩下苏锦屏一人还在大殿的中间站着。
本该是极好的节日,大殿中却没有一个人露出高兴的表情,北冥国实在是太失礼了!不少爱国的热血青年已是有了起身质问的念头。但君临渊却在他们开口之前,率先开口了:“朕来晚了些,先自罚一杯,还请东陵皇不要介意我北冥失礼之举!”说完冷眼扫了一下慕容双,慕容双也自知理亏,低下头去。
一国皇帝,就这么公然告罪,纵使有再大的过错,也没有人再想责难于他了,冷凝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皇甫怀寒当即笑着端起酒杯:“北冥皇言重了!北冥皇肯来东陵,也是给了朕莫大的面子,何来告罪之说!”
两人就这么互相讲着客套话。
而那边贵公子席中的一个男子,在看见苏锦屏之后,便一直保持着瞪大双眼的状态,那双眼中满是愤恨之色!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现下居然还敢出现在他的眼前?想着便怒气冲冲的对着荣妃的方向看了看。
荣妃收到弟弟的眼神,想起那会儿传来的消息,也就知道了这个苏锦屏是当街给弟弟难堪的女子!冷哼一声,她的事迹自己自然是知道一些,不过是命大些,牙尖嘴利一些所以才屡屡逃脱了一死而已。竟然敢溜出宫,光凭这个,也够治她死罪了!只是她被北冥皇帝带了进来,在大殿的中央站了半天,不知道是何缘故,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向着便端起茶盏,给了弟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苏锦屏一脸不耐的表情站在大殿的中央,加上这个晚上,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现在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但是那个贱女人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跨国跑来刁难她!而慕容双阴狠的眼神也紧紧的锁在苏锦屏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给瞪穿了才好。她这一瞪,苏锦屏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回给她,斜着眼睛望着虚空,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看不见”!
皇甫夜慢慢的也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涌,慕容双和百里惊鸿是有婚约的,莫不是小锦锦今日带着那个人出去玩,正好给人家的未婚妻撞了个正着?看着她那斜眼看虚空的小模样,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他怎么忘了,百里惊鸿还有这么个未婚妻,以小锦锦的性子,别说是与人做小了,怕是与人共事一夫都不甘愿!这么一总结下来,百里惊鸿和小锦锦也是不可能嘛!
想着心情更是极好,便试图开口缓和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本王若是没看错,这位便是那位有天下双姝之一美称的暮阳郡主吧?”
此言一出,慕容双面上的狰狞之色慢慢的敛了下来,一脸谦虚的大家闺秀的模样,笑不露齿的开口:“天下双姝,不过是世人谬赞罢了!慕容双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哪里担得上这个美称!”这话一出,众人便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不少,美貌却又聪明的女子就不多了,而有才有貌,有身份还谦虚的女子,那就是凤毛麟角了!所以众人对她的好感都上升了一个高度。也有不少贵公子已经开始嫉妒起那个百里惊鸿了,一个瞎子,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女子!
可是,就在慕容双满面谦逊,内心却无比得意的接受着众人或赞赏、或爱慕、或来自与女子们的嫉妒的目光的时候,一道很是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郡主真是真知灼见!句句在理,奴婢深感钦佩!”
“噗……”皇甫夜的一口酒水喷了出去,而后就是一阵拼命的咳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苏锦屏,小锦锦啊小锦锦,你当真是什么人都敢得罪!
大殿之内也是一阵一阵有些压抑的笑声,想笑又不好笑。这个暮阳郡主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几句谦虚的话,会反被人奚落了吧?就连沐月琪身后那对苏锦屏颇有成见的紫鸢,都忍不住捂着唇偷笑了起来。更不用说那些一直拿嫉妒的眼神扫着慕容双的女眷们了,此刻都是高兴得恨不得搭个高台坐上去瞧热闹!
“苏锦屏!你这是什么意思?”饶是慕容双再好的修养,也受不住这一整殿的人明里暗里的嘲笑了!忍无可忍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那杯子都跳了几下,最后又是一声怒喝,那张娇俏的容颜更是气得通红!其实按照她往常的聪慧,也能马上说出几句来挽回自己的声誉,可是偏偏她现在面对的是她恨之入骨的苏锦屏,而且她长这么大,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今日却被一个贱婢当众奚落,叫她情何以堪!
也就是这一拍,一吼,让慕容双方才那副大家闺秀的形象粉碎不说,还明确的告诉了众人,她那会儿是在装模作样,才说是世人那般称呼她是谬赞,其实她的心底是非常认同的!于是也让不少人震惊之余,露出了些许不屑的情绪。
这一声吼和她的举动,让君临渊有些皱眉,修长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
慕容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众人那震惊和复杂皆有的目光,深深的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声吼,将自己苦心塑造的好形象都破坏了,这下对苏锦屏更是恨之入骨!咬着牙狠狠的坐下,心下却在自我宽慰,惊鸿哥哥没来,也就没看到她这副模样,其他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关系?
皇甫怀寒有些想笑,但是也知道自己现下不宜发笑,否则会让两国、不,甚至三国的关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虽然不怕,但在除掉苏念华这个老匹夫,和皇甫岚、皇甫清那几人之前,能不闹出点事,还是不闹为好。所以便冷声开口:“大胆,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奚落一国郡主,该当何罪!”
话虽是这么说,冰冷的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因为他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让自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