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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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六甘拜裙下当仆人

原著回目:绣鸳鸯梦兆绛云轩识分定情悟梨香院品赏要点:在女人面前,这些男子汉大丈夫,无尊严矣!绣鸳鸯,是说袭人为宝玉制作肚兜时绣上面的鸳鸯,这肚兜是用来缚在小肚子上,以免睡觉时着凉。肚兜上不绣别的花鸟而绣鸳鸯,是有用意的。袭人干这活的时间是在宝玉睡中觉时,地点当然是在怡红院内,位置是在睡在床上的贾宝玉的对面。坐在床边为意中人干活,绣着肚上鸳鸯,看着意中人的睡姿,闻着意中人的气息,这对于花袭人来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福啊。正当花袭人沉醉于这至高无上的享受之时,宝钗突然进来了。聪明的花袭人忙把这位置让给了她,让她也来享受一下这难能可贵的艳福。回目说是在绛云轩,因绛云轩是宝玉原先住过的地方。梦兆,是说宝玉在梦中说“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要木石姻缘”,这梦话是一种预兆,暗示日后宝玉虽和宝钗成婚,但他却不爱宝钗。当宝钗正陶醉在爱福中时,宝玉忽然说起了这样的梦话,一瓢冷水浇来,好悲哀啊。薛宝钗巴心巴肝为贾宝玉绣鸳鸯,心中爱着念着贾宝玉,而贾宝玉却在梦中这样无情的给了她一棒。宝钗,你好可怜啊!此刻,我有点同情宝钗。识分定,就是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都是有一定缘分的。贾宝玉是女性崇拜者,他泛爱各种女人,也征服了一大批女人,连最傲慢的妙玉也被他征服。

他认为所有女人都爱他,都能为他所征服,其实不然。他这次到梨香院来,遇到了演员龄官,他曾同情过,当然心里也爱过这位形貌像林黛玉的女演员。他想征服她,他以为这位龄官也同样会钟情于他,其实不然。龄官一心爱的是贾蔷,面对宝玉,她睬也不睬。宝玉在尴尬中才意识到,人与人的关系,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和友情,都是有一定缘分的。这回开头写贾宝玉“本就懒于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还等事”。但却“每日甘心为众丫头充役”。嘻!贾宝玉,你真乖!唐伯虎是个骄傲的人,在达官贵人面前,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样子;但在他所爱的女人面前,他愿做奴婢,也甘心为她们充役。呜呼,在女人面前,贾宝玉这些男子汉大丈夫,无尊严矣!对此很有感触,情不自禁有打油云:平生高傲不合群,不睬权势不敬神。若遇通灵维纳斯,甘拜裙下当仆人。还要注意的是,这贾宝玉的“甘心为众丫头充役”,是在被父亲打了的养伤期间。他之所以挨打,就是如在越剧《红楼梦》中贾政唱的:“陪贵客你作委琐状,陪丫头你脸生光。”但他为此被打得这么重,却依然本性不改。这说明了贾政的“棍棒出孝子”,从理论到实践的彻底失败。读此,大有感慨:为教儿子施淫威,贾政心比猛虎毒。谁知道高魔更高,棍棒越打越不服。怡红养伤不思过,女儿国里当公仆。古来大男主仆礼,全遭不肖来颠覆。贾政教儿枉费心,末世礼教难延续。奉劝世间为长者,教儿不能凭压服。